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露也小声说:“傅总运气真好,玩了这么多次第一次输,居然抽到了这么友好的牌,我也觉得傅总肯定没被甩过,老大你说呢?”
苏遇抿了抿唇没出声,可掌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一层细汗。
就在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坐在桌子另一头原本一言不发的男人突然轻轻勾了勾唇角,嗓音低沉清晰吐字:“有。”
下一秒,包间内瞬间安静下来。
苏遇的心跳有片刻的停滞,握着水杯的手猛地一紧。
众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傅修宁,表情皆是难以置信,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就在他们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的时候,就看见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唇角勾着一抹极淡笑,缓慢地抬起头,视线轻飘飘掠过某处。
随后,薄唇轻启:“有被甩过。”
第19章
——有被甩过。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吁声一片。
“不是吧, 傅总这颜值居然也会被甩?”
“尊嘟假嘟啊!居然有人会甩傅总?”
“傅总都会被人甩,我突然觉得我被甩也没什么大不了了。”
苏遇垂着视线抿唇看着水杯里的水,如坐针毡。
“我能冒昧问一句吗, 傅总您是被初恋甩了吗?”
“知道冒昧还问!”
“这不是好奇么。”
傅修宁收回视线, 漫不经心地回:“算是吧。”
“好家伙, 没想到傅总居然是个纯爱战士!”姚露小声嘟囔。
“……”
苏遇没接话,战术性喝水。
原本大家都对这个新上司的行事作风心有余悸不敢太放肆,这会儿或许是因为一起玩了游戏的缘故,大家都放松了不少,有些人便逐渐放低了边界感:“该不会傅总现在还对初恋念念不忘吧?”
闻言, 傅修宁轻轻抬了抬眼, 眉宇之间透着几分玩世不恭,半开玩笑似的回:“这都几个问题了。”
明眼人连忙岔开话题:“就是就是, 傅总都回答两个问题了别得寸进尺, 赶紧下一局。”
虽然都有想继续八卦的心思,可也都多多少少找回了些许理智,上司的八卦是能想挖就挖的吗!
新一轮的游戏很快开始。
或许是因为刚才傅修宁意有所指回答的那个问题,后续的游戏苏遇的脑子始终乱乱的, 难以集中注意力在游戏上,不过好在后续的游戏中她都不是那个接受惩罚的人, 也就没人发现她的异常。
随着一轮轮游戏的开始和结束, 很快桌上的人几乎都被指了一遍,也有些运气不太好的被指了两三次。
但很快就有人发现了问题, 就连玩得姚露最投入的姚露都悄悄小声说:“老大你今天的运气真好啊, 玩了一晚上一次都没输。”
苏遇抿了抿唇低声说:“可能是运气吧。”
或许是老天开玩笑, 苏遇刚说完场上就发出一阵起哄声。
苏遇闻声抬头看过去,原来是新一轮的游戏已经在她和姚露说悄悄话的时候开始, 而这一轮瓶口不偏不倚刚好指向她。
也是,今天参加部门庆功宴的一共也就十几号人,就算是一个一个轮也该轮到她了。
“哎我刚发现,今天晚上玩了这么多轮游戏苏遇好像是第一次接受惩罚吧。”
“是啊,你不提我都没发现。”
“苏经理运气也太好了,一晚上才转到这一次,我这一晚上都接受三次惩罚了,找谁说理去。”
见大家七嘴八舌地调侃着,纪简心抬头看过去,视线在苏遇那张瓷□□致的小脸上停了几秒,随即轻轻勾了勾唇:“是啊,没想到苏经理不仅在工作上运气好,在玩游戏方面运气也这么好。”
闻言,桌上众人神色各异。
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纪简心这话中的阴阳怪气。
部门里的人都知道,这两位平时都是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实际上是站在对立面上的,特别是在现在这个竞争部门一把手的节骨眼上,更是水火不容,就是没想到纪简心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内涵。
空气安静两秒后,便有人开口试图活跃气氛:“嗐,玩游戏不用太认真,来来来苏经理抽牌了。”
苏遇虽然不清楚纪简心究竟在内涵什么,但也懒得跟她计较,抬手接过同事递过来的手机随便抽了张牌后把手机还回去。
同事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问题:说出你心目中理想的男友类型。”
“哇偶——”
“这个问题不错!”
