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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一生_分节阅读_第5节
小说作者:陈之遥   小说类别:言情小说   内容大小:247 KB   上传时间:2025-05-09 19:12:24

  其实,凌田不光是不想太麻烦朋友,更是因为估摸着田嘉木快到了,唐思奇要是再待在这儿,就该旁观她父母吵架了。

  对于谁来管小孩,凌捷和田嘉木是有一个约定的。

  这个约定以凌田高一那年的一场争吵为分界线,在那之前,她归凌捷管,那之后,归田嘉木管。

  一直等到高中毕业上了大学,这种分工才变得模糊起来。一方面是因为她不再需要辅导学习,平常住校,也不需要多少生活上的照顾,他们都不用管她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凌捷和田嘉木之间缺少沟通,他们也可以都管她。

  凌田做过几次试验,她每月的生活费是定时定量发放的,但那种写生采风、旅游、看演唱会之类的额外开销,田嘉木给她钱,凌捷会再给一遍,她只管收下闷声大发财,从来不会被发现。

  就这样一直到大学最后一个学年的最后三个月,她自以为不会再遇到需要依靠他们的情况。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突然病了,躺在急诊抢救室里,连吃喝拉撒都要照顾。她不知道这一次他们会怎么分配任务。

  唐思奇走后,凌捷去值班台找医生询问凌田的病情。

  急诊医生还是那几句话,糖尿病酮症酸中毒急性发作,用了药,情况缓解,先在急诊留观一晚,内分泌科已经开了住院通知单,明天一早病房准备好了会打电话过来接人。

  凌捷难以置信,问医生:“我女儿才二十二岁,我们家也没有家族史,怎么会是糖尿病呢?”

  急诊医生没正面回答,反过来问了她不少问题,现病史,既往病史,过敏史,一一记下来补全了病历,又说还有一些检查结果没出来,等明天转到内分泌病房,那里的医生会做进一步的诊断。

  凌捷跟医生谈完话,回到推床旁,拿出手机打给田嘉木,等电话接通,只说了声:“我到医院了,凌田,你爸。”说完就把手机凑到凌田耳边。

  “爸爸……”凌田说。

  “田田,”那边传来田嘉木的声音,语气焦急,“你怎么样啊?你还好吗?”

  凌田说:“现在好一点了。”

  田嘉木说:“爸爸在广州出差,改签了机票,今天晚上就赶回来……”

  凌田说:“好,你忙,不急。”

  她这才知道原来父亲这两天不在本市,有些奇怪母亲之前为什么没跟外婆解释,却也小小地松了口气。

  凌捷没等田嘉木再说什么,已经收回手机,转身走出去,到外面急诊大厅里找了个角落,继续讲电话。她蹙着眉,神色严肃,右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左手抱臂。

  离得远,凌田听不见声音,只看见粗略的表情和肢体动作,但还记得从前他们在家里吵架,那些场面太过熟悉,以至于可以给此刻配上对白:

  田嘉木:怎么会这样?

  凌捷:我怎么知道怎么会这样?

  田嘉木:你这什么态度?

  凌捷:我什么态度?!你跟我耍什么脾气?!孩子出了问题就都是我的责任吗?

  田嘉木:你是她妈妈啊!

  ……

  过去那些争吵,几乎也都是因为她。

  人们都说,婚后的生活是一地鸡毛。凌田一直怀疑,自己就是凌捷和田嘉木之间最大的那一堆鸡毛。直到后来上了大学,以为总算不用再听他们吵架了,却没想到只一场病,又回到从前的样子。

  但方才纠结的那个问题终于有了答案,这一次,至少这一夜,还是凌捷管她。

  打完电话,凌捷回到推床边,还没来得及跟凌田讲话,隔壁陪床的老太太闲着没事,凑上来与她攀谈,说:“你们小姑娘几岁啊?看起来也就十几岁廿岁吧,哪能年纪轻轻就糖尿病啦?”

  凌捷没答,只嗯啊敷衍几声。

  老太太却不觉得过界,继续絮叨:“我老头子也有血糖高的毛病,但他是六十多岁才查出来的,你们怎么会这样?不过也是,现在吃的喝的东西都跟从前不一样,各种各样怪毛病也多……”

  凌捷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反过来问老太太,住院都需要准备些什么,去哪里买合适。

  老太太热心指点,凌捷一一记下,去了趟急诊部门口的便利店,买了吸管杯、折叠椅、毯子,纸巾、大瓶饮用水,左右开弓地拎回来,学其他陪床家属的样子,在推床后面靠窗的地方见缝插针的支开椅子坐下,开了笔电工作,隔一会儿问一声凌田,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水?要不要上厕所?

