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衍礼:不是,只是我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
作为丈夫,应该在妻子演出当天送上祝贺花篮和下午茶吗?
纪知鸢不太能理解齐衍礼的脑回路。
她没有多问,注意力被另一处诧异的发现吸引。
【纪知鸢:齐董,被我抓包了吧。】
对面扔过来一个问号。
【齐衍礼:?】
纪知鸢沾沾自喜地翘起嘴唇。
【纪知鸢:上班摸鱼,我已经截图了。】
【纪知鸢:等你惹我生气,我就拿着证据去爷爷奶奶面前告状。】
【齐衍礼:我什么时候惹你生气了?】
他字里行间透着淡淡的无奈感,仿佛一位长辈面对晚辈无理取闹时的宽容与迁就。
纪知鸢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好像也是,结婚到现在他们之间确实没有出现矛盾和争吵。
“知鸢,你怎么一副春心荡漾的幸福表情。”见纪知鸢沉迷于手机,不时发出几声轻笑,乔怡出言调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刚谈了个男朋友,正在热恋时期呢。”
纪知鸢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开,脸上笑意未收,尾音上扬。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你们都知道我结婚了。”
听罢,乔怡半眯起眼睛,重复了一遍,“你们都知道我结婚了。”
然后她若有所思地说:“果然没猜错,我听到的版本肯定是真的,齐衍礼真的在公司抱着你宣示主权。”
纪知鸢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好像也没有办法反驳。
她说的与事实相差无几。
乔怡面上浮起暧昧之色,悠悠地开口,“我都有点儿磕你们俩了。”
第39章 他在宣誓自己的……
“请问是纪知鸢女士吗?”
抵挡不住乔怡的调侃和眸底狂热的八卦之意,来电铃声响起,纪知鸢飞快地滑动接通,“是,有什么事情?”
“齐先生在澜悦阁为您订的餐食到了,您现在方便出来吗?”
“可以送进来吗?”纪知鸢问。
应该是齐衍礼消息中的下午茶。
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为难,犹豫了几秒。
“可以是可以,但有点儿麻烦。”
“如果方便的话,还是希望您能出来一下。”
“因为我们这儿不太方便进去。”
纪知鸢缓缓起身,修身的鱼尾裙摆如流水般垂至脚踝。米白色斗篷大衣从圆润的肩头滑落,她伸手轻轻拢紧,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细腻的羊绒面料。
“好,我现在过去。”
好在还没换上为上台演出准备的绑带款细高跟,不然无论说什么,她都不会答应出门。
“我在音乐厅的南门。”见她答应出来,对面人似乎松了一口气,语气也轻松不少。
挂断电话,纪知鸢捂着手机侧眸,对一旁正在做妆造的女人说:“小怡,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
化妆师用镊子将最后一簇假睫毛贴在真睫毛下,乔怡闭着眼睛应了声。
南门是音乐厅的侧门,也是员工通道。
纪知鸢穿过长长的廊道,伸手推开玻璃门,冷空气瞬间灌入室内。
她避之不及,生理性地打了个冷颤。
“纪女士您好,我是刚刚给你打电话的人。”一位盘着头发,身着剪裁得体的藏蓝色职业套装,步履从容地走近,开门见山地介绍自己。
“你好。”纪知鸢朝她礼貌点头,目光落在女人空空的双手上。
许是看懂了纪知鸢表情里困惑,女人忙不迭地解释:“纪女士,东西在对面。”
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望去,视野中出现一辆奶黄色的餐车。车身点缀着俏皮的卡通动物贴纸,憨态可掬的造型为餐车平添了几分童趣,令人不禁莞尔。
视线接触到餐车的刹那,纪知鸢明白女人在通话时的为难。
餐车无法开到音乐厅后台,只能让她出来。
但是,这份下午茶的食量,未免也太多了吧。
纪知鸢狐疑地问:“是不是弄错了?这不是一人份的餐食呀。”
“不会有错的,澜悦阁没有开通外送的服务,除非是齐董亲自嘱咐。”女人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这里大概有一百份小食。”
显然是纪知鸢措手不及的情况,她面露诧异之色,惊呼出声。
“一百份。”
而后,纪知鸢又喃喃自语道:“齐衍礼该不会给乐团每个人都订了餐吧?”
女人以为她在问自己,于是礼貌地回答:“不好意思,我们只负责送餐。”
纪知鸢点头,然后拿起手机。
“麻烦等等,我打电话问问。”
齐衍礼这会儿可能有事,直到电话快要自动挂断时才接通。
比他的声音更先一步传出的是风声。
“纪知鸢?”齐衍礼说。
顷刻间,纪知鸢想起自己收到的他在开会的消息。
她问:“你是不是还在开会?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瞥见手机屏幕闪烁的来电显示,他立即抬手示意暂停会议。快步走向长廊尽头那处僻静的角落,神色自若地接起电话,面不改色地说着早已准备好的托辞。
“没有,你说。”
闻言,纪知鸢心头冒出的一丝罪恶感顿灭。
“齐衍礼,你点的下午茶到了。可是你是不是高估了我的胃容量?”
“而且我说过,今天只吃蔬菜沙拉
和喝水。”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低沉的轻笑,带着磁性的嗓音透过听筒轻轻震颤。齐衍礼说:“是为你准备的,但乐团的人都有份。”
纪知鸢不由得轻蹙眉头,问:“什么意思?”
“结婚时要给亲朋好友分发喜糖,共同享受喜悦。”
“我们的婚礼只邀请了两家人和关系亲密的好友,乐团的人都不知道你结婚了。”
“所以现在补上。”
说到这儿,齐衍礼顿了几秒,似乎心情极好。
通话结束,话语声仍在耳旁回荡,纪知鸢有些头痛地盯着餐车。
怎么分呢?
是直接在群里发消息,还是直接去后台吆喝一声?
还没想清楚,思绪已然跑偏。
齐衍礼的举动好像真如乔怡所说的,他在宣誓自己的主权。
好幼稚。
纪知鸢在心里吐槽,唇角却微不可察地上扬。
“嫂子——”
有个人站在不远处的石墩旁,正一个劲地朝纪知鸢招手。
来人顶着一头刚烫的时尚卷发,与他笔挺的西装革履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格外突兀。
最开始,纪知鸢完全没认出来这个是谁。
直到男人取下架在鼻梁上的墨镜,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绽放出标志性的灿烂笑容。
“嫂子,不认识我了吗?”
“我是齐湛。”
纪知鸢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眉梢微微上扬,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是不认识了,你这身搭配太潮了,卷发配西装,潮到我风湿都犯了。”
齐湛抬手轻抚自己精心打理的秀发,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仿佛遇到了久别重逢的知音,难掩内心的雀跃。
“还是嫂子你有眼光,衍礼哥说我烫完卷发后拿个碗,可以直接去天桥底下睡觉。”
“明明很帅气,他就是一个不懂时尚的老古板。”
纪知鸢在心里默默点头。
齐衍礼的形容还真是一针见血,非常到位。
她憋住笑意,问:“你怎么在这里?”
齐湛是来看演出的吗?
一秒后,纪知鸢否决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