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人看到了,在这样的地方也不会有人大惊小怪,这本就是释放荷尔蒙的地方。
这个吻来得突然,又因为毫无预期更让人心跳加速,程灵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羞得仿佛全世界都在注视自己。
她紧紧闭上眼睛,抓紧沈弈的手臂,不知该如何交替呼吸,只好憋着不敢喘气。
不多时,沈弈放开她,轻笑着将她按在怀里。
“怎么把你吓得不敢呼吸了。”
被他这样取笑,程灵在他怀里放肆脸红,闭着眼睛闷声抗议:“谁让你突然亲我了。”
“你不是吹你的酒很好喝,我来尝尝。”
“……”
他说得一本正经,让人想怪他都没理由了。
程灵从他怀里退出来,抬眼嗔他,带了点拷问的架势:“不好喝?”
炫目的灯刚好落在他脸上,是红色,将他此刻的回味得染了几分坏,似极了程灵对他本来的印象:一个游刃有余的玩咖。
“宝宝是菠萝味,很甜。”
程灵哪里是他的对手,一下子脸红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拿起杯子又喝了两口,嘴唇被他吻得热热的,触碰到薄而冰凉的酒杯,她整个人都显得很热。
“你这个发小,高中时没见你提过。”
她开始转移话题。
“嗯,他爸去外地做生意把他带走了,我们高中不在一起。”
沈弈把他存的那瓶酒开了,倒在装了冰块的杯子里,递给程灵:“尝尝这个。”
“好喝,甜甜的。”
她忍不住又舔了舔唇,像嘴馋的小猫。
沈弈觉得可爱,不禁弯唇:“好喝就多喝,贺居奇请客。”
“啊?会不会不好……”
沈弈不以为意,睨她:“他拿我诈骗就好了?”
“……”
两人对视一眼,程灵忍不住笑喷。
她已经喝光两杯酒,一杯鸡尾酒,一杯沈弈的酒。混酒本就易醉,程灵感觉之后开始微醺了。
酒贺居奇招呼完客人,拎着瓶酒和杯子过来,直接在沈弈旁边坐下。
“弈哥你看,你一来,我这店马上上人了。”
沈弈把程灵喝光的空杯子放在他面前,示意他倒酒:“这你得谢我对象。”
“那是那是,谢谢嫂子给面子。”
贺居奇把倒好的酒递给程灵,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非要跟程灵碰一个。
程灵碰了,他干了,她没那个酒量,只能喝一口。
“话说嫂子是那个吗,就你每年都去北樟——”
“贺居奇。”
沈弈面无表情,像一碗凉水,淡淡看着他的发小。
“额……”贺居奇意识到自己多话,不过他也不明白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他话锋一转,毫无纰漏地接了下去,“就你去北樟学修书,还说她也在北樟上学我问你怎么不去找她那个。”
沈弈面色恢复,点点头:“嗯,是她。”
“怪不得,我还以为——”
酒精越来越上头了,头脑虽然发晕,但也还算清醒。她顺口接了下去:“以为什么?”
“我以为弈哥早放弃了,说实在的都那么多年了,谁会等一个人等那么久啊,这不闲的吗,没想到啊没想到——”
贺居奇的惊讶都写在脸上,他摇摇头:“你小子啊,这辈子有了。”
他怕自己再多说出什么让沈弈不高兴的话来,跟程灵稍微聊了两句,连忙提着酒瓶子走了。
贺居奇一走,她第一时间向沈弈的方向挪了挪,仰起脸凑近沈弈。
淡淡的酒气扑过来,还是菠萝味的,那张清纯动人的小脸透着点红,眸光因为喝醉而多了点水意,像是一颗熟透的水蜜桃。
这时,水蜜桃说话了。
她伸出一只手,指着沈弈,因为两个人距离太近,她抬手一指毫无威慑力,跟被一个三岁稚童指着没什么分别。
她盯着他,凶巴巴:“你,有事瞒我?”
“没有。”他答得毫不犹豫。
骗人,说谎,大骗子。
她才不信。
程灵收回手,双手撑在皮质沙发上,她保持前倾的坐姿,偏过头,用仅剩的理智将贺居奇的话想了又想。
明明是很简单的问题,她却要理个半天。
嘴里碎碎念着:“你……经常去北樟。”
“我的老师在北樟。”
不对,这些她知道,她都知道。
程灵摇摇头,她抬脸盯着他,眼眸水润,离得那么近,好像为了确认他的表情有没有撒谎似的。
“你去北樟,是为了找我吗?”
