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娇还听说程云鸿死后,家属程煜辉要求尸检,由他亲自主刀,尸检报告指明,枪伤并非致命伤,而是在坠楼时,因重型颅内脑损伤及胸腹部脏器损伤而导致死亡。
更好的消息在后头,卧底警察邱耀华经过医院的全力抢救,昏迷九十天后,奇迹般地苏醒过来。
但斯人已逝,着实另人唏嘘。
这个案子终于显现眉目,就等着法院审理,众人都觉得扬眉吐气,电视台和报纸也派了记者来采访并进行播报,因案件当事人的特殊性,程云鸿这边的信息做了弱化处理,但仍引起不少猜测,沸沸扬扬哄动一时。
后来的论功行赏中,宋处长升为副局长,田副处长升为处长,缉毒队记了一个集体三等功,贾青州记个人二等功。
冯浩找到虞娇到会议室谈话。
虞娇知道他也挺惨的,什么名利都没有,明明这个案子他出力最多,到最后却要为程云鸿的死负责,听说袁广琛他们闹得挺凶的,都惊动了公安部。
当然她也好不到哪去,因为在执行卧底任务时违反组织纪律,对于她的处理意见一直在研讨,结果迟迟下不来。
冯浩首先告诉她组织上的决定,没讲大道理,更没讲场面话,只说原本要对她做开除处理,他替她求了情,贾清州和宋副局长也阐述了对她的看法,觉得她虽然犯了严重的错误,但在一年多的卧底期间展现出的智慧和勇敢给予了充份的肯定,对于初做任务的警察来说能力是不错的,不该一棍子打死,理应给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他坦白:“通过孟毅仁案,我们发现以刘蒙坎为首的刘氏跨国贩毒集团,向云南、广州、江苏、上海等地疯狂贩运毒品,致使这些年毒品交易愈发猖獗,而因毒品衍伸的新型犯罪更是日益增多,造成的社会不稳定,家破人亡屡见报端,缉捕和摧毁刘氏贩毒集团在国内部署的毒网、是接下来我们工作的重中之重。目前我们在跟一条重要线索大半年了,地标广州,一家名为启泰贸易进出口公司,我们怀疑该公司暗中替刘氏集团贩运毒品,数额巨大,难以想象。外线花了很大的精力侦察,但收效甚微,经过领导商议,还是决定走内线,指派一位女警前去卧底暗查。”
他微顿,继续道:“以前指派过一位,数月后莫名的消失了,至今音讯全无,我们猜测可能因身份被发现而遭了毒手,也可见这个任务的危险程度,毒贩狡诈凶残,一个不慎便会丢了性命,你去不去?”
见她不吭声儿,他的话意味深长:“钱锦,你去执行这个任务,以后和程煜辉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你不去,便什么希望都没了。”
虞娇说我去。
她去办公室收拾自己零碎的物品,贾清州正要出去开会,临走前,笑着道晚上缉毒科全体去东来顺涮火锅,他请客,你也一定要来啊。
虞娇笑着点点头,也没和其他人告别,悄悄回了旅馆继续收拾好行李箱,拖着出了大门,北京八月的天气,早晚凉的很,但中午的阳光仍火辣辣的,她走在火辣辣的阳光里,透了一身汗,才找到公交站台,北京的公交车身很长,人也多,开的猛,歪歪倒倒间,听口音好多都是外地来旅游的,但售票员一口地道的北京话,买票买票让个座吆喝起来像吵架,她到站下来,路边有家花店,进去买了束黄菊花,拿着又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殡仪馆的牌子。
她拖着箱子走进殡仪馆内,其间还问了工作人员,报出逝者程云鸿的名字,经过指点往二楼去,箱子和楼梯碰撞发出嗑呯嗑呯的响声,找到程云鸿的灵堂,仪式已经结束,棺材推去火化了,照片也取走,白色桌台上还摆着花、蜡烛和香,清洁工在赶着打扫,要腾给后面的人用。以为她来晚了,让她快点。
