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方觉浅难以置信地吞了吞口水, 一脸的八卦地看着苏遇,眼底还透着点小兴奋:“昨晚战况激烈啊!”
“……”
苏遇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方觉浅挎着她的限量款包包踩着高跟鞋往前走了几步,期间还踢开了挡路的抱枕,笑眯眯地说:“看来你这个生日过得不错,我还怕你一个人孤单, 早知道就不来当这个电灯泡了。”
“……”
苏遇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把地上的抱枕和其他东西归位。
原本应该去沙发上聊, 但一想到昨晚她和傅修宁在沙发上都做了什么,苏遇就脚趾扣地头皮发麻, 最后还是拉着方觉浅去了她刚刚补觉的次卧, 那里面有个单人摇摇椅。
“不是电灯泡,你特意飞过来陪我过生日,我开心还来不及呢。”苏遇说。
方觉浅轻轻抬了抬下巴看她:“真的?”
“当然了。”
方觉浅被捋顺了毛,唇角轻轻翘起一个可爱的弧度:“这还差不多。”
说完, 她把手上的包随便一扔,人坐在摇摇椅上问:“傅修宁呢?怎么没看见他人?”
苏遇:“他今天一早回京市了。”
“嗯?一大早就走啦?”
方觉浅:“他不陪你过生日吗?”
“明天就是元旦了, 他要回去陪他外公吃饭, 而且公司也有事情需要他处理。”
“?”
方觉浅不解:“他不是和你一起出差?”
苏遇摇头:“不是,他是昨晚半夜过来的。”
“好家伙。”
方觉浅不禁惊叹出声:“大半夜从京市飞过来, 待一晚再赶早班机走, 你确定你俩只是炮/友?”
“……”
苏遇:“之前确定, 现在……不是很确定了。”
闻言,方觉浅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看来昨晚不知是激烈这么简单。”
“……”
苏遇抿了抿唇, 把昨晚烟花秀和傅修宁突然出现的事情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傅公子真是大手笔!”
方觉浅忍不住惊叹:“宝贝,你知道维港一场跨年烟火要多少钱吗?”
苏遇摇头。
“至少1200万港币。”
苏遇的瞳孔骤然缩紧。
1200万港币对她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毕竟当年她在港城读书时,在餐厅打工的时薪只有三十港币。
见状,方觉浅笑着调侃:“姐妹们儿你这生日过得还挺值钱的,还得是傅公子,我突然觉得之前我搞的那些都是小打小闹了,等明年我也奢侈一把。”
方觉浅笑着看着她说:“所以傅修宁这是在追你吧?”
苏遇的心跳有些乱:“我也…不太清楚,他没提过。”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方觉浅:“你想跟他重新开始吗?”
闻言,苏遇的呼吸停顿一瞬,点了点头。
她想。
她是想的。
“但是——”
顿了顿,苏遇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方觉浅说:“我们是没有结果的。”
“什么意思?”
方觉浅不明白。
苏遇缓慢地垂下眼睫,那股久违的自卑情绪再度笼罩过来,她轻轻抿了抿唇:“我和他的差距……太大了。”
阶级是她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更是她和傅修宁之间永远存在的阻碍。
方觉浅怔了怔。
虽然她明白苏遇的意思,但从小锦衣玉食众星捧月的她,并不能感同身受。
苏遇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如果注定没有结果,还要重蹈覆辙吗?”
昨晚事发突然荷尔蒙作祟,现在冷静下来才发现他们之间根本就是死局。
傅修宁可以为一时的欢愉挥金如土,可那却是普通人一生都可望而不可即的数字。
方觉浅没立即开口。
沉默几秒以后,她轻声问道:“所以,当初你和傅修宁突然分手,也是因为这个?”
