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就行,不过最好是凶相,看起来就不好招惹的。”
武川想都没想,直接答应,“好,我待会儿去挑。”
南晚吟怕他为难,“你在他手底下做事,如果为难的话不用逞强,我去找他说也可以。”
“不为难。”听到她要去找陈誉凌,武川靠近一步,盯着她眼睛说,“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让你有人可用,别让我连这点作用都失去。”
南晚吟自认不喜欢拖泥带水,然而在武川身上却总割舍不断,他是她唯一愿意完全信任的人,也是她从学生时期就一直亏欠愧疚的人。
第103章 消气了就早点让我回来,……
山林间树木抽出嫩绿枝叶,在路上投下片片绿荫,一辆车子不知何时停下,墨色车窗后一双冷沉的眼紧紧盯着别墅外站在一起的男女。
陈清问,“要开过去吗?”
陈誉凌没说话,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但彼此的动作一览无余,她递纸巾以及为武川擦拭下巴的动作自然熟稔,看得他碍眼至极。
不知说了什么,那个武川居然还不知死活地靠她那样近,她丝毫不抵触,望向他的眸底纵容温柔。
不似对着他,近一步恨不得退十步。
眼底冷色积聚,推门下车,陈誉凌朝正在说话的两人走去。
交代完事情南晚吟正想离开,武川要送,她怕耽误他训练拒绝,错身时手臂被他攥紧,不由分说带往车边。
她不想因这点小事同他拉扯不断,既然改变不了被他送,那还不如干脆点上车,彼此都节省时间。
副驾的车门刚打开,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就被人骤然攥紧,拉扯之下她失力朝后跌去,嵌入一道坚实怀抱。
抬头看清来人,她微微蹙眉,“你怎么也在这里?”
陈誉凌的视线盯在她被武川握紧的另一只手,漆黑的眸中泛起冷意,“放开。”
武川并不退让,“我送她回去。”
陈誉凌语气冲的不行,“轮得到你?”
南晚吟挣开手,主动圆场,“武川你去忙吧,我跟他一起回去就可以。”
任他们这样你来我往呛下去,她怕一个失控就不好收场,真闹起来武川占不到便宜。
手心空荡,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早有预料,他迎上陈誉凌冷如寒冰的视线,无声对视片刻,终是不想她夹在中间为难,一言不发驾车离去。
陈清也已经将车子开过来,极有眼色下车让出驾驶位,陈誉凌默不作声打开副驾车门,照顾她坐好后才绕到另一侧上车。
回白鹭洲的路上他单手掌控方向盘,空闲的另一只手与她相握,力道重到她皱眉。
“抱歉。”察觉到她不适,他松了些力气,指腹摩挲她手背安抚。
车内安静片刻,等红灯时她问,“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
他避而不答,“看到山道两边花种冒芽了吗?陈清正在安排人安装洒水装置,过段时间会长得更好,很快就能开花。”
她脸色趋近冷凝,目视前方说出猜测,“跟踪我吗。”
他摩挲手背的指腹一顿,随即恢复正常,“陈静说你不在公司,我过来碰碰运气。”
“我的事陈静对你都知无不言吗。”
“如果我说,这是我第一次向她问你去向呢?”
她笑了下,“不重要了,星耀本来就是你的,唯你马首是瞻很正常。”
“你明知不
是这样。“绿灯亮起,车子横冲出去。
“我不喜欢被人掌控。”
“我也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
她视线看来,语气微带嘲意,“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不会介意我有几个男人,连做我情夫这种话都说得出口,我以为你很大方。”
“我以为我可以。”
扯了下唇,他说,“现在看来是高估了,你想有其他男人,最好先把我毒死。”
“你在威胁我吗。”
“我在爱你。”
与笑话无异,“这是爱?”
“我是这样理解的,我爱你,死了也爱。”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两人的对话都不肯退让,窗外景物飞逝,她认真想了想,将一早决定好的事告知他。
“你找人把星耀接手回去吧。”
车子拐进白鹭洲,他沉着脸没说话,掌方向盘的手背因用力而鼓起道道青筋,直至在车库停下,他才收拾好情绪开口。
“别说这种话,给了你的东西还回来算什么。”
他态度平静下来,她便也不再针锋相对,“你消息这么灵应该也知道我和钟毓秀合作的事了,精力有限,顾不上星耀这边,没有别的意思。”
“可你让我觉得是在划清界限。”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星耀还给你我们之间最大的债就清了,其他的你想我怎么还可以提,只是希望你对我私人的事不要过多干涉,我的行踪,我与什么人交往,是不是都要事无巨细向你报备?”
“好,我可以什么都不管,给足你自由,那你告诉我,你愿意永远留在我身边吗?”
她沉默,他的视线也愈加冰冷,一字一句说,“我只是想确认你不会突然离开。”
“用监视我的方式?”
“我问过你的,不止一次,你从没让我安心过。”
“其实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如果你强制要求,我可以按时向你汇报行程,我们之间又不存在对等。”
“裴泽州忍得下他吗?一个在你心里占据这么重要地位的男人,我看一眼都觉得如鲠在喉。”
两人一直在各说各话,唯有提到武川她才变了脸色,蹙眉说,“我和武川不会有什么,我们之间的事你不要迁怒到他身上。”
陈誉凌冷笑,“迁怒?我现在杀了他的心都有。”
“你非要这样咄咄逼人不留余地吗?”