虞娇便把花恭恭敬敬摆上桌台,虽然没有遗照,仍深深地鞠躬,滚热的眼泪不自主地淌,她哭了会儿,清洁工等的不耐烦了,还有下家的亲属在门外探头探脑张望,迫不及待的样子。
她不得不离开,走出灵堂,就看见远远地,程煜辉一个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膝盖搁着程云鸿的黑白遗照相框,他穿着黑西装,胳臂缠着白纱。他低着头,肩膀耸动,伤心欲绝。
她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直到看见冯浩坐到他身边后,她才拖着箱子,伴着嗑呯嗑呯声下楼,她往二楼的窗户仰望了好一会儿才离开,朝车站方向走乘公交去火车站。
次日清晨,出了站,她走在广州的街头,路边的早茶楼已经开张, 尽是人声,车声,市声。一家在卖肠粉,稀白的粉浆倒纱布上铺平,打鸡蛋、洒香菇瘦肉或蜜汁叉烧,上炉蒸两三分钟,取出卷成长条,用刀切成一段一段,装进泡沫盒里,浇上自调的甜酱,用牙签挑起吃。
上海也有广州风味的肠粉店,程煜辉带她吃过几家。
“林宝玲!”有人唤她。
她含泪回头,不远处有一幢商务楼,挂着启泰贸易进出口公司的招牌。
第一三六章 心结
程煜辉说,你知道我的小叔为什么自杀吗?我曾告诉过你,他原是个画家,在那个领域有些名气,或许大多数的艺术家都有些神经质,画的有多好,个性就有多鲜明,敏感、脆弱、傲气、不屈、极端,不擅人际交往。他在生活上很依赖我的父母,吃穿住行都是母亲操心,甚至他的钱也交由她打理。因此,当我的父母突然牺牲的噩耗传来,不止对我,对他来说亦是最沉重的打击。
面对舅舅们对我抚养权的强势争夺,及后来提出的苛刻要求,他毅然放弃绘画,成立运输公司,在商场摸爬滚打数年,我知道他经营的很辛苦,从来没有过的辛苦,他的性格不适合做生意,若不是舅舅们暗中帮助,他的公司根本不可能撑下去。你当他不知道吗?他知道,所以即便清楚孟毅仁是个怎样的人,为了曾视为粪土的金钱,他也不得不低头。
虞娇,你知道贩运毒品罪、对一个清高的艺术家来说是怎样致命的指控吗?他最敬重的哥嫂正死于毒贩的枪口下,他比谁都恨他们,却因同样的罪名被拘捕并羁押,接受没日没夜的审讯,冯队他们的审讯手段主以突破犯人心理防线、使其精神崩溃。你那些录音证据经过深挖,过度理解,再加孟毅仁事先设下的圈套、其他人的口供,邱耀华昏迷不醒,条条都指向小叔是主犯,他满腔冤屈,无处申辩,更愧对我因他而被毁的前程,只能以死明志,企望案子得以重新审查,还他清白,还我未来。
回忆令人悲痛,纵然过去了这些年,再揭伤疤,创面仍然血肉模糊,他神情沉郁:“我常想,你但得信任我一点,爱我深一点,对我坦白一点,哪怕旁敲侧击的提醒我一点,悲剧都不会以这种形式发生。”
虞娇默然,有口难言,半晌后才道:“做为缉毒卧底警察,我也有严格的组织纪律要遵守,身处危险的环境,面对毒贩的反侦察,我的言行举止稍有不慎 ,就会使整个侦察计划全盘皆输,队里所有人的心血前功尽弃,这些坏蛋将再度遁逃,抓捕他们又不知驴年马月,他们会继续为非作歹,危害社会,多留他们一日,就会有更多的人受其荼毒,更多的家庭家破人亡,我来自吸毒村,历过生离死别,没有谁更比我懂得沾染毒品后的万劫不复.......我每走一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我不能因为你和你的小叔而冒险,让真正的毒贩逃脱法律的严惩,令更多的毒品流向市场。可能你觉得我很轴,死脑筋、不懂变通,没有人情味,但我亦有自己的立场,职责和信念。”她走到程煜辉的面前,拉了拉他的胳臂,仰脸看他:“你能理解我对不对?你是最明事理的人!”