  护士每小时过来测一次毛糖,凌捷在手机上做着记录,眼看着数值慢慢往下降,从三十多变成了二十几,再到十六七。到了傍晚六点抢救室交接班的时候,医生过来看了看数据,说好转了不少,调整了药量。

  凌田确实感觉头不怎么晕了,胃里也不恶心了,哪怕臂弯里还扎着针,不太能弯曲,她还是让母亲把推床摇起来一点,屈膝靠躺着,开始刷手机。

  说是因为无聊,其实反反复复搜索的都是那一个关键词,糖尿病酮症酸中毒。

  对她来说,这并不是个完全陌生的名词。至少糖尿病三个字是熟悉的,她也曾听说过谁谁谁查出来糖尿病了,但那些基本都是老年人,或者挂着个大肚子的中年人,年纪四十朝上,体检发现三高,从此节食吃斋,锻炼身体。

  而她只有二十二岁,体重从来没有超过一百斤,哪怕此刻躺在抢救室里被医生盖章认定,仍旧觉得难以置信,自己怎么可能跟这个病扯上一毛钱的关系?

  这时候看不进科普文章,她还是拿小红书当搜索引擎,几个字打进去,一篇篇笔记看下来,才发现上午在门诊叙述的病情,心慌、头晕、恶心、没有力气,原来都是酮症酸中毒的典型症状。

  按理说,三甲医院内分泌科的主任医师不至于遗漏这个可能。单峰给她开的验血项目里也包含了血糖和酮体的测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当时只字未提,也没让她立刻测个指尖血排除一下。

  也许是因为她百度就医,自以为是甲亢,惹单医生不高兴了。又或者正好套进了某种刻板印象,让他觉得她更像是吃了什么不正规的减肥药,瞎减肥减成这样的,被他点破了还非不承认。

  回想当时,他只是反复地说她饮食障碍,应该去看看心理。她走出诊室之后,很有可能选择不去付费做检查,而是预约下个月才能看上的心理医生,然后努力吃东西,让自己快乐起来,血糖估计会飙到一个更恐怖的数字,最后会怎么样?她不知道。

  双方只是口头交流,事情过去之后很难再说清楚,但她觉得单峰的措辞对她是有误导的,此刻忽然有种沉冤得雪的感觉,转念又觉得有点傻,竟然试图用自己的病来证明别人错了。

  所幸命运眷顾,她当时验了血,还选了一家距离医院门口不足五十米的小店吃饭,及时进了抢救室,用上药,感觉好起来,人生又有了希望。

  虽然,她也在许多篇笔记里看到许多人在说,这病得上了就得终身治疗,有的吃药,有的打针,却还是心存侥幸地想,我才二十二,身体一向健康,我跟那些人不一样,应该只是急性发作,暂时的血糖高,治好了就没事了。

  与此同时,病床后面的角落里,凌捷坐在一张二十块钱买来的露营椅上,也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反复搜索着同样的关键词,糖尿病,酮症酸中毒,一条条链接点下来,对比着凌田的检查单,看得半懂不懂。

  夜渐渐深了,医院其他部分安静下来,急诊部反倒比白天更热闹,抢救室里整夜不关灯,光明大放,简直像个闹哄哄的大菜场。

  先来个跳楼的,一通心肺复苏之后转去了手术室。又来了个浑身紫色的,说是血氧饱和度已经低到 50%,直接上了呼吸机。而后来了三个争风吃醋打架的,其中一个还躺在推床上吱哇乱叫着缝针,另两个倒已经和好,站在外面亲上了。

  凌田累了,时而迷糊过去睡一会儿,忽地被吵醒,看会儿热闹,又迷糊过去。

  凌捷也差不多,被吵醒了,就开笔电工作一会儿,等静下来,再蒙上毯子闭目休息。护士仍旧每隔一小时过来测血糖,她露头听个结果,继续在手机上做着记录。

  两人就这样怀着各自不同的忧虑和侥幸,挨着在医院的第一夜。

  这一天,辛勤是 24 小时的班,中午被导师一个电话叫出去,从门诊到急诊地跑了一趟腿,下午赶回病房,一直忙到深夜。

  晚查房之后,他补完当天的病历和首程,把检查结果看了,准备好第二天出院病人的材料,几个病情不稳定的床位又转了一圈,这才得空去一趟急诊楼。

  刚进大厅,经过茶水间,李理正在饮水机旁边往一保温杯西洋参桂圆水里兑红牛,看见他便问:“今天病房没事?”

  辛勤说:“四个出院,空床收满。”

  李理说:“那怎么还有空来看我?”

