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吧,外面就能打车。”
顾宴白反拉住她,力道大到黎殊挣扎不得。
他压低声音,越是平静,越是无端透出几分疯狂。
“你紧张什么?”
好嘛,又来了。
黎殊气得够呛,简直想一巴掌甩他脸上。
还能紧张什么!
他这样的性格,她怎么放心他跟自己的相亲对象待在一起。
樊江这时候也开口了,他笑了笑,语气平和。
“还是一起走吧,我和顾先生一见如故,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呢。”
黎殊简直无语了。
“不是,如果是别人……”
算了,她解释不明白,也懒得管他们。
这俩人一个比一个倔,顾宴白今天不上这个车是肯定不会跟她走的。
几番推脱之下,三人还是上了同一辆车。
顾宴白和黎殊并排坐在后座。
黎殊压低声音,小声提醒他:“一会不要说奇怪的话,更不要做奇怪的事,你就睡觉就好了,到了我叫你。”
顾宴白慢悠悠的笑了:“你对我还不放心?”
黎殊:“……”
就是因为是你才不放心。
如果是别人,她早就爽快的上车了。
车子一路疾驰,黎殊提心吊胆的一直用余光观察顾宴白,好在他这一路上难得老实,并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正当黎殊准备松口气的时候,樊江忽然说话了。
他透过后视镜看着两人:“顾先生是哪里人?之前听小殊说你们认识很多年了,这次是专门回来找小殊的吗?”
顾宴白眉骨微扬,正要开口,黎殊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抢先说道。
“不是,是巧合遇到的。”
顾宴白:“……”
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害怕顾宴白回答。
她总觉得,他会说出什么不正常的话来,这人性格阴晴不定,她实在不敢赌。
顾宴白掀眸扫了她一眼。
黎殊食指放到嘴巴前,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顾宴白:“……”
他懒得理,视线干脆飘向窗外。
黎殊汗都要出来了,她掏出水准备压压惊。
“是吗?”
樊江又开口了,他推了推眼镜,落向后视镜的眼底带着几分探究。
“顾先生,您的工作是什么?听小殊的妹妹说,您是酒吧街的名模。”
他语气很慢,几乎一字一句道。
“是……鸭子?”
黎殊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她光顾着顾宴白了,怎么没意识到樊江的攻击力也这么高。
这件事情,她到现在都没敢提……
顾宴白单眉微挑,语气慢条斯理的:“樊先生似乎对我和小殊的私事很感兴趣。”
“毕竟我喜欢了小殊这么久,当然希望她过得好些。”
樊江笑了笑,“但是我不太明白,您做这样的工作能赚多少钱,能让小殊的生活过得富足吗?”
黎殊正想替他解释,就听顾宴白轻轻嗤笑了一声。
黎殊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管怎么说,总比樊先生要强些。”
顾宴白语气懒洋洋的,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毕竟从自己七十岁母亲那里拿来的保健品,用来恭维小殊的母亲,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他慢条斯理补充道:“这保健品还是您那位喜欢搜刮民脂的当官姐夫送的吧,对了,差点忘了,樊先生的工作也是他帮忙找的呢。”
樊江脸色有些僵硬,皮笑肉不笑道。
“顾先生,好像很了解我。”
“当然。”顾宴白笑了一下,“您姐夫做过的事,我了解的更多。”
车子猛地停在路边,樊江死死攥着方向盘,脸色愈加阴沉。
黎殊简直快要崩溃了。
她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早就说过让他们不要上一辆车,顾宴白好不容易老实下来,也不知道这樊江闲着没事挑衅他做什么。
这下好了,今晚这阵势,不经历一场腥风血雨绝不算完。
樊江沉着脸道:“顾先生,能先下车吗?有些事情我觉得我们需要单独聊聊。”
顾宴白眉骨微挑,正要下车。
黎殊一把拉住他:“不能在车上聊吗?这附近都是车,太危险了。”
顾宴白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下去透透气而已,我很快就会上来。”
黎殊:“……”
第51章 给我个名分
顾宴白下去后,樊江将车门上了锁,黎殊只能趴在窗户前往外看。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两人会一言不合打起来。
树影阔绰,黎殊的位置有些看不真切,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两人面对面说了什么。
夜晚愈加阴凉,樊江脸色阴沉的将人叫到一棵大树后,双手微微攥着拳。
“你刚刚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调查我?”
顾宴白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条斯理的靠在树上点燃一支烟。
金属打火机发出咔擦一声轻响。
他咬着烟头,眼皮半压着,一点猩红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明明昧昧。
顾宴白眼神冷漠,语气淡到听不出起伏。
“只是调查而已,你紧张什么?”
要不是怕黎殊生气,就不会仅仅是调查这么简单了。
像樊江这样的,放到从前顾宴白早就让他彻底消失在黎殊面前,哪里还能让他碍眼这么久。
顾宴白自知自己没道德没底线,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也从不会去主动招惹别人。
除非是像樊江这样胆大妄为,反反复复纠缠不休,想要肖想黎殊的。
这样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你凭什么调查我?!”
樊江咬了咬牙,脸色极为难看。
“你不觉得这种作法很难看吗?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正大光明的竞争?”
顾宴白慢悠悠的掀起眼皮,那双漆黑的眸直勾勾落向樊江。
这双眼睛阴冷凌厉,极有压迫感。
仅仅只是一瞬间,樊江瞬间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刚刚和黎殊在一起的时候,他明明还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两秒后,顾宴白忽然笑了一下,唇角弯着,眼底却依旧阴森可怖。
“竞争?就你?”
一言一行之间都带着上位者的蔑视。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樊江,眼神轻蔑,像是在看一只单手能捏死的蝼蚁。
“你不是问我是哪里人吗?”
顾宴白声调平缓,语气很淡,“我姓顾,是西城人。”
说罢,他又慢条斯理的补充道:“哦,你这种级别的人应该没听过,回去问问你姐夫就知道了。”
顾宴白早就调查过。
樊江的姐夫算是当地一个小官,平时没少贪污受贿,私下夜夜游离夜总会,身边女人没断过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