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也挺好的。”
“一晃也四十多岁了。孤家寡人的,说得难听一点,以后在外边出什么事了,我们这些人也不知情。”
“啊?”
赵文青诧异,“他还没结婚吗?”
【wei猫】
“对啊,你不知道吗?”陈睫转了转眼睛,想了下,“不过具体什么原因,估计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闻言,赵文青点点头,没再说话了。
那天晚上,她还只当蒋延庆说的那些话压根不走心,都是随口胡诌的。没想到,他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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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青在车库倒好车,拎着食盒回来的时候,蒋珈禾正坐在一楼大厅的客厅里,用投影仪放映最近新出的电视剧。
倒不是说女儿今天在学校里翘课了,而是今天是周六。
而自己今天之所以上班,也是故宫里头最近为了一个展出,正在紧锣密鼓地加班修文物。
否则,时间上会来不及了。
“妈妈,你回来了呀。今天工作感觉怎么样?”蒋珈禾已经结束了今天的补课任务,学习布置的作业也写完了一大半,此刻看会电视,放松一下心情。
一听见脚步声,她的注意力立马从电视中抽离。极其殷切地走到赵文青的身边,眼神放亮,“我想吃的那个糯米糕,卖完了吗?”
“没呢。”
赵文青换好鞋子,笑着将手中的礼盒递给她,“都给你买回来了。小裴呢,他回去了吗?”
“嗯。”
蒋珈禾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块,先递给了赵文青,“你找他干什么?”
“我买了两盒,正好让他带一盒回去。”
“没事。”蒋珈禾盘腿坐在沙发上,“明天再给,都是一样的。反正,他明天也会过来的。”
“也行。”
赵文青回到书房,将自己的笔记本搬到蒋珈禾的身边。
女儿在一旁看电视,她完成先前没完成的一个工作日记。
任务不算多。今天加过班,明天周天就正常休息了。
她手中没停下敲字,“我回来前,蒋延庆打电话回来了吗?”
“没有。”
闻言,赵文青停下敲键盘的手,“今天晚上,是在家里吃还是去外边?”
“我想去外面。”蒋珈禾瞬间挺直腰背,精神极了,“我想吃火锅。想吃里面的虾滑、金针菇、鸭血……”
“宝贝,这些在家里不就可以吃吗?”赵文青刚说完,对上女儿那双眼,瞬间败下阵来,“行。”
她阖上笔记本,“收拾收拾,我们准备出门。”
蒋珈禾:“那爸爸呢?”
“不管他。等他回来了,自己过去找我们。”
“好吧。”
赵文青上楼换衣服去了,蒋珈禾不打算换,就穿个薄款宽松纯色卫衣,随意扎了个丸子头。安安静静在一楼的客厅等待。
不多时,一抹白色的远光灯刺穿庭院外的黑暗。蒋珈禾听见汽车轮胎撵动的声响,不用多想,就是爸爸回来了。
少顷,蒋延庆指纹解锁大门。
走进房间,脱下身上的正装外套,扯松领带,转而换上一身休闲的黑色家居服。
他注意到了在放电视看的女儿,但是没看见妻子,于是问:“妈妈加班还没回吗?”
