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憋红了脸,一骨碌从他身上挣脱下去,抱着膝盖坐在床尾,气呼呼下逐客令:“你出去。”
邢屹慢腾腾坐起来,两手撑在身后,目光自上而下打量她。
暧昧不明的视线,停在她腰臀位置。
她心乱如麻地回视,觉得他眼里的情。色意味满得快要溢出来。
孟纾语并拢膝盖,万分警惕:“你到底要干什么。”
邢屹懒洋洋耷着眉眼,语气无奈又纵容:“孟纾语,你坐我手机了。”
“......”
-
[什么?邢屹回来了?]
毛婧婧发来消息。
[嗯,短期内应该不会走]
孟纾语趴在枕上打字。
[我觉得有必要跟莱姨坦白,然后我尽快搬出去]
毛婧婧:[可以可以。搬来跟我一起住吧,我下周要换房了,正好是个套二]
孟纾语回一句“我先想一想”。
心里开始盘算,究竟要怎么跟邢美莱坦白。
思来想去,终究还是觉得不妥。
邢美莱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最讨厌被人欺骗。
曾经暗度陈仓瞒了邢美莱那么久,即便想亡羊补牢也已经错过最佳时期,假如一股脑坦白,对方绝对会生气。
而且,万一邢屹不承认两人有过关系的事实,到头来岂不是成她胡编乱造了?
到时争来争去的,局面乱成一锅粥,万一老孟听说女儿被邢屹欺负,他绝对会杀过来把屋顶掀翻。
天,简直要上演一场闹剧,她不敢细想。
——砰砰。
卧室门被敲响,邢美莱的声音传进来:“乖乖,起床了吗?吃早餐啦。”
她犹犹豫豫坐起来,顿了会儿才说:“莱姨,我洗漱换个衣服,一会儿就下去。”
“好。对了,邢屹回来了,你昨天不是问起他吗,是不是有事要找他?他就在楼下。”
“......”
太阳穴隐隐作痛。
她绝望地趴回枕上,轻轻叹气。
邢美莱见她没动静,又轻轻敲了下门。
“乖乖,衣帽间有一件新的礼服,你试试看喜不喜欢,晚上姨带你参加一个晚宴,认识一些人,对你今后有帮助。”
“......好。”
只要不是跟邢屹待在一起,什么都好。
今天在家里,孟纾语做了一回时间管理大师。
不论在任何时段,做任何事情,都跟邢屹完美错开。
她庆幸邢屹早就毕业,不像以前那么闲,总有时间堵她。
曾经优哉游哉的大少爷,现在已经忙飞了。
精英教育讲究效率,如邢老先生所愿,短短两年,邢屹已经坐稳继承人的位置,回国之后更是早出晚归,不是在信昀总部呆着,就是在子公司开会。
难怪他说起话来越发让人来气。
实打实有了身份地位的人就是不一样,一言一行总是那么居高临下,简直在用鼻孔看人,用眼睛出气。
入夜,孟纾语换上墨绿色礼裙,陪邢美莱前往宴会现场。
司机把车停在露天泊车区,她和邢美莱一道下车,站在车旁提起裙摆看了看,检查有没有弄脏的地方。
邢美莱很满意这条裙子,越看越喜欢:“真适合你,简直是画里走出来的。”
随后又问她有没有看过《赎罪》。
她点点头:“嗯,我妈妈生前很喜欢这部电影。”
“我也很喜欢。”莱姨百感交集地笑了笑,“如果她能看见就好了,你穿上这条裙子,跟电影里的女主角一样漂亮。”
“莱姨,谢谢你。”孟纾语温柔浅笑。
一阵风过,吹拂她耳边发丝,她抬手撩至耳后,指尖碰到精致小巧的白玉耳饰,一点莹润的光在月色下轻轻晃动。
不远处,一道幽邃目光穿过车窗玻璃,定定落在她身上。
林泽也看过去,轻声慨叹:“孟小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邢屹默不作声,手肘搭在窗沿托着下巴,看远处的姑娘走远。
林泽纠结片刻,小声问:“晚宴快开始了,我们要下车吗?感觉现在有点像做贼。”
邢屹冷眼瞥他。
“林泽,你的话越来越多了。”
“......”
邢屹收回视线,若有所思地问:“最近是不是有人欺负她?”
“您说孟小姐吗?”
“除了她还有谁。”
“是的,她面试的时候被李杰申刁难了。”
“是吗。”邢屹沉吟片刻,勾起西服外套开门下车。
...
宴会厅里灯火煌煌,小提琴声悠然萦绕。
邢美莱带她认识了很多身居高位的人物,并且跟别人介绍时,邢美莱脱口而出“这是我干女儿”。
孟纾语受宠若惊,指腹悄然摩挲手里的高脚杯细柄,在邢美莱的引导下,主动跟对方谈话。
没想到那个阿谀奉承的李总也在场,他听见这边说话,鬼一样飘着双脚凑了过来,变脸速度比高铁还快。
“呀,邢女士您真是,怎么不早说您有这么个才貌双全的干女儿呢?”
孟纾语轻轻颔首,保持应有的礼貌:“李总,您好。”
“哈哈,你好你好。”李杰申假惺惺赔笑,“上次真是不好意思,小孟同学,你的面试问题答得非常好,我绝对没有为难你的意思。”
“......”
邢美莱知道李杰申的德性,同时也看出孟纾语表情不太好。
“乖乖,这里有人抽雪茄,你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孟纾语很快反应过来,点点头:“好,那我先出去了。”
“去吧。”
她如释重负,把酒杯归还路过的服务生,转身离开。
还没走出宴会厅,头顶灯光闪了闪。
紧接着啪一下,全灭了。
周围一片漆黑,现场也开始躁动。
视线还未适应黑暗,孟纾语保持镇定,依稀记得前面有个香槟塔,害怕不小心撞翻,她停在原地没动。
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
她惊魂未定,霎那间闻到熟悉的香味。
心跳漏了一拍。
“......邢屹?”
果然是他。
邢屹呼吸微沉,脑袋深埋下来,嗅她颈侧的香气。
孟纾语浑身一僵,肌肤被他温热气息撩起一丝难捱的痒。
他体温很烫,她半裸的后背紧贴他胸膛,甚至能感受到他蓬勃有力的心跳。
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恢复明亮,她像踩在一颗地。雷上,不敢轻举妄动。
她抬起双手,碰到环在身前的结实手臂,声音逐渐颤抖:“邢屹,你先放开我,这里很多人......”
“没人你就肯让我抱了?”他语气嘲讽,“省省吧,你那些金蝉脱壳的鬼点子全用在我身上了。”
被识破了。
她心跳加速,邢屹抬起头,鼻尖蹭过她耳垂。
咬住。
湿热蔓延,她大气不敢喘,这个拥抱像锁链一样紧缠着她,邢屹冷声质问:“是不是一直盼着我走?”
“我......”
她不知该不该说实话。
“别盼了,还早着。”他早就料到她在想什么,沉声说,“有件事还没做完。”
她以为是工作上的事。
或许他处理完那件事,就会走了,或许再过几天,她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