“那怎么办,我没裴泽州那么大度,你越是袒护他,我就越容不下他。”
“陈誉凌!”
他给出的回应是俯身吻来,不容拒绝,她下意识抗拒,双手抵在他胸口,脖颈后仰避开。
越是如此,陈誉凌越做不到冷静,手扣住她后颈,身躯碾压上来,唇齿磕碰,带着凶意滚烫霸道。
车内空间狭小,他的气息无孔不入,避不开她索性也不再挣扎,由着他失控侵入。
他的吻占有欲极强,看似完全掌握主导权,却在对上她平静含倦的眸光时溃不成军。
强势的动作一僵,像是突然清醒过来,轻缓又小心地在她唇上亲了亲,撤开身体帮她整理头发。
怎么就差点忘了,她不喜欢被强迫,他刚刚那样失控会吓到她,也会令她讨厌。
“对不起。”他轻轻靠进她颈窝,如一只突然卸掉利爪展露无害的毛绒大狗,卖弄起可怜。
南晚吟目光垂落在他侧脸上,用很平淡的语气说,“我们都冷静一下吧,今天不在白鹭洲过夜了,我打车回去。”
回去,回哪里呢,和武川一起住的房子吗。
愤怒积攒到一定程度人居然会诡异地冷静下来,他没有将情绪表达在脸上,也没有再强迫她什么,甚至说话都比平时要柔和平静。
“你还在生我的气?”
“陈誉凌,我们现在情绪都不稳定,继续待在一起没有好处,分开两天各自冷静一下好吗?”
他没说话,依偎在她肩上,片刻后才起身,脸色看不出有什么不悦,反倒很好说话的样子。
“好,听你的,不过你不用走,这本来就是你的房子,我离开。”
他说完开门下车,绕到副驾替她开门解安全带,然后神色如常送她上楼,只在入户厅停留片刻,帮她把换下来的鞋放好,在额上又落下一吻,眷恋不舍道。
“消气了就早点让我回来,我不想跟你分开太久。”
有一瞬间她是想过算了的,没必要因为这一点小事闹得不愉快,然而想到两人早晚是要说清的,她不可能事事顺从他,与其等到日后矛盾一点点累积,不如一次性解决,他能接受就继续,不能那就分开,该还的她尽力还清。
她的沉默中,陈誉凌转身离开,随着梯门闭合,室内陷入寂静。
……
华宇开业当天,业内诸多大佬前来捧场,钟毓秀与南晚吟挽手走过红毯,身后是公司旗下签约艺人,按照咖位大小依次走过,在背景板前按预先定好的站位排布,台下媒体记者、时尚博主一刻不停抓拍,声势不亚于年底的盛典活动。
艺人分列后两排,两位创始人站在最前方中心位置,钟毓秀举止从容感谢前来支持的各方朋友,并着重介绍合伙人南晚吟。
仪式过后大家移步宴会厅,钟毓秀携南晚吟一桌桌敬酒,能在这种多事之秋前来捧场的交情都非同一般,人家肯给脸面,东道主自然不能差了礼数。
南晚吟酒量不佳,钟毓秀有意照顾她,每次都只倒三分之一,她自己则是满杯。
裴泽州和钟毓秀是老交情,今天这种日子自然到场,敬到他那桌时钟毓秀的酒杯被摁住。
“学姐今天喝了不少,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套。”
钟毓秀闻音知意,也没强求,连同南晚吟的杯子一起撤走,“那正好,再喝下去我这合伙人怕是要醉了,多谢你体谅。”
南晚吟脑子确实已经不甚清明,做这一行少不了喝酒谈合作,她平时有意在练酒量,成效一般,不过好在不怎么上脸,只是反应不如清醒时灵敏,还好有钟毓秀带着。
敬完一圈酒,两人在主桌落座,钟毓秀还能做到同宾客谈笑自如,她却因胃里灼烧精神不是很好,勉强撑着含笑搭话。
入行以后表情管理还算过关,桌上无人注意到她的异样,有人提杯敬酒,众人纷纷举杯,她也跟着一起,手指刚触到杯子,就被另一只温热的手掌按住。
裴泽州隔着钟毓秀把手伸过来,在她还未有反应前将那杯透明酒液撤走,换了一杯新的塞进她手里。
“落了浮灰,不干净,你喝这杯。”
这一段小插曲引来不少人关注,两人的关系不是秘密,婚礼都在筹备了,不知怎地就没了后续,私底下各种猜测都有,今天这种场合遇上,有点风吹草动免不了就会成为焦点。
钟毓秀笑着解围,“毕业这么多年泽州的绅士风度还是不变。”
其他人也跟着应和,“裴总对女士向来细致周到。”
三言两语将刚刚那段插曲略过,大家再次为今后合作提酒,南晚吟抿下一口,眸色微怔,裴泽州递来的杯子里不是白酒,而是还略带余温的茶水。
她不动声色放下杯子,没有表现出异样,也没朝他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