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纪知鸢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害,见他突然变严肃,她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大事件。
“我问的是你想做什么事情,或者愿望。”
“我们现在正在一起,所以回答不作数。”
纪知鸢不满意这个答案。
径直将其打回,让齐衍礼重新思考,重新回答。
“你听我说完。”齐衍礼的神情稍稍舒缓,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纪知鸢想过自己会出现在他的未来计划之中,但她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地说出口。
惹得她耳垂一热,不自觉地抿了抿干燥的嘴唇。
随后,她以玩笑口吻说:“齐衍礼,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呀?”
齐衍礼毫不回避她的玩笑话,专注而真诚地回答道:“对,我很喜欢你。”
这几天,纪知鸢听了很多次告白,并且全来自同一个人。
按道理来说,她应该形成了免疫,但每次听到,心跳仍不由自主地加速。
纪知鸢还没从告白的悸动中回神,又听见他问:“你呢?喜欢我吗?”
我不奢求你能够像我爱你那样,深深地爱着我,只期盼你的喜欢,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喜欢。
纪知鸢,我不贪心的。
你的一点点喜欢,能给我很大的支撑。
下一秒,纪知鸢毫不吝啬地道:“喜欢呀。”
来自内心地回答,自己确实开始有点儿喜欢他了。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她不会容许别人对自己搂搂亲亲抱抱。
亲密的事情,她只和齐衍礼一人做过。
听见她亲口回答的瞬间,齐衍礼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翻涌而出的情绪。
仿佛一朵璀璨而又盛大的烟花自心底绽放,眸底充斥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旋即,他感到有点儿手足无措。
如同置身于甜蜜梦境,每个细胞都在分享自己的喜悦与激动,但美梦清醒时,一切终将成为转瞬即逝的泡沫。
怕眼前出现的场面是自己的幻想,犹豫片刻,齐衍礼小心翼翼地提出要求。
“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说你喜欢我。”
纪知鸢浅浅一笑,伸出双手捧着齐衍礼的脸颊,望向他的目光坚定而纯粹。
“齐衍礼,你听好了。”
“我喜欢你。”
“除了家人之外,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
要求是齐衍礼提出来的,听完之后脸红的也是他,眼角眉梢都洋溢着难以掩饰的欢欣。
他好开心。
亲耳听见她说出‘喜欢’两个字,他真的好开心啊。
宛如回到与纪知鸢结婚的那个晚上。
他激动得难以自持,双手微微颤抖,却强自按捺,不敢在她面前泄露一丝一毫的情绪。
纪知鸢掩住嘴,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眼角的泪光在灯光下闪烁,显得格外楚楚动人。
随后,她对身前男人伸出双臂,声音带着一丝撒娇的甜腻。
“我困得不行了,”
“老公,你帮我洗澡好不好?”
齐衍礼当然拒绝不了来自她的爱的抱抱,即刻伸手拥住她,双臂紧缩。
周身馨香环绕,两人互为彼此的所有物。
他眸色幽深,暗暗地想:如果可以,他真想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后,永生永世都不能分离。
“好,老公抱你去浴室,帮你洗澡。”
而后脚步声响起,失重感席卷全身。
纪知鸢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正悬在半空中。
倦意如潮水般漫涌而上,她依偎在齐衍礼温暖的怀抱,寻了个最惬意的姿势,整个人仿佛化作了柔软的云絮,毫无保留地放松下来。
在即将坠入梦境的瞬间,温热的水流轻柔地包裹住全身,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畔轻轻响起。
“纪老师,如果我想学习钢琴,你能收我为徒吗?”
纪老师?
真是一个熟悉而又奇怪的称呼。
究竟是谁又在这样叫她?
算了,不管了,睡觉要紧。
纪知鸢敷衍地回应了一句,继而美美地与周公约会。
——
纪知鸢的清闲生活持续了很久。
但她没有天天待在家里消磨时间。
与叶芊卉沟通了几次编曲细节,制作出了完美的舞蹈配乐。
后来又去医院进行复查。
“手腕恢复得不错,但是不能用力过度,一定要注意休息。”
“好的,谢谢。”
纪知鸢告别医生,拿着检查报告走出医院。
手腕受伤之后,纪知鸢遍访名医,后来纪恒睿找到一位神经外科的名医,专门为她制定了一整套康复训练,让她能正常使用右手,只是无法恢复从前那种灵敏程度。
但纪知鸢已经很满足了,她还能弹钢琴。
再后来,春节将至。
红灯笼高高地挂在树枝上,随风轻晃,家家户户的门楣上贴着崭新的春联,四处弥漫的浓浓年味编织出一幅热闹喜庆的迎春画卷。
今晚是齐家的家宴。
纪知鸢与齐衍礼早早便抵达了老宅。
这是除了他们的婚礼,她见到齐家人最全的一次。
刚踏入齐家大门,纪知鸢便被齐老太太叫走聊天。
“知鸢,快到奶奶这儿来,让奶奶好好瞧一瞧。”
纪知鸢循声望去,只见齐老太太正坐在花丛旁的石亭里向她招手,身边还站着几位齐家女眷。
她收回远眺的视线,下意识瞥了一眼齐衍礼,似乎在询问他的意见。
齐衍礼点了点头,轻拍身旁女人的肩膀,“去吧,我去找爷爷汇报一些事情。”
“那我去找奶奶了,等会儿见。”纪知鸢抽回挽住他的手臂,脚步轻快地朝花丛走去。
齐家的园林占地广阔,仿佛是从上个世纪穿越而来的古老遗迹,每一处细节都散发着浓郁的古韵,令人陶醉。
而花园被绚丽多姿的花卉点缀,成为园林最动人的一笔。
纪知鸢穿过铺满细碎鹅卵石、蜿蜒穿行于翠绿草坪间的小路,来到人流聚集的石亭。
JimmyChoo的黑色细高跟踩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纪知鸢径直走到齐老太太身旁,亲昵地握住那双交叉放在膝盖的手,岁月留下的皱痕轻轻摩挲她的掌心。
“奶奶,有段时间没见您了,我可想您了。”
“想奶奶又不来陪奶奶聊天,我看你只是嘴上说说,哄奶奶开心罢了。”
齐老太太嘴上虽絮絮叨叨地抱怨着,可眼角的皱纹却笑成了一朵花,连带着整个人都神采奕奕起来,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奶奶,这事可不能赖在我身上,哪儿能是我不想过来陪您聊天呀。”纪知鸢为自己辩解道,“您忘记了,您前段时间被小姑带去了意大利度假,这几天才回来。”
听完,齐老太太拍了一下额头。
“哦,对对对。”
“瞧瞧我这记性,人老了,也不中用了。”
坐在一旁吃水果的女人转移话题,“阿衍他人呢?方才看见他和你一起进来,怎么一眨眼的工夫,他就不见了?”
这时管家搬来几张木椅子,纪知鸢顺势坐下,淡淡地回了一句,“他去找爷爷了。”
女人再次开口,语气含着几分不满。
“这孩子愈发不讲礼数了,长辈们都在这里,也不知道过来打个招呼再走。”
“知鸢,你知道阿衍为什么去找老爷子吗?”
纪知鸢没有分给女人半分余光,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不知道。”
“你是他老婆,怎么会不知道他的事情?”很明显,女人不相信她的这
番说辞。
纪知鸢强压下心头涌起的怒意,面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敢在她面前诋毁齐衍礼,若不是顾忌齐家的颜面,她早就让这个不知分寸的女人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更可笑的是,这人竟还妄想从她这里打探齐衍礼去见老爷子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