她的眼眸黑亮水润,明明喝醉了,却有洞悉一切的清澈。
面对这样的她,沈弈实在没办法撒谎。
他没有回避她的视线,两人相距咫尺,他给出答案:“是。”
只是一声是,像是一颗曼妥思糖丢进可乐,她的大脑和耳边是嗡鸣的爆炸声,尽管早已知道,可这一刻,听到他亲口,意义到底是不同的。
原来你一直有找我。
原来我在你心里,还是那么重要。
既然这样,那么程灵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那,你是特意拜的俞彭祖老师为师,是吗?”
“是。”
程灵觉得胸腔中有什么东西狠狠跳动了下,几乎令她眩晕。
她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头好像很晕,她不想再这样晕了,起码不要这个时候。
“那,你在我的学校……见过我吗?”
“见过。”他声音坚定,且毫不犹豫,“每一年,我都见过你。”
眼前的男人仍旧干净清冽,连他卧蚕的痣都那么清冷漂亮,一如十七岁的少年。看着那么高傲又高不可攀的一个人,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来到她的学校,默默注视着她。
程灵嘴巴动了动,在他注视她,她却从未发现他存在的时候,他都在想些什么呢?
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要做这些,为什么?
程灵感觉自己的面颊上有眼泪滚落,她也不想落泪,可是光是想到他爱的少年这样孤零零奔赴北樟,看了她这么多年,她就觉得好后悔,非常非常懊恼,且痛恨自己。
她有什么资格承受这样的爱意,她凭什么。
程灵闭上眼,睫毛轻颤,这样一张清丽漂亮的脸,在沈弈眼前哭得七零八落,简直不知道怎么止住。
“你记不记得……你答应采访的时候,你说采访的条件是……亲……亲……”她哽咽着,却说不出那个字眼,她闭眼,将省略的字句咽下,“当时那个,不作数,现在,我想,我……唔!”
沈弈没有让她把话说完,有些话,也不必说的那么清楚。
泪水顺着脸颊落在那个吻里,是苦涩的,他当年尝过的味道如今被她一同分享,苦涩的味道淡去,经年过后,竟泛出一丝丝甜意来,尽管这甜蜜来得太慢,幸好他等到了,他此刻细细品味,原来苦尽甘来的味道,是会刺痛味觉的菠萝味。
第58章 第五十八场雨撩完就跑,谁教你的?……
那晚程灵本是为了逃避家庭琐事才去喝酒,后来为了沈弈不知不觉喝了太多。
起先还是清醒的醉,只是走路打晃,视线发晕,到后来渐渐酒精上头,她已经醉得没有意识了,连怎么回家的都不记得。
程灵是后半夜醒来的,窗帘拉着,房间里漆黑一片,她口干舌燥地坐起来,头也疼,胃也烧,伸手去摸手机,结果手机没摸到,却先摸到一张热乎乎的人脸。
程灵吓得惊叫一声,迅速缩到床角。
惊魂未定之际,床灯突然亮起,一个熟悉的人影立在床边,光洁立体的脸,面颊处多了个睡觉被压出的红印。
见是他,程灵整个人一松,抱被子的手也放下了。
“你怎么在这?”
“酒醒了?”沈弈在床边坐下,活动了下肩膀,他忽地笑了,似是想到了什么,放下手臂笑意未退看着程灵,眼里多了几分拷问,“昨晚的事还记得么?”
听了这话,程灵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沈弈的衣服,好在它们还完好地穿在彼此的身上,这让她松了一大口气,没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就好……
见她这样,沈弈屈指,倾身在她头上弹了一下。
“你刚才,想什么呢?”
“……”
程灵咳了下,她想的是什么可能不太方便说……
她脸色略微不自在,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我想……睡觉的时候感觉衣服不舒服,就看看自己穿的什么……所以昨晚怎么了?”
程灵胡乱岔开话题,也不想管沈弈有没有信了。
沈弈坐在床边,一手撑在床上,好整以瑕地看着他,像在审视什么坏蛋。
程灵心虚地捏紧被子,更加不敢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突然,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