若这种事发生在别人身上,程煜辉觉得他能够理解,甚至还能讲出很多大道理以慰人心,但当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又另当别论,他承认自己是个有私心的俗人。
他在少年时痛失双亲,成年后又失小叔,遭女友背弃,他所承受的伤害又有谁能懂呢!
程煜辉不落痕迹的抚落她的手:“虞娇,你我若不曾有过感情,只是同事关系,你做的这些事,你的立场、职责还有你的信念,或许我在恨过后会去尝试理解,并让自己释怀......" 但人真够双标的,你能宽容外人,却对至亲苛刻。
虞娇含泪道:“五年前宋处长和冯队在得知我和你相恋后不近人情的严厉,我那时表面接受,心底却是不服,觉得他们是老古板,不懂爱情,这五年来我一直在反思自己的行为,逐渐明白了他们的良苦用心,程煜辉,我为给你造成的伤害道歉,虽然说这个有些晚了,若是时光能够倒流,我会以另个面貌出现在你的面前,不再放任感情自流,若还是无可避免的爱上你....."她的眼泪滑过面颊:“我会等待,等待一切尘埃落定后的缘份。”
程煜辉此时的感受是复杂的,虞娇的话无疑是真诚的,但他又有种说不上来的不是味儿,曾经热恋缠绵的画面忽远忽近,忽深忽浅的晃荡着,小叔手捂流血的胸口翻身坠楼在晃荡中穿插,他的心底茫然又酸涩,看她流泪又忍不住伸手想去擦拭.....这时手机响起,是刘家宏打来的,他吸口气,侧身皱眉听着,再嗯了一声挂断,转而对虞娇道:“敏昂在芒市机场被昆明警方抓获。局里临时召开紧急会议,通知我去,宋局长和刘家宏都在。”
虞娇因他的拒绝而低落,却再听到这个消息后精神一振:“萧龙冒着生命危险设的局没有白费!”抬眼看程煜辉手插裤袋里盯着她,立刻意识到什么,连忙道:“我这就走。”把扯烂的裙子塞进拎包里,赶紧要离开时,却听他平静道:“很晚了,你先住这里,明早再走。”
她怔了怔,顿住步不知所措,程煜辉则去取下衣架上的外套穿:“这会议根据刘家宏的尿性,不到明早结束不了,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和萧龙。”
虞娇走上前,低头替他拉拉链,再把衣领翻整齐,踮脚亲了亲他的脸颊。
程煜辉的背脊微僵,看着她喉咙微滚,终是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萧龙睡到半夜,被敲门声惊醒,是吴莫,叫他去 203 房,秦北找他们,看看表,才半夜四点钟,骂道:“他都不睡觉的吗?”吴莫走在前面:“还不是为敏昂的事。他知道的太多,要是被警察抓到,一切都完了。”说着拧开房门,萧龙看到人都已到齐,刘瑷也在,撇过脸不理他,他也不惯着,坐到沙发的另一头,刘瑷气得眼眶发红,直咬牙根。
秦北一夜没睡,脸上也有倦色,抽着烟,把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在心里冷笑,一帮废物,都要死到临头了,还在为感情较劲。
他不耐烦地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开口道:“我让人查了昨晚的所有航班,并没有敏昂的登机记录,火车甚至汽车也都查过,看来他还在市内躲藏着,你们发动所有马仔进行地毯式搜索,他们遍布各个角落,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消息最灵通,不惜一切代价要把敏昂找出来。这事很紧急,你们要上心,一但他先被警察找到,他对我们内部的事门儿清,谁也保不准他嘴里会说出什么,到那时我、也包括你们,一个都别想跑掉,就等着挨枪子吧!”他又道:“你们跟马仔说,谁要是能找到敏昂,无论提什么条件都答应。”
众人都知此事重大、攸关性命,走出房间后各自去联络手下部署任务,萧龙开车从王朝驶出来,天色黯黑,车前灯黄悠悠映亮前面一方路,他面露严肃,这样规模大章的搜索,李友福于他而言总是个雷,在这个雷炸开前,他要想想怎么安顿丹妮,使她不受伤害。
第一三七章 拒绝
丹妮一夜翻来覆去,快四五点钟才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忽然听见叩门声,她有些害怕,走过去迟疑地问:“谁呀!”