  辛勤说:“有个病人在你们这儿。”

  “哦对,交接的时候听师姐说了,”李理这才想起来,“还是你行,别的科室只有急诊往病房塞病人的,你反过来往急诊塞病人。”边说边把杯子递过去,请他喝自己的秘制能量水。

  辛勤知道里面是什么,摆手拒了,说:“我还好,不用这么补。”

  李理拧上保温杯的盖子,几步跟上去,拿着翻译腔揶揄:“是的,我的朋友,你不用休息,没有感情需求,你天生适合 36 小时的班。”

  辛勤笑,没再说什么,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抢救室。

  他们读的都是 A 大八年制的临医本博,从大一开始就是同学,直到第七年分了专业。毕业之后,又都进了本校的附属医院。李理即将完成为期两年的外科规培,热门科室留不下来,最后的希望是能定岗在急诊。辛勤在内分泌科一个临床博后并轨规培的项目里,还有一年才能出站,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总之都是不上不下,兵荒马乱的时候。

  不知半夜几点,凌田再一次听到熟悉的声音,那个内分泌科的医生又来了,跟人说着话走到她的推床边。

  她虚虚睁眼,果然。

  他正站在床尾,凝神翻看她的检查和用药记录。

  虽然脸上仍旧戴着口罩,略微低头,但她状态好了些,视角也合适,终于看清楚了他没被遮住的上半部分。

  含蓄的内双,眼型狭长,额头,山根,几乎就是游戏人物建模的水准,尤其是他垂目看病历的时候,让她想起自己曾经想画但一直没能画出来的某个古风人物。

  她凭想象给他补全下半张脸,不得不承认唐思奇赢了。

  旁边站着抢救室值夜班的医生,像是叫了他的名字,不确定是哪两个字,空耳听着像“晴子”。

  她便默默给他俩编了个号,内分泌医生是“晴子”,抢救室医生是“樱木,也确实一个精致,另一个糙一些。

  樱木拿胳膊砰砰晴子,说:“人是你中午送来的,半夜又来一趟,什么 VIP 啊?”

  晴子没回答,仍旧看着病历。

  樱木却更凑近了一点,轻声问:“还是大善人又得罪病人了,你给你导儿擦屁股呢?”

  晴子这回有了反应,抬头看了一眼推床上躺着的凌田,再给樱木递个眼色,示意他别乱说话。

  凌田即刻闭紧了眼睛装没听见,其实听得一清二楚。

  大善人?单峰?

  她忽然就明白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晴子之所以对她这么细心周到,不是因为他人好,也不是因为她有什么特别,只不过就是她的检查结果报了危急值,单医生意识到自己在门诊对她说的话是有误导的,怕她万一有个好歹,投诉到医务科,所以才派了手下带的小医生给她提供 VIP 服务。

  好印象一瞬垮塌,她在脑中给他那副建模标准的眉眼配上下半部分,大蒜鼻子地包天,或者朝天鼻口呼吸,好似犯罪嫌疑人画像。

第6章 世界上最幸运的绝症

  第二天一早,病房打电话过来通知的时候,田嘉木还没到,凌捷跟着护工一起把凌田从急诊抢救室送去住院部大楼。

  A 大附属医院历史悠久,地处城市中心,几次扩建都是螺蛳壳里做道场,东一块地,西一块地,组成庞大的院区。其上有几十年的老楼,也有前两年刚盖的新楼,中间隔着马路,以过街连廊相接,四通八达得好似一座太空城。

  凌田躺在推床上,床头挂着输液的袋子,枕边挨着心电监护仪,左转,右转,进电梯,出电梯,感觉好像走了几里地,最后直上 15 楼,这才看见内分泌病房的标志牌。

  护士出来接人,把她带到一个三人间,靠窗的床位空着,已经消毒完毕。

  自此,她便有了个新代号,1544 床。

  凌捷把她安顿好,去护士台领了材料,到楼下窗口办住院手续,再回抢救室取方才没办法拿的东西。

  一直等到一切停当,田嘉木姗姗来迟。

  认识凌田的人要是看到凌捷,总会觉得她长得像母亲,眉毛,眼睛,脸架子,都像。但要是看到田嘉木,又会觉得她像父亲。

  田嘉木跟凌捷同岁,今年四十七,还是年轻时的瘦高身材,冷白皮,戴副半框眼镜,样子蛮好。

  他是坐昨天晚上的飞机回的上海,广州机场的老规矩,航空管制,航班延误了几小时,半夜才落地。当时已经过了医院的探视时间,凌捷发了个清单给他,让他回家睡觉,早上再来医院,顺便带几件换洗衣服和日用品过来。

  这时候走进病房,他也知道来得晚了,解释说自己其实很早就从家里出发,路上有点堵,到了医院门口又排了半个多小时,才听保安说需要事先预约过车位才能进,于是只好掉头离开,把车停在附近一座商城的地下停车场,然后再步行过来,所以才弄到现在。还有凌捷让他拿的那些东西,有几样怎么都找不到。

  凌捷反问:“你不知道大三甲医院的车位紧张?”

  又翻了翻他拿来的袋子,说:“这个是洗碗机用的洗碗粉,我让你带的是洗洁精……”

  凌田在旁边看着母亲的面色,预感他们快要吵架了。

  所幸病房里人多,田嘉木没回嘴,凌捷也没往下说。

  门外医生护士走进来,凌田再一次看到“晴子”。

  这人仍旧一身白衣,戴着口罩,眉眼带笑地问她:“感觉好点了吗?”

  凌田下意识地点头,心里其实纳闷,医院这个班到底怎么上的,昨天中午看见他,半夜看见他,今天早上他还在,是住在这里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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