“回来了。”
蒋珈禾视线往旋转步梯那一转,“楼上换衣服在。”
“妈妈说,我们今天可以在外边吃饭。”她把刚才和赵文青说的话,又重新给蒋延庆提了一遍,“我想吃火锅。”
“嗯。”
蒋延庆闻言淡淡应了声,算作回答。
今天已经给家中司机放了假。他从钥匙柜里取了车钥匙,等赵文青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就可以准备出门了。
不过计划得很好,但最终还是被一通电话临时打乱了。
蒋延庆刚将车从车库开出来,沈诵兰就打了电话过来,说是今天包了饺子,让他们回老宅吃饭,顺带着住一晚上。
毕竟,上次回来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
距离出国旅行回来,也快过了一个周。算算日子,也是该回去看看了。
电话点了外扩,赵文青没一口答应。从驾驶座转过身,看向后座的蒋珈禾,询问女儿的意见。
看她是想在外边吃火锅,还是今晚回去,改天再去吃。
不过无论选择哪一种,今天晚上很大概率,是要回老宅里住的。
“还是改天吧。”蒋珈禾托着下巴看着半开的车窗外,不断倒退的夜景,“火锅的事不着急,反正店就在那儿,又不会跑。但是奶奶的心意,可不能辜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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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老宅时,沈诵兰和蒋平国正和佣人们一块儿包饺子。
已经包了许多了,一部分今晚煮着吃,一部分给佣人们带回去,可以当作早点或者夜宵做着吃。
将近五月的天,白天渐渐有了热意。晚上气温下降,凉爽许多。
但随着而来的,潺潺流淌的溪边传来几声蛙鸣,林间不知名的鸟儿,时不时布谷几声。
廊檐曲折,晚灯盏盏。
蒋珈禾走在赵文青和蒋延庆的前面。快到住宅区时,几乎是小跑着过去的。
“爷爷奶奶,我们回来了。”
她见到人,笑着打招呼。而后在一旁的洗手池里净了手,走到老太太身边坐下,“我也要来包饺子。”
“不用包了。”沈诵兰笑着说,“都已经好了。就等你们回来了,怕煮早了,煮烂了。又闲着没事做,才会一直包的。”
“走吧,我们过去说。”
蒋平国刚才去洗手了。这下回来,看见蒋延庆,面无表情中还透露着些许的严肃,等视线扫到赵文青脸上时,才缓和几分,“回来了啊。”
“这次出行,一切都安好吧?”
“很好、非常好!”
蒋珈禾抢先回复。
蒋平国原本绷着的脸,终究没忍住,笑容逐渐变得和蔼,“高兴就好。”
“你们两个也别光站着了,自己找个位置坐下吧。”他嘱咐一旁的佣人,让人将圆桌上的饺子端到厨房。已经可以开始做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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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
过晚饭,时间不太早了。这几年,老人家开始熬不住夜了,晚上必须早早睡下。
晚上吃得比较少,也不存在所谓的消化不良。
沈诵兰同赵文青聊了几句后,便让人陪同着回房间洗漱去了。
蒋珈禾这几天心情比较亢奋,睡不着,于是主动请缨送老太太回房间。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膳厅的晚饭已经撤下了,大家忙碌着,准备休息。养足精气神,面对明天的生活。
她一个人坐在湖上修建的凉亭里,听取蛙声阵阵。
玩一会手机,等佣人将自己房间的被套都换下后,掐着时间点才回去。
洗完澡,那点零星的困意好像也被驱散了。
该不会是失眠了吧?
蒋珈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睡着。方才在湖边觉得还算悦耳、亲近自然的蝉声,这会儿只觉得聒噪得厉害。
她躺在床上,刚才开的落地灯没关。此刻温暖的光,在漆黑的房间游走。暖色调的灯光照射下,视物还算清明的。
她仰面躺着,眼珠子转呀转的。下一秒,极其眼尖地瞥见衣橱顶上,好像顶出来了一个东西。
瞬间来了点兴趣。
从床上翻身起来,脚踩在柔软的床铺上,踮着脚,手指往上够。
凭感觉摸索着,摸到木头框,立马抓住取了下来。
上面堆积的灰尘有点多。
刚拿到手,指尖便被抹黑。
蒋珈禾找了几张抽纸,将灰尘清理掉,才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原来这是一个相片框。而且这张照片,居然是关于自己父母的。
赵文青和蒋延庆年轻时的样貌,同现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明显的,便是自然流露出的青涩感。
照片中。
日照金山。赵文青朝镜头笑脸比耶,蒋延庆则是偏着头,视线冷淡,回避镜头。
两人看起来不太熟。只不过,蒋珈禾心中困惑得厉害。她怎么不记得自己父母年轻的时候就有交集了?
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她抄起照片,随手披了件外套,直往赵文青和蒋延庆住宅的方向奔去。不过刚走到门外,便被里头的声响击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