她可不能让其他人的手机里留有任何谈姐的表情包。
叛徒。
陈彦舟在心里暗骂。
雷平川难得拘谨,跟她之间隔的空仿佛能再站一个。
还是谈声往旁边又走了半步。
“谢谢。”她用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雷平川一怔。
谈声侧脸安宁而美好。
“你会遇见其他喜欢的人。”
雷平川张了张嘴,“谈声。”
“嗯?”
“谢谢你。”他平视着镜头,笑容真挚,“你也许不知道,其实,你是很多人的白月光。”
而月光注定是抓不住的。
谈声打了个冷颤。
好,好土的说法。
散伙饭在一片民宿别墅里。
原本想做饭,但被李文卉以安全为由拒绝,变成了每人二十块钱的预算,叫外卖。
别说,吃得还挺好。
没了高考的禁锢,几个胆子大的,偷摸点了酒来。
李文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
“朋友们,朋友们。”李文卉站在被抽干的泳池边,“我知道,大家闷了三年,所以特地为大家准备了一点小游戏。”
她喊几个男生,将角落里的蛇皮袋搬过来,拆开,“枕头大战,游戏规则是,没有规则。”
她先发制人,一下敲在谈声头上。
对这个得意门生,李文卉有偏爱也有心疼,更清楚这三年她成为了许多人的“精神图腾”,从她下手,才可以让更多的人放开手,参与进来。
枕头是特制的,非常轻,稍微一抖,羽毛便从里面钻出来。
谈声脸上表情还有点懵,下一秒,陈彦舟也冲了上去,率先拍在了李文卉的身上。
“好啊!攻击老师!”
“我们都毕业啦。”陈彦舟笑嘻嘻地反驳,“不是同学们,是朋友们啦!”
一时间,众人纷纷行动起来。
陈彦舟挡在谈声跟前,将枕头塞到她手里。
话音未落,枕头便打到他的背上,轻飘飘的羽毛在灯光下飞舞着,落在他蓬松柔软的发间。
世界好像静止了几秒,耳边什么也听不见了。
谈声仰头,张开手心,去接掉下来的羽毛。
欢快而柔情的曲子忽然响了起来,一点点变大,盖住胸腔里的某种陌生节拍。
“谈宝儿。你知道吗?”
“嗯?”
陈彦舟笑容明媚,微微低头,视线始终跟着她的脸庞,心中一片柔情缠绕。“我不会跟你说再见的。”
谈声没听清,“什么?”
陈彦舟摇摇头,不再重复。
再见是分开才会说的。
他们不会。
角落里,吴烦心终于把音箱声音调到了最大。
李文卉被学生们追得避无可避,大叫着跑过来:“啊啊啊啊,救我救我。”
吴烦心叹了口气,将外套一脱,“哇呀呀,我来了!”
-
高考出成绩的那天,徐贝贝特地坐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回来,赶在十点前到了家。
一家人守在电视前,一边看新闻发布,一边等着到点查成绩。
谈声则从容很多,输入准考证号,转出一片空白。
“什么意思啊这是?”徐贝贝心跳都停了。
她早有预期,关掉网页:“考太好了。”
“真的假的?”
“真的。”
李文卉早就给她打过预防针了。
徐美玲拍着胸脯“哎呦哎呦”地叫起来,说这个心脏真是受不了。
谈声不语,而是给另个人发去消息。
陈彦舟:「我也没查到。」
谈声:「嗯,猜到了。」
陈彦舟:「你还没想好去哪一所吗?」
谈声:「嗯,我在等。」
陈彦舟知道她等的是什么。
陈彦舟:「你估分多少?」
谈声:「挺高的。」
陈彦舟:「能到七百吗?」
谈声:「差不多。」
陈彦舟以为这个差不多只是个模糊的概念,直到李文卉的电话欢天喜地地打来。
“快来学校,招生组都已经到办公室了。你六九九,全省第五,谈声七百零三,全省第一,第一!”
李文卉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
这帮看不起她的死老头子,一个个都得跟她说恭喜。
扬眉吐气,好不痛快!
还真是差不多。
陈彦舟对这个结果意料之中,又有点可惜。
要是自己再多个几分,就能跟她并肩了,又或者打败她,也不是不可能。
结果现在连前三都没进,太丢人了。
到了办公室,沈言已经在里面坐着了。
他考了六百九十五,理科全省第七,并列的。
除了他,理科班这边还有一男一女,文科那边以孙雯雯为首,总共三个女生。
沈言看他身后,问道:“谈声呢?没一起来吗?”
“她来不了。”陈彦舟路上就跟谈声交流过了,这会儿一副经纪人全权代理艺人事务的模样。
沈言似笑非笑:“怎么?你帮她做主?”
陈彦舟装也是有原则的,这种大事要是装了,百分百会打脸。
于是他当着一众人的面拨通了谈声的电话,说自己已经到了。
“好。人都来齐了?”
谈声声音一如既往地镇定,连带着其他人的喜悦也往下沉了沉。
状元都这么淡定,他们凭啥骄傲。
哎呀,但还是挺值得骄傲的。
一个个嘴角忍也忍不住。
招生组一个进来一个出去,做了个大概的宣讲后就开始一对一的聊。
聊天持续到了傍晚。
谈声电话接个没停,二选一中,选了蔚大。
杲大深觉可惜,但很快便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其他几人的身上。
而这就是失手的开始。
经过两天的细致宣讲,蔚大招生组拿着三份签约书前往下一个城市。
杲大:......
考大学也整跟风这一出是吧?
-
谈声一整个暑假都没怎么在家里待。
从成绩出来后,就总有各种人辗转找到她。
有要“学霸笔记”的,有要采访的,还有想花钱让她爸妈出本“教育”书的。
不说远的,起码在他们县里,她是出名了,镇长领着不知道多少个领导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