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第一拿的是特等奖,第二、第三是一等奖,二等奖三个,三等奖四个。文理科一起拢共得二十个人,往主席台边一站,那叫一个满满当当。
陈彦舟腰板得跟一块铁似得,任旁边人怎么挤都不动一下。
他要做绅士。
绅士是不会让人在这种时刻给人带来肢体上不必要的困扰的。
咚——
一声闷哼。
谈声没站稳,踉跄着直接跌到了他怀里。
她以最快速度弹开,抬起头,“抱歉。”
“没没没没没事。”陈彦舟结巴道。
啊?
她疑惑地抬头,一个寒假而已,陈彦舟就又抽条不少,谈声估摸着他得有一米八多了,在这群人中间,显得格外突出。
陈彦舟耳朵红得像要滴血。
谈声一怔,很快又转开视线。
她又不是故意的,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她余光瞟着他的鞋子,感觉心里有些闷闷的。
台下,江雨寒使劲儿鼓掌。
以前没啥感觉,这把人都在台上站着实感就强了。
太牛了,谈姐。
打破一中理科前三全男的包围圈,还是碾压式的第一。
太励志,搞得她都有点热泪盈眶了。
“谈姐不愿意跟我坐同桌是对的。”江雨寒道。
“什么?”罗薇惊讶道,“还有这事儿?”
“江雨寒!”何啸喝止她,“你疯了?”
大家现在关系都不错,现在旧事重提,万一又生什么嫌隙,那多尴尬啊?
当然了,他可不是看谈声有多顺眼,他是为了他们这个“大家庭”的和谐着想。
没错,就是这样。
江雨寒不为所动,她沾沾眼角:“就我这狗屎一样的成绩,怎么敢跟她同桌的?”
丁郡东:“......你到底是在骂谁啊?”
狗屎四人组:“......”
你非说出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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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台的时候陈彦舟脚步还有些飘飘的。
这种感觉持续到了晚上回宿舍躺好。
怎么形容呢?
又开心又心虚。
开心的是见到谈声的时候,心虚是怕被谈声发现自己正在开心着。
陈彦舟觉得人真的是太复杂了,看不穿别人就算了,现在连自己都难窥破。
谈声毫无异样,她照常拿着题目过来找他谈论,分析这公式这么用简单,还是那么用简单。
手机震动了几下,江雨寒在群里发了今天的照片。
她情绪那么激动,也没忘记举起手机来记录这一刻。
陈彦舟点开看,每一张都是谈声。
何啸:“江雨寒怎么这样啊?一张学霸都不拍啊?”
“有啊,这大合照不是带了一点儿吗?”
“都虚焦了。”
“没办法,她现在眼里已经只有谈声了。”丁郡东说。
床帘猛地掀开。
“乱讲什么?谁眼里只有谈声了?”
陈彦舟从床上探出半个身子,一脸愠色。
“江雨寒啊。”何啸疑惑道,“你以为在说谁?”
陈彦舟:“......”
丁郡东:“你到底在不在听我们说话?”
陈彦舟:”当然。“
当然是不在的。
手机上,扎马尾的女孩儿铺满了整个屏幕,金色的阳光照得她闪闪发亮。
这个假期,谈声没有闲着,几乎每天都在学习。QQ 群里任凭他们几个把她@烂了,她也只有晚上才出现。白天基本找不到人,为数不多几次也是私下里找陈彦舟,讨论做到的难题。
从内容上判断,她已经自学到了高二的内容,这让陈彦舟很有压迫感。
再这样下去,他就会被远远甩掉,连跟她讨论题目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不想被甩。
“丁郡东,你爸是不是给你找家教老师了?”
“是啊,怎么了?”
“好吗?我也想补课。”
何啸抬头:“你疯了啊?”
丁郡东面露惊讶:“你确定吗?”
陈彦舟表情凝重:“确定。”
“那我回头问问。”丁郡东顿了顿,“不过他不一定有时间了哦。”
等陈彦舟又躺回去,何啸用口型说“完了”。
丁郡东不解。
他坐过来,压低了声音,“肯定是受刺激了。”何啸判断,“又要跟谈声一较高下了。”
“那这请家教是不是有点胜之不武啊?”
何啸:“你也太乐观了。”
“怎么呢?”
“能赢才能叫胜之不武。学霸先胜了再说吧。”
丁郡东:“你这话说得,你哪头的?”
何啸这辈子没想到还有被问这种话的机会。“我当然学霸这头的。”
“那你说这种丧气话。”
何啸叹息:“阿丁啊,你不懂。”
学霸是尽力了,人家谈声那可是拼命啊。
拿什么比,怎么比?
刚复盘完卷子的谈声打了个喷嚏。
“没事儿吧谈姐。”江雨寒从床上弹起来,“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给你弄点药?要不要去医务室?”
“不用。”谈声没懂她这冷不丁的火热从何而来。
罗薇:“你不用跟我们客气。我们绝对,为您服务。”
江雨寒点头。
谈声:“......你俩吃错药了?”
“不,不是吃错药,是觉醒了。”江雨寒正义凛然。
罗薇点头:“没错没错。你打破了传统,为我们狠狠出了口气。”
江雨寒将手举起,用播音腔满含热忱:“你是天上的太阳,注定闪耀四方。而我们甘心做旁边的云,托举着你扶摇直上。”
罗薇清了清嗓子,跟上:“为了你,我们变成仆人模样。”
“为了你,染上了向往。”
“为了你,穿上厚厚行装。”
“为了你,换热心肠。”
谈声:“......说完了吗?”
罗薇微笑点头:“说完了。”
江雨寒不满:“你好冷漠啊谈姐。”
谈声:“太阳扶摇直上是靠地球自转跟公转,跟云没有关系。”
二朵云:“......”
真是没有浪漫细胞的狠心女人。
“不要做云。”谈声站定在两人床前,语气平静,“要做就做最好,要争就争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