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当下这一刻还是感觉自己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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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青知道女儿昨天比较兴奋,在天台观测天象。那时候他们从楼梯下去的时候,也不知道她回房间睡没睡。
想着熬夜睡晚了,早上估计起不来。于是等她和蒋延庆起床洗漱、穿戴整齐,到了不得不出发的时候,才到了女儿的房间。
不过,对方显然比她预料的休息时间,还要晚上许多。这会子还没清醒,回应的声音迷糊,更像是梦中的无意识应答。
“宝贝,今天还出门吗?”她站在门外,温声笑说,“要是起不来的话,我们就把行程推到下午再开始,也是可以的。”
“待会我和你爸爸要去吃早餐,你想吃什么,我们给你带回来。”
“什么早餐?”
上一秒还处在睡眠状态,等反应过来赵文青说的话,猛地惊醒,飞速从床上爬起来。
“马上!”
今天的出行计划:吃过早饭,将出发前往滑雪场滑雪,中午在周围景点转转,下午和当地的渔民一块儿冰钓。
蒋珈禾太久没有滑雪了,技巧什么的都快忘光了。
以前都是和宗少钦一块儿玩的,大多数想偷懒的时候,就抱紧对方大腿,让他带自己玩。
现在他不在这儿,只能靠自己了。简单滑行一段距离,却摔了好几个屁股蹲。
虽然有保护措施,可她还是自己跟自己怄上气了。雪仗一扔,席地而坐。开始观看其他人的滑雪动态。
不远处,妈妈正在给她自己戴头盔,而爸爸则是蹲下身体,给她系绑在膝盖上的护具。
等整理好,两人才开始进入滑雪
状态。
这是她第一次欣赏父母的滑雪场景。
原来那天,妈妈说自己会滑雪这件事,是真的。
而爸爸的回答尽管听起来是在敷衍自己,可嘴角很淡的笑弧,分明又是证明了这件事。
此刻,赵文青全副武装。在宽阔的雪道上,动作轻盈、恣意地从山顶滑向山尾。
如冬日的鸟儿,从栖息的树枝上振翅高飞般,动作行云流水,简单得如同呼吸。
这是一件很有魅力的事。
不过,蒋珈禾暂时有点不想动弹。
可没想到的是,蒋延庆从山顶滑下的时候,刻意从自己身边经过。滑雪板擦过雪地,激起一层细碎的雪雾。
她只感觉眼前一阵发白。
蒋珈禾怀疑对方故意在自己面前炫技,有点儿生气。
但一抬头,看见那个背影。哪怕包裹得很好,可她仍然认出来了。
这不是她爸爸,又是谁呢?
方才的行为,并非是自己的错觉,就是蒋延庆故意的。
估计是看见自己懈怠、偷懒,故意从她的身边经过,让滑雪板激起的雪扬她一身。
这种行为,幼稚得像是青春期叛逆的少年,才会做起的恶作剧。
放在自己印象中高大、沉稳的父亲身上,真是违和极了。
可是这样,好像鲜活了许多。和妈妈一样,打破了自己的固有认知。
“乖宝,快下来!”
