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什么行?”时笛竖起耳朵认真听,“Ephemeral!你干嘛呢?占便宜啊?”
闻意直接多看了盛知洲两眼,又在桌下偷偷掐了一下宋若尔的腰,这是真的不对劲。
盛知洲对她这个态度,实在是太反常了。
节目上有些事情的确是搞热度,但下来以后还是这样,就真的有点耐人寻味了。
宋若尔赶紧从下面精准地踹了盛知洲一脚,提醒他注意言行。
她微笑了一下,说:“Ephemeral比外界传言的要幽默很多呢。”
巧妙地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盛知洲也是看过来。
“以身相许总比挨两个巴掌好。”他勾着尾音解释,听着也是开玩笑的调。
宋若尔对盛知洲这套语气十分熟悉。
几个月前,他们俩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互相假装,所以宋若尔现在反击起来,也很熟练。
“我哪儿敢打你。”宋若尔假装柔弱,“一会儿人还没到家,先到绞刑台了。”
她对晏信鸥动手都能当场上热搜,这件事风波挂了那么久,到现在都还有人拿出来说。
但好歹宋若尔当时打晏信鸥也有点理由。
是晏信鸥先出言不逊。
他的经纪团队也算是知道自己在这个真相中不算很占理,也没让事情闹得特别大。
但要是一巴掌甩盛知洲脸上。
宋若尔觉得自己是真的逃不过这些电竞圈粉丝的围追堵截了,竞粉的竞争力可不比娱粉差。
她真的会被大家骂死的。
“是么,我倒是觉得宋老师在游戏里对我下手的时候也是没轻没重。”盛知洲又接了一句。
宋若尔不想跟他继续说了,只想现在就咬他。
牙痒痒。
盛知洲这个人就是欠揍,每次都能精准地每一句话都在惹她炸毛的点上蹦迪。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反复踩小尾巴。
最可恶的是,盛知洲这个坏东西,每次都是一遍踩她的尾巴让她炸毛,又一遍哄她给她顺毛。
正如此时。
盛知洲给她夹了已经剥好的虾。
“好了,过往的账能一笔勾销么?”这是盛知洲剥了很久的虾,前面就没怎么顾上自己吃饭。
全给她剥虾去了。
闻意睨了一眼,说:“Ephemeral还挺细心。”
其实宋若尔倒也说不上是多喜欢吃虾,只是女明星快要进组了就一定要控制自己的饮食。
所以她最近只能吃一些低脂食物。
宋若尔今晚还没有吃多少,基本都是牛肉和青菜,她虽然略微有些腻味,但又觉得剥虾麻烦。
这种场合的聚餐,公共场合,女明星还是需要保持一些形象的。
盛知洲突然给她夹来一大堆虾,恰好缓解了她刚才觉得有些吃腻了的心情,宋若尔心安理得地收下。
但她还是点评了一句:“Ephemeral收买人就这点诚意。”
“还要多少诚意?”盛知洲这语气听不出关系亲疏,就像是个普通问询。
旁边人笑出声。
“行,那你就在这里给若尔剥一晚上虾就好了。”
…
盛知洲当然不可能一晚上都在给她剥虾,那关系会有些过于暧昧。
但他的确也照顾得不少。
甚至每一次夹过去的菜,要么是她爱吃的,要么是她最近必须要吃的。
看着很是了解她。
聚餐结束后,大家在门口道别。
宋若尔跟闻意单独约了个时间,她想,总归是需要找个时间好好地跟她说一下关于盛知洲的事。
难得有跟盛知洲一起结束工作的场合,她故意站在离他有些距离的位置,自己打开了打车软件。
这种时候。
总不能,跟他一起回去。
大家都在各自打车,这时候没有人怀疑别人看手机的动机,只有宋若尔自己紧张地回复着微信消息。
-【你打算自己打车回去?】
-【当然啊,那不然还能跟你一起回去啊?不要命了:)】
隐婚就这点麻烦,明明目的地一样,在别人面前也只能装作不熟不认识的态度。
-【可以告诉他们,我们顺路。】
-【我可不敢,你没发现大家看我们的表情已经也很奇怪了吗?】
宋若尔形容自己现在的情况为,心里有鬼。
盛知洲没有回复,宋若尔的余光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她侧目扫了一眼,看到他的目光。
宋若尔多问了一句:【那你今晚要回家吗?】
他也不是每天都回家,偶尔回,但大部分时候都在基地,两个人依旧跟之前一样,各自忙自己的事情。
近来如果不是因为节目的拍摄,他们俩也没有那么多接触。
宋若尔发出去这句以后,切换了软件看自己打的车,她不知为何,竟有些心跳加速,像是因为等他的回复而紧张。
两分钟后,她的车到达,宋若尔一直没有去看信息,直到跟大家道别,上车后。
车窗合上。
隔着车窗玻璃,她才能光明正大地把目光落在盛知洲的身上,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别人知晓。
他站在最旁边,应着旁人的话。
宋若尔忽然感叹,还好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淡淡的,如果真的带有很强烈的感情,现在却只能隔着车窗相望。
那一定是一件非常折磨心性的事。
等到车辆启动,宋若尔才低头看手机上的信息,看盛知洲的回复。
-【当然。】
-【这不是还没哄好么,不回家哄好老婆,我还敢去哪儿?】
宋若尔忽然笑出声,再一次收起手机,等待到家。
她率先上车,自然也先到。
疲惫忙碌的一天,宋若尔一回家就径直去洗澡了,她以为盛知洲至少会再晚一些回来。
然而。
就在她悠闲泡着澡的时候,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宋若尔一惊吓,手没撑住,从浴缸边缘往下滑。
——盛知洲!!!
宋若尔还没来得及骂他,就被人抓住了手臂,他弯腰将她从水池里捞起来,甚至有些打捞过度。
她本来大半个人都没在水里,现在却半个身子都从水里离开。
半个人晾在外面,一股凉意。
她都怀疑他是故意的。
宋若尔低头咬他的手臂:“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有点动静,每次都跟男鬼一样!”
“还没习惯?”盛知洲笑了声。
他自己倒是也知道自己神出鬼没。
“你再这样我要换家里密码了!”宋若尔威胁他,“下次回来把你锁在外面。”
“快了。”盛知洲忽然说了一句。
宋若尔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什么?”
“不是每天撕日历吗?尔尔。”盛知洲垂眸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什么波澜,“怎么,离婚之后,你不打算换密码?”
就快了。
离婚快了,他也不会再这样像个男鬼一样忽然出现在这个家里。
宋若尔沉默半晌,回应道:“我说过的,你喜欢的话,这套房子离婚留给你。”
她说完这句,心间没由来地腾升起来一股气,又低头咬了一口他的手臂。
盛知洲还是没有松手,欠嗖嗖地跟她说话:“怎么了尔尔,生这么大气?”
“你自己每天各种惹我生气。”宋若尔松口说。
她掰开盛知洲的手,又重新泡回水里,细数盛知洲做的错事的时候,她觉得自己都快要在水里吐泡泡了。
宋若尔没有自己掰手指,而是叫他。
“伸手。”
盛知洲伸出手的时候倒也是听话,浴室内的雾气氤氲,他就着这样的朦胧看着她。
宋若尔伸手,替他掰手指细数罪行。
她一边谴责,他就能好一边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