闻言,苏遇不禁想起五年前他们分手前两周的那个午后。
那天苏遇提前结束了期末考,但没提前通知傅修宁她要过去,打算给他个惊喜。
但没想到……
苏遇午睡刚醒,就听见楼下传来电子门锁开门的声音。
她掀开被子走出卧室,轻手轻脚地下楼打算吓一吓傅修宁,可谁知楼梯刚下到一半,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道不悦的女声——
“傅修宁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两年前你是怎么跟我说的?”
傅修宁拧着眉:“妈说了这件事跟她没关系!”
闻言,苏遇忍不住惊讶,傅修宁的妈妈?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本想回房间去可又怕弄出声音被楼下的人发现,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留在原地最安全,反正这个角度楼下是看不到她的。
正想着,楼下再次传来傅修宁母亲的声音:“之前我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养个女学生在家里,是因为你跟我保证过没动真格,到时候多给点补偿打发了就行,我才相信你有分寸,但今天你居然当着简小姐的面说你有女朋友,傅修宁你还说跟她没关系?”
闻言,苏遇的心脏颤抖着,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傅修宁会说出来的话。
什么叫……养个女学生……没动真格,到时候给点补偿打发了……
苏遇的呼吸有些急促,喉咙不自觉地有些发紧,一个个带有羞辱意味的字眼噼里啪啦地往她身上砸。
她忍不住用力握了握楼梯扶手,整个人连带着那颗摇摇欲坠的自尊心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她和傅修宁在一起的这两年,有无数人对她或是旁敲侧击或是冷嘲热讽,无非是想告诉她她和傅修宁之间的差距。
更甚者甚至直接了当地对她说:不要以为自己年轻有点姿色就能拴住男人飞上枝头变凤凰……等等等等。
但这些苏遇从来都不在意,也没放在心上过,她相信自己的眼光更更相信傅修宁的人品。
至少,她认识的傅修宁不是这样的人。
可现在……
她突然不确定了。
因为傅修宁没有反驳。
那说明,他的确说过这些话。
苏遇的呼吸在颤抖,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这件事我有分寸,不用您管。”
傅修宁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不是简小姐也会有其他人,总之你心里应该清楚,你姓傅,从出生那天开始你的婚事就容不得你自己做主,我劝你最好不要起旁的心思。”
顿了顿,苏遇听见傅修宁的母亲继续说道:“至于你身边的那个女学生,要是你不忍心说我不可以去帮你说。”
“不需要。”傅修宁冷冷回。
宋婉笑容轻蔑:“难不成你打算一直养着她?你们姓傅的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家里放着一个外面还要养着一个。”
她冷笑一声:“行,除了娶进门其他的都随你。”
……
随着思绪逐渐回笼,苏遇其实已经不太记得当时那种痛彻心扉感觉了,但现在回忆起来还是觉得胸口闷得慌。
半晌,她才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傅修宁的家庭是不会允许他娶一个普通人的。”
“而我,也不想做第三者。”
方觉浅:“那这些你和傅修宁说过吗?”
苏遇摇头。
当时的她被矛盾的自卑和骄傲拉扯着,不管是哪一个都不允许她把这些事情讲给傅修宁听。
见状,方觉浅突然明白了,苏遇为什么会选择和傅修宁成为现在这样的关系。
因为放不下,更因为怕被伤害,所以宁愿清醒着沦陷。
顿了顿,方觉浅笑开导她:“遵从本心吧,开心最重要其次都是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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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港城出差回京市苏遇没再想这些烦心事,也没跟傅修宁提过自己的心路历程,两人也算是过了一段没心没肺的日子,这让苏遇隐约找回了几分年少时仰慕傅修宁时的雀跃心情。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着就要到除夕夜了。
如果没有之前那通电话,苏遇除夕应该是会回老家过年的,但现在也无所谓反正都一样。
因为过年方觉浅一般都要回港城和家人一起过,短时间不会回京市,所以在除夕前一天和苏遇约好了去酒吧放纵一下,毕竟回家以后就要当乖乖仔,周亦瑶刚好也在三个人就一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