赵文青停在山腰,原本从女儿身侧经过的蒋延庆,此刻控制着滑雪板的速度与方向,就停在她的身侧。
手臂搭在她的一边肩,看着身侧的妻子朝女儿不住招手,“不能在这儿坐着呀,要动起来。”
场地空旷,今日出行之人不算多。
声音在冷空气中传播,落到蒋珈禾的耳朵中时,她辨得并不真切。不过从赵文青的手势中,还是明了她的意图。
重新起身,抄起雪仗。调整姿势,从滑道滑下。不过她的技术不太行,歪歪扭扭的。
这样想着,又感觉有点烦躁了。但是赵文青一直在温声鼓励,而蒋延庆则笑吟吟地在看着。
蒋珈禾抿了抿唇,“我知道了,妈妈你别喊我了,太丢人了。”
远处,夫妻二人笑出声。赵文青依言,没再吭声。
滑雪可以说是一种极限的挑战运动。不过,蒋珈禾长这么大,几乎就没见过蒋延庆玩过这种运动。
在她心目中,父亲一直是高大、疏冷的。
哪怕泰山崩于面前,也都能眼都不眨一下。像是设定精密的仪器,所有程序的运行,都有它自己的道理。
即便对人和气,但和气中总能让人感受到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这种感觉,很小的时候她便感受出来了。
在家庭中,哪怕有心收敛。可偶尔细节的中,还是会不自觉地表露出来。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谁能想到年轻时,那时才二十多岁的他,冰上攀岩、登顶珠穆朗玛峰。
蒋珈禾操纵着滑雪杖,一点点朝山尾滑去。
凛冽的风擦过耳,在父母一点一点的引领下,纷撒细雪中,她感觉自己似乎进入到时间流逝的bug程序里。
在这条滑道上,好像窥见了年轻时的父母,那时候的他们年轻、充满朝气,肆意。
大概也如现下这般,契合、登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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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出行,蒋延庆提前约了当地的向导,并且租好了车子。
从滑雪场出来,蒋珈禾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变美丽了许多,心血来潮地想要体验当地的狗拉雪橇。
不仅如此,还非常大胆地拉着赵文青和蒋延庆跟着自己一块儿去。
当然,她单独一辆,而赵文青和蒋延庆则是坐在一起。
在出行前,她已经带好了相机。
不过遗憾的是,当时在滑雪场滑雪时,还没反应过来。否则肯定要疯狂抓拍自己的父母。
此刻,为了弥补遗憾,偷偷朝机位给两人拍合影。
当然这件事,他们两个都不知情。
最让她满意的,还是赵文青脸上的笑容,以及蒋延庆侧眼看着对方时,无意流出的爱。
而她,有幸捕捉到这一幕,并且偷偷在镜头里比了个大大的剪刀手。
赵文青以前没体验过这种感觉,没忍住惊呼出声,转而又觉得有点好玩。看着身侧的蒋延庆,“你不是从前不爱体验这些的吗?”
“女儿都说了,不能拒绝她。我要是拒绝了,她会不高兴的。”蒋延庆额前的头发,被带动的风吹开,露出饱满的额头。
笑起来时,眼尾皱起纹,眼睛却格外深情。
“行。”
赵文青转过头,打算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才发现手机放在房间内充电,忘记拿了。
于是搡了搡身侧的蒋延庆,“带手机了吗?”
“嗯。”
他一边说着这话的时候,一边从黑色羽绒服口袋中取出手机。
赵文青接过,解锁密码后便点开相机,从里头找到前后双摄的功能,又重新还给他,“你举着,我们一起拍个照。”
“嗯。”
蒋延庆被她扯了扯衣袖,配合地转过头。
接过手机,找了个还不错的角度,和她一同看向镜头。
年轻时,他并不太喜欢拍照。后来,大多数留存的照片里,都有妻子的陪伴。
哪怕照片中只有他一人的身影出现。也多出自赵文青的手笔。
“刚好,小禾也在给我们拍照。”
这话,赵文青是笑着说的。
刚才蒋延庆抬起手,摁下拍摄键,她在望向镜头时,恰好看见女儿也刚好举起相机。
留下的这张照片中,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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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一点的时候,蒋延庆和赵文青带着蒋珈禾选好待会冰钓需要用的钓具,跟随当地专业冰钓人士,选择了一个合适的钓点。
钻好冰眼,将鱼饵准备好,再调整浮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开始钓鱼。
蒋珈禾对于这方面不感冒。对比父母两人钓到鱼儿时的兴奋,她则平淡许多。
她虽不爱钓鱼,但却很喜欢和父母待在一块儿。
这种感觉,不知道怎么去描述。感觉很舒服,应该就是幸福吧。
不过待了一会,觉得时间有点难熬了。
宗少钦今天给学校请假了。因为他有个表姐过生,随同父母去参加宴席了。
这会功夫,大概没时间和自己过多闲聊,她自然也非常识趣地不去打扰。
蒋珈禾找了个位置坐下。对着父母坐在椅子上,和周围的钓友交流、沟通的背影,拍了张照片。
又把今天拍的几张照片整理了一下。原本打算去p图软件修修的,不过父母纯天然的美颜暴击,不需要任何的修改,就已经很绝了。
索性原图直出朋友圈。
转瞬,给裴青寂发了一条消息,像没话找话聊一样:【你在做什么呢?】
那边很久,都没有回复。
蒋珈禾也没太在意,紧接着和对方交代自己最近的行程,【这几天没有学习,在体验自然中。希望裴老师通融通融~】
对方大概是在忙碌,没有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