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彦舟生出些不确定:“很有干劲的意思是……”
谈声从口袋里掏出 MP3,“我决定听会儿英语课文。”
很好,确定了。
学校已经宣布,期末联考扩大了参加范围,从本市的十校变成了江南十校。
这次的“十”不再是一个具体的数字,而是泛指多数。
换言之,竞争对手的强度跟数量也都是成倍增长。
谈声可不敢松懈。
她把耳机全戴上,想想又觉得该礼尚往来,摘下一个递过来:“你要听吗?”
“……”
“不听算了。”
陈彦舟咬牙切齿道:“听。”
耳机线不长,他往旁边坐了坐,胳膊几乎要捱着她的肩膀。
谈声神色认真,虽仍看着窗外,嘴唇却时不时翕动,跟读那些晦涩的单词。
陈彦舟听不进去。
她的眼睛太漂亮,他只敢望着她轻轻颤动的睫毛,妄图估摸出长度和数量。
“谈声。”
在换下一篇的间隙,身边传来声音。
她按下暂停,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陈彦舟耳朵红红的,“没什么。我就是忽然想起来,你还没回答过我,为什么你要考第一?”
这个问题应该很多人都好奇。
谈声不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是为什么?”
“首先排除,肯定不是输不起。”
谈声想笑,“我在你心目中形象这么高大吗?”
陈彦舟:“你就说排除的对不对吧?”
“我如果就是输不起呢?”谈声说,“你会怎么样?对我失望吗?”
“当然不会。”
“既然不会,那答案重要吗?”
陈彦舟哽了下:“你是不是不想说啊?”
是。
谈声不想说。
倒不是考第一的理由多么的难以启齿,而是她不怎么习惯去跟别人说这些,尽管她跟陈彦舟已经算得上是不错的朋友。
所以她选择老办法转移话题。
“你这么想打败我,是因为自尊心吗?觉得输给我很丢人?”
“当然不是。”陈彦舟反驳道。
对他来说,不为自己输给谈声而不忿跟想打败谈声是两码事。
谈声说:“哦,那就好。”
“什么那就好?”
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不然我可是会对你很失望的。”
陈彦舟一顿,脑子里疯狂弹窗。
不要笑!
她又在装呢!
她演的!她转移话题了,故意的!
哎呀,算了,不管了。
I smile because I want to。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圣诞节变得流行,大家把苹果和橙子包装得五颜六色,当成礼物和祝福。
食堂小卖铺牢牢把握风向,赚得盆满钵满。
大家都在猜谁能收到最多的礼物,陈彦舟是被提到最多的。理由不外乎是长得帅、性格好、受女生欢迎。
至于女生,江雨寒如果在的话应该会是第一,理由同上。但江雨寒不在。
“那还用说当然是谈姐。”张嘉涛坚定地说。
挑起话头的男同学纷纷唱衰,理由是:高冷。还劝张嘉涛别去自讨没趣。
张嘉涛才不理会。他觉得这群人都是没看见谈姐灵魂的。
事实证明,他确实火眼金睛,当他把漂亮的圣诞盒子给谈声的时候,后者毫不犹豫地接过,跟他道谢的同时也表示歉意,自己并没有任何准备。
“不用准备。”张嘉涛连连摆手,“我就是借这个机会感谢你给我讲题。”
“那不用谢。”谈声由衷地说。
她现在已经很少做基础题了,多亏他们来问,自己才有机会练题巩固。
当然了,这话说多少有点炫耀的感觉,所以她并没有说出来。
但这却好像开启了什么奇怪的新剧情,越来越多的同学过来给她送圣诞果。
熟悉的,不熟悉的,甚至还有别的班的。
女生多,男的也不少。
罗薇喜滋滋地说:“我看以后谁还敢说谈姐人不好!”
陈彦舟:“詹杰又不是我们班的,为什么他也要来感谢你?”
“肯定因为讲过题啊。”罗薇理所当然道,“他自己不都说了吗?”
陈彦舟警觉起来:“how?where?when?”
“就这两个月的事情。”谈声回忆了一下,“上上次月考吧,他找我对过答案,后面 QQ 上问过我几次题目。”
“QQ?”陈彦舟音量提高,“你们还有 QQ 好友?他在你哪个分组?”
“没有分组。”谈声懒得弄那些,找个人都费劲,所以除了家人,就留了一个默认好友。
“那现在呢?还找吗?”陈彦舟认真极了,嘴角抿得紧紧的,眉头蹙着,眼睛圆圆的,一脸严肃。
罗薇感觉他这反应有点怪怪的。
谈声看着他的脸,脱口而出,“你怎么看起来跟狗一样?”
陈彦舟懵了:“你为什么骂我?”
“......我没有。”
“你为了詹杰骂我?”
陈彦舟委屈极了,他只是多问了几句,她就迫不及待攻击了,还有天理吗?
他花多久才跟她混熟啊?那个詹杰,才几个月,就被她这么维护了?
谈声觉得他脑回路已经不能用清奇来形容了,简直是奇葩。
“你不能跟笨蛋玩。”陈彦舟控诉一时爽,爽完就意识到这套对谈声没用,于是立刻转换思路。
罗薇看不下去了,“你到底在骂谁啊?詹杰是笨蛋,那我是什么?”
陈彦舟不为所动,继续说:“詹杰连我都考不过,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故意缠着你,好把你拽下马?”
罗薇:“......”
什么叫“连”,别说詹杰了,整个学校,除了谈声还有谁考得过陈彦舟的?
谈声反问:“你不是也想把我拽下来吗?”
“造谣!我不是要拽你,我是要追你!”
刚去竞赛队看望完丁郡东才回来的何啸:???
谈声:“……”
罗薇扶额:“我总算知道大家为啥传你俩在早恋了。”
就学霸这个说话方式,真的很难让人不误会好吗?
二人齐齐回头,异口同声:“什么早恋?”
“你俩不知道吗?”何啸一屁股坐下,“老早就有人在说了,说你们是夫妻档。”
罗薇接着说:“对啊,传得有鼻子有眼儿的,说你们一起逛超市,经常坐公交车约会,还说你们住一起,搞不好已经同居了。笑死人了,什么话都敢乱说。”
确实逛过超市、经常坐公交车的陈彦舟和谈声:“......”
何啸也跟着说:“最离谱是什么?说学霸是怕老婆所以不敢考高分。”
谈声眉一拧,不等说什么,身后的人已经出离愤怒了。
“简直莫名其妙!”陈彦舟刚听闻此事的那点扭捏,已经变成了一股有名的怒火,“谁说的?哪个大脑没发育好的神经?”
陈彦舟感觉心口插了个打气筒,不停往里打着气,胸腔越涨越大,“碰”地一声爆开了,震得他头晕,手也发麻。
他视线极为锐利,刺向何啸,“谁?到底是谁?”
何啸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他认识陈彦舟好几年,从没见过这么怒发冲冠的样子,好像他不说的话,就要把他给杀了一样。
出于本能,何啸说了个名字。
“他也是听说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