“我,柏青。”
熟悉的嗓音令人心安,她飞快地解掉防盗链,打开门,扑进他的怀里,亲吻他,唇齿间有淡淡的薄荷牙膏味,她不敢问他这一夜住在哪里,是否和那些毒贩在一起,她心思惶恐,但也知道既然爱他、就要无条件的信任他。
萧龙没言语,一把抱起她放倒床面并欺身而上,小旅馆的床垫质量不大行,艰难负重,嘎嘎两声凹陷下去。
他的手伸进她丝绸睡裙里,她拉开他裤子拉链,他们是合法夫妻,年轻,健康,有需求,且深爱。
萧龙再度醒来时,丹妮开了半扇窗,外面布满浅淡的青光,空气清冷而潮湿,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似久又似不久,情欲的无限餍足,令他感觉身体疲倦,但心却是久违的放松。
丹妮坐在他的身旁剪指甲,咔擦咔擦自带节奏。他抬手抚摸她微弓的背脊,她回头朝他微笑:“醒了!”抓过他的手指,替他剪指甲。
萧龙的嘴角弯起一抹弧度,静静看着她,直到她剪完左手,再抓起右手时,开口道:“我想好暂时让谁来保护你的安全了。”
“是谁呀?”丹妮好奇地问。
他没答,接下来和毒贩的斗争是激烈的,随处是战场,随时准备战斗,他说:“黎明前的黑暗最难熬,但它终将过去,天下大亮,人间自在。”
丹妮默了默,话里很捧场:“你这样很有文化的样子呢。”指甲钳应景的咔擦一下。
萧龙闭上眼睛:“专心点,剪到肉了。”
丹妮笑着趴到他怀里,用头拱他的胸口,他翻身搂住她,阳光洒过来,暖烘烘的。
会议室只有宋局长、刘家宏和程煜辉。
宋局长满脸严肃,说话不绕弯子,开门见山:“昆明缉毒队审讯敏昂后,得到一条重要消息,之前我们缴获的五十公斤海洛因,从昆明运送到上海,是由昆明雷快运输公司承运,公司老板张晓波,运输费一百万元。”
刘家宏啧啧嘴:“这运输费可真够离谱的!”
宋局长接着道:“昆明警方立刻通知税务局派专管员去查了这家公司的帐,不仅帐务混乱,还有多笔发票遗失也未曾上报。同时发现这家大股东是北投贸易,北投贸易是秦北的公司,他给投的资。通过对张晓波的拘留审问,他承认确实替北投贸易运过这批货,但他运的是奶粉,矢口否认知道里面还藏有毒品。另外交待,这笔运输费一百万元的发票存根连同发票全被北投贸易要去了,我们得拿到这张发票。也想过查北投贸易的帐,但每年审计明面上的帐没问题,秦北这方面很小心,到时我们查不出什么,反而打草惊蛇,所以我觉得目前最好的办法,还是搞内线侦察最靠谱。你们说呢?”
程煜辉没吭声,刘家宏道:“想法是挺好的。但要懂财务、最好女的,有过卧底侦察经验,还能快速获取秦北的信任,这样的女警察哪找去? ”
宋局长没回答,只是看向程煜辉,见他装聋作哑,清咳嗓子一声:“让钱锦去,怎么样?”
“不行!”
刘家宏呆了呆:“钱锦是谁?”
宋局长问:“为什么不行?你说说看?”
