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跟家里人关系不好,争吵,他自己硬要打职业,这才脱离家庭出来,但那时候盛知洲已经有自己赚很多钱的能力。
电子设备本身就是很容易损坏的。
坏了、丢了,就换新的。
手机对他说来,几乎跟电子手表是一个作用,看看时间而已,他不喜欢拍照,不喜欢记录,也不喜欢跟人聊天。
甚至也不喜欢上网,不喜欢刷别
人的动态。
但在无法回话她的时候,他非常焦急地想要找到手机,只因为想要回一通电话。
他想。
如果他没有接电话,宋若尔又会打电话情绪低落地说讨厌他吧。
盛知洲的确不喜欢这个字眼。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打我电话?”宋若尔问他,“如果没什么事,根本不会耽误那么久。”
“掉路边了。”盛知洲回答,“你但凡多打两个,我就能早点找到了。”
有电话进来的时候至少能有个声儿,不至于找那么久。
“打一个不接就代表着你永远都不会接了!”宋若尔记仇,哼声。
盛知洲无奈,“这不是打回来了么。”
“我不管,先说你去哪儿了?”宋若尔问,“原来你打车叫我先回家,是为了自己偷偷出去玩!就是不想带着我!”
盛知洲:“……”
盛知洲:“不是你说冷,要回家?”
“我又没说我冷。”宋若尔嘴硬,“那不是因为你的外套拿给我垫着坐了…我这是关心你,关心!你这人怎么油盐不进!”
本来是打电话过去关心,宋若尔也不知道她跟盛知洲怎么回事,反正他们俩只要说话。
就会这样不小心吵起来。
“到底是我们俩谁油盐不进?”盛知洲说,“宋小姐,你不收别人的好心关心的?”
宋若尔:“……显着你了,闭嘴。”
“行。”他这个时候倒是莫名其妙听话起来。
宋若尔叫他闭嘴,两人之间安静沉默了好几秒,她根本不想主动开口了,回想今天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她还懒得想呢。
一会儿温情一会儿莫名其妙,一会儿又是跟她呛声的。
不爱说话就算了,省得她在这里担心他,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明明没有任何人说话,但他们竟然谁都没有挂电话,听着对方那边的动静,两人之间的氛围比外面这天气还冻人。
过了好久。
盛知洲打破僵局,叫她:“宋若尔。”
“干嘛?”宋若尔没好气地回答。
“你没在家?”他听出来,“你那边有雨声。”
“因为!我出来找你了!”宋若尔又被他气到。
这么明显地关心和担心,他怎么能说出那种话的?
盛知洲那边又沉默了几秒。
“外面冷,赶紧回家。”他的声音放轻了一点,努力哄她回去。
“我告诉你啊,盛知洲,我现在可没那么好哄,我可不会像以前那样,跟你说什么——”宋若尔顿了顿,“老公亲亲我就好啦。”
亲什么亲,今晚床都不许上!
宋若尔还是气呼呼的,开始给他下最后通牒,她反正也是个犟种。
“你才是,赶紧回家!不然我就不回去了!”宋若尔说,“我要是生病了,就找你算账,你自己到时候看怎么办吧!”
盛知洲这才发现,她这人不讲理起来,也是一点逻辑都没有的。
盛知洲忽然笑了,低声念叨:“还是以前那样的好哄。”
“假的。”宋若尔说,“你没得哄了,除非——”
“除非我现在就回家?”盛知洲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宋若尔根本没多想,直接“嗯”。
正在思考下句的时候,突然听到电话那边,盛知洲接连笑了好几声。
她从未听过他笑得如此开心,宋若尔觉得他疯了。
盛知洲顿了顿,说——
“是你叫我滚回基地,别回家的。”
“老婆大人。”
第33章
今夜暴雨。
宋若尔撑着一把伞,站在门口,偶有人往来,暴雨连天之下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让人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故事。
这么大的雨,天气冷,她甚至只是穿了一条长裙,刚才出门很临时很突然,宋若尔连外套都没认真选。
她就在最外面的位置随便抓了一件衣裳。
换季时候的气温不稳定,忽高忽低的温度让宋若尔觉得,这样的季节有时候很像她的心情。
她这个人所有的情绪都是这样。
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的,所以不管是开心的事情还是不开心的事情,在她这里都像过眼云烟。
瞬间就消失了。
宋若尔站在外面等他回家,其实也不太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情到底是如何,今天也那样…
一阵开心一阵生气,一会儿又回归平淡。
她只是站在这里,平静地站在这里。
挂电话之前,盛知洲有很严肃地叫她回去,他说:“嗯,我现在回来,但距离很远,需要一些时间,你回屋等着。”
宋若尔不同意。
她吸了吸被冻得冷冰冰的鼻子,跟他说:“不要。”
盛知洲:“在犟什么?”
“在报复你。”宋若尔幼稚地说,“报复你刚才扔下我一个人自己走了,还不接电话,这都是对你的惩罚。”
“用伤害自己来惩罚我,宋若尔,你怎么这么像个小孩儿。”盛知洲的语气更冰了,“你小时候跟家长吵架是不是会想,我要饿死我自己,让你们失去我这个宝贝。”
被戳穿的宋若尔:“………………”
她无法反驳就只能沉默,但在电话挂断的最后一刻,她又小声地说了一句。
“以前是这样的,因为我知道大家会在乎我。”
但其实现在她已经不会这样了。
小时候跟妈妈闹脾气,跟姐姐闹脾气,宋若尔总是喜欢做一些这样的赌气行为。
后来才意识到,这种赌气的行为其实是一种有恃无恐和叛逆、扭曲的,想要以刺痛对方的手段来确认对方是否真的在乎自己的幼稚手段。
这个手段她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毕竟的确像是青春期的小孩儿才会做的事情。
若不是盛知洲说起来,宋若尔其实都没有发现自己又用了这样的手段,或许是因为刚才情绪上头了吧。
下意识地就——
反正跟盛知洲这人相处就这样,莫名其妙吵起来,莫名其妙就把她的脑子给抽干了。
根本没有去思考,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
雨势渐渐小了,但空气湿度太大,反而比刚才更冷一些。
宋若尔冷得打了个喷嚏。
“……怎么这么久?”她自己都忍不住嘀咕,“到底是跑到那个穷乡僻壤去溜达了…”
半天没个影儿。
宋若尔其实真的有点想回家加衣服,但又觉得自己的狠话都放出来了,做什么都要坚持到底。
她接连打了几个喷嚏,低下头,鼻尖还是养养的。
宋若尔正在酝酿下一个喷嚏,突然听到重重地一声关门的“嘭”,她半眯着眼抬头看过去。
模糊的身影,他还穿着晚上那件被她坐过的外套。
盛知洲快步跑过来的时候,迎面的风掀起他的衣角,宋若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挡住了视线。
宋若尔把刚才那个喷嚏憋了回去,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鼻尖,她本想开口说点什么。
盛知洲直接抓起了她的手腕,往回家的方向走。
他没打伞。
宋若尔把自己手上的雨伞倾斜过去,但她伸手的位置,不太能盖过他。
盛知洲个子高,本来就比她高出一个头,这会儿一只手被他抓着往前走着,她的姿势也不方便操作。
一把伞只能在他的头上扫来扫去。
她用伞尖撞了他不知道多少次以后,盛知洲终于忍无可忍,说她:“好好撑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