“理想男友的类型……”
苏遇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敏锐地察觉到了某处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她轻轻抿了抿唇,缓慢开口:“温柔体贴、三观正……”
“这个不是大家择偶最基本的标准吗?说一点其他的。”
“就是,什么温柔体贴三观正这些就不用说了。”
苏遇笑了笑,偏头躲开那道若有似无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佯装思考:“真诚、有朝气、阳光开朗、自信热情,不高冷好相处,嗯……可以粘人一点那种。”
她的理想型几乎与傅修宁本人背道而驰。
而事实上在和傅修宁在一起之前,她的理想型的确是这个类型。
话音刚落,苏遇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听见一声微不可查的轻笑。
分辨不出情绪,像是觉得荒谬又像是……不甘,或是意料之中。
还没等苏遇分辨出,那声轻笑就被淹没在众人的八卦声中。
“听苏经理这描述是喜欢弟弟啊。”
“看你那话说的,谁不喜欢弟弟啊?”
“体贴、粘人、关键是年轻——”
话音还未落,就被一阵刺耳的椅子划过地板的声音打断。
傅修宁面无表情起身:“我突然想起来晚上有个电话会议要开先走了,单已经买过了你们玩儿得尽兴。”
“哎——”
“傅总怎么了?”
“怎么回事啊,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
“谁知道啊,我们哪句话说错了吗?”
苏遇的视线从门口收回,抿了抿唇没出声。
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
“那我们还继续吗?”
“都快十点了时间也挺晚了,明天还得上班要不就散了吧。”
“那散了?”
“行行行,那就散了。”
散场以后,大家该打车回家打车回家,该叫代驾的叫代驾,都陆陆续续离开。
因为今天苏遇来的晚赶上了晚高峰最堵的时候,日料店门口一个车位也没有,她便把车停在了马路对面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里。
这个时间地下停车场人少十分安静,就连门口的保安都已经下班了。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扭到脚还没完全好的缘故,苏遇觉得上次扭到的位置有些隐隐作痛。
正当她打算低头把高跟鞋带子解开放松一下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咔哒”一声。
苏遇下意识抬头看过去。
男人的身高太过优越,他微眯着眼斜靠在车门前,领口微微散乱,忽明忽暗的光线下看不清表情,淡漠又疏离。
傅修宁?
他不是走了么怎么还在这?
短暂驻足后苏遇收回视线,装作没看到加快脚步往自己的停车的方向走。
听着明显的高跟鞋加快脚步的声音,傅修宁轻轻扯了扯唇角,像是在自嘲又觉得在他的意料之内。
他轻嗤了声按灭烟头大步走过去,在苏遇上车前把人拦住。
“砰”地一声,车门被紧紧关上:“躲我?”
一股熟悉的压迫感自上而下压了过来,苏遇本能地呼吸一窒,后背紧贴着车门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装傻:“傅总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傅修宁的视线牢牢锁在她脸上,盯了几秒,他忽然笑了:“这儿又没别人,装傻就没意思了。”
苏遇仰头对上他的视线:“大半夜在停车场堵自己的女下属,傅总您又是什么意思呢?”
黑暗中,傅修宁自嘲地轻轻扯了扯唇,他也想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沉不住气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苏遇的理想型跟自己完全背道而驰时,胸口就像是烧着一团火,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抑制不住地破腔而出。
这让他迫切地想要求证,求证过往那两年感情究竟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像她分手时说的只是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易,所以在停车场里看到苏遇的车时他没有选择直接离开。
可现在真的见到人,他的自尊和骄傲又让他无法问出口。而那句“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在喉咙里滚了又滚,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只可惜,地下停车场里光线太暗,苏遇看不到他挣扎隐忍的表情。
顿了顿,傅修宁重新换回平日里漫不经心的模样,淡淡开口:“助人为乐。”
苏遇:“什么意思?”
傅修宁松开她后退一步,垂眸扫了一眼她的车:“你的前车胎没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