“这个想法没问题,找谁去都可以,哪怕刘家宏去,就钱锦不行。”
“我去?”刘家宏笑了:“你还怪搞笑的。”
程煜辉接着道:“秦北对钱锦有企图,一直变着法想和她上床。如果她去找秦北要进公司,秦北怎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提出上床的要求怎么办?她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就算他现在没想法,谁保以后会不会起坏心思,万一他使些下流手段怎么办?这些都是潜在的危险。”
宋局长皱起眉,把手里的笔一扔,点了根烟抽,吐两口烟圈平复心情后,说道:“你别小瞧了钱锦,她没你眼里那么弱,我一直很看好她,立场坚定、有崇高的信念,聪明,应变能力强,执行卧底任务七八年了吧!实践经验也足够丰富,我记得广州那个大案,叫什么来着,对,启泰贸易贩毒案,她在财务室做会计助理,一个人卧底两年多,查出了公司贩运毒品的证据,听说当时总经理的儿子看上她,死缠烂打的,不也没把她怎么样嘛,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具有独立作战的能力和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相信她也一定能处理好她和秦北之间的关系。”
程煜辉沉着脸说:“她在广州执行任务,胸口中弹差一点就死了。”
宋局长道:“我们做警察的,谁能保证每次出任务没有危险?怕危险就不要干这一行。”又缓和了语气:“没有让钱锦在北投贸易、像在广州启泰那样长期卧底,她只要进入财务室,又有会计经验,找一张发票不难吧,找到就撤,没准一两天就结束任务了。”
刘家宏自言自语:“钱锦,女的,做过缉毒卧底。”果然都当他空气。他说起来在本市警界这块人脉还成,缉毒警没他不认识的,又是位女缉毒警,这范围缩的更小了,女缉毒警本就寥寥几个,还有财务会计的技能,找不出一人。
程煜辉就是不松口。宋局长见他仍就油盐不进,面露不悦:“你虽是她的联络人,但你不能替她作主,这个任务她接不接,愿不愿意,一切还是要看她本人的决定。你和她约个时间,我想见见她,再和她聊聊。”
程煜辉断然道:“这次我替她做决定了,这个任务她不接,她不愿意。”
宋局长烟也不抽了:“没想到你程煜辉还挺轴,你说,你凭啥替她做决定?”
程煜辉愠意凝在眉眼之间,他突然说:“钱锦她怀孕了!”
怀孕?!宋局长怔住,一掌拍在桌子上:“谁干的?”
“我干的!”程煜辉冷冷回答。
“什么情况?”刘家宏满脸的不敢置信:“好家伙,你小子闷声不响干大事业,你把谁搞怀孕了?钱锦,闹半天,她倒底是谁?”
“你闭嘴!”
“你闭嘴吧!”
宋局长和程煜辉眼神凌厉地瞪向他,刘家宏立刻不响了。
宋局长突然觉得头痛,额上青筋直跳,拿出领导的架势来,不容置疑道:“你和钱锦约个时间,要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我要见她!还有陈柏青,让他一起来。”起身径直往门外走。
“你看看,你把老局长气得官威都使出来了。”刘家宏凑近,直直盯着他的表情:“嗳!我是不是缉毒队队长?秦北案子是不是我负责?我怎么感觉你是缉毒队队长?我倒成了局外人?”
程煜辉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衔在嘴里,拿起打火机点上火,一脸郁闷地抽着,过了会儿问他:“李友福怎么说?”
刘家宏摇头:“这家伙最近挺安分,没理由逮他啊!至多以侦查审讯传唤他来,但 24 小时也得放了,没啥用处。”
程煜辉没再问了。
第一三八章 脱险
萧龙返回王朝会所,菲盛、吴莫在和秦北说话,刘瑷则与杜强站在窗前窃窃私语,听到他进来,俩人转过身望向他,杜强目光闪烁,刘瑷神情阴恻恻的。
萧龙佯作不知,秦北问他手下布署的怎样,有没有敏昂的消息。萧龙道:“全部发动起来,尤其在王朝至机场、火车站和汽车站这几条线查寻为重。他住的家里和常去的酒吧会所等地方也让人留意着,只要敏昂出现,会第一时间通知我。哦,听阿贵说,阿贵,我手下马仔,有个出租车司机看了敏昂照片,通过仔细辨认,讲见过这个人。”
秦北立刻问司机怎么说,萧龙回答:“司机的意思,敏昂在沪闵路招手拦停他,到莘庄地铁站南广场下车。我查了查,那里可乘机场九线到浦东机场,我觉得敏昂确实直奔机场而去,至于为何没有乘飞机,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秦北沉默会儿:“也可能我们中间帮助敏昂那个人,故意让他逃出去,再通知警察提前在机场蹲守,敏昂赶到后发现情况不对,只得放弃乘飞机。或许.....”他微顿,缓缓道:“敏昂已经被逮捕,但警察封锁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