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有理”民宿小院,慢慢恢复了热闹。
张子晗听说舒言过生日,也不肯走了。和他舅舅一商量,他想着舅舅若是不同意,他就耍赖。但没想到,舅舅同意再待一晚。
“难得休假,工作的事不急在一时。”这是韩霆的原话。
张子晗开心地去找舒理小姐姐玩了。
韩霆坐在院子里的阳光房晒着太阳,一年之中,难得的惬意,偷得浮生半日闲。
舒言再次回到房中,她深深呼了一口气。沙发上堆着被子,这是先前傅景南把昨夜的被子抱上的。
舒言望着,呆愣了一秒。如果,蔡女士昨晚进房,看到了地板上铺的被子。
她紧张地咽了咽喉咙,连拖鞋都没有换,连忙跑下楼了。
蔡女士正在一楼吧台。
“妈——”舒言慢慢走近,喊了一声。
蔡女士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应了一声。“不是说要补觉,怎么又下来了?”
舒言趴在吧台上,“妈,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蔡女士默了几秒,才开口:“你先说说。”
“我有个朋友遇到一点事,问我借钱周转一下。”
“借多少?”
她轻轻呼了一口气,“1800万。”
蔡女士望着她,“你这朋友遇到的事不是小事啊。”
“是啊。我想着我不是还有笔钱嘛。蔡总,我可以用那笔钱吗?”舒言小心翼翼,又想显得轻松一点。
蔡女士抿抿嘴角,“你别被骗了。”
“不会的。您放心。”
“回头我把那张卡给你,那笔钱存的定期,一年自动转存。里面的钱,我们家一分没动过。”
舒言不自然地笑了笑。
“这次还给你,我也不管了。”蔡女士咽了咽喉咙,“舒言啊,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我去拿银行卡。”说完,她往楼上走去。
舒言站在原地,眼眶渐渐红润。
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聪明的蔡满月女士。她想到了她结婚那天,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妈妈化着精致的妆容,哭得双眸通胀通红。
对不起啊,妈妈,一直让你引以为傲的我这次让您失望了。
“舒老师——”韩霆的声音传来。
舒言连忙用指腹擦拭去了眼角的泪痕,她敛了敛神色。
韩霆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他不想窥探别人的夫妻感情,但撞见了似乎也不能装作若无其事。
“舒老师,在为傅总不能陪你过生日而伤心?”
“我对生日并不在意。”
“那就是在意人了。”韩霆缓缓而谈,他轻咳一声,“男女之间,不过一进一退。在意了,反而让自己陷入困局了。”
舒言有几分好笑,“韩总经验丰富,我受教了。”
韩霆神色依旧,“网上关于我的那些消息不太可信。不过,因为送你的那杯奶茶,这次我确实被女朋友通知分手了。”他有些无奈,还有几分无辜。
舒言倒是被逗笑了。“我想韩总只要想继续,还是可以挽回的。不是那杯奶茶的错,而是你让人家一直没有安全感。”
“现在才知道,舒老师的口才这么好。”
舒言扯了扯嘴角,“过奖。”
*
晚上,经历了傅景南这事,今晚上的餐桌上只有饮料。
大家怕舒言伤心,没人再提傅景南的名字。
不过,张子晗的加入,让今晚这顿生日宴又多了几分热闹。
“奶奶做的菜真好吃,比五星级酒店的大厨还棒。”他竖起了大拇指。
“这么喜欢吃的话,以后放假了过来玩。奶奶给您做别的。”蔡女士还细心地替他擦擦嘴角。
“奶奶,您有空到南城,我陪您去逛街、买衣服、做头发,我还可以陪您去跳广场舞。”
“乖乖,你怎么这么懂事贴心啊。”蔡女士又给他夹了一块猪蹄。
张子晗:“从小就这样的。”
韩霆呵了一声,“你啊,平时少调皮,少惹事,大家都开心。”
舒言也笑了,“大多是的时候他还是很懂事的,老师的小帮手。”
韩霆举起杯子,“舒老师,以饮料代酒,敬您。生日快乐!”
舒言举杯,“谢谢。”
蔡女士看看韩霆,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挺好的年轻人。
再看看舒言,她正给舒理剥虾。她女儿这么好,景南啊,你不懂珍惜啊。
那天晚上,他们在院子里放了很久的烟花。
韩霆正在二楼的落地窗前,一边通着电话,一边看着楼下。
舒言带着几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和初见时,那副故作端庄严肃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夜风吹着,舒言的头发被吹乱了,她下意识地抬手将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
她在叫在笑,侧颜美得惊人。
嗯,这回他是真的嫉妒傅景南了。
挂了电话,韩霆随手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最后那一张,镜头下意识地对准了她,她回眸,双眸像弯弯的月牙。
她的笑也定格在了他的手机相册了。
当夜十二点,商业巨擘韩霆的朋友圈更新一张照片,加上四字:新年快乐!
烟花盛放的夜晚,一群人手持着仙女棒,可以想像他们有多快乐。
照片中有一位女士的背影,不知身份。
大概是晚上玩得太兴奋了,舒言这会儿也一点睡意都没有。
晚上拍了很多照片,她却一点分享的心情都没有。
脑子有点乱。
蔡女士已经将卡给她,回到南城后,她会将钱还给傅景南。她大概能猜到,他不会要。
大不了,以他的名义捐给乡村小学。
手机屏幕上面跳出来一条信息。
傅景南:【舒言,生日快乐。】
舒言望着两人的对话框,脸上有些不可置信。
现在是十一点五十九分。
他卡点祝她生日快乐?莫名其妙!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零点了,爆竹声一瞬间齐齐响彻天地。
舒言放下手机,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
新的一年,她希望离婚顺利。
*
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傍晚,方裕紧急赶到景苑。他从小彭那里已经知道,老板这次负伤回来的,半夜还在医院挂水。
他哪有心思度假,高薪是那么容易拿的吗?
同时,他也带来了费心买的包。
傅景南看着包,夸赞道:“这次办事效率很快。”
方裕欲哭无泪。
傅景南摆摆手,“方助理,辛苦你了。”
方裕一咬牙,“傅总,我女朋友说,有时候女方说分手、离婚,可能是气话。”
“你是说,舒言在生气?”傅景南发现方助理有时候还是太单纯了。
“舒老师那么喜欢您。你在北城三年,确实对她关注不够。”方裕大胆地说道。“我记得以前,您生日前,舒老师找过我几次,问我您喜欢什么。”
傅景南拧眉:“你告诉她了?”
方裕苦着脸,“我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在他的印象里,傅景南喜欢工作吧。
傅景南陷入沉思。他对生日也不在意,每年都会收到各种礼物和祝福。舒言送过他袖扣、钢笔,但他从来没有用过。对了,还有一件衬衫。
当晚,傅景南驱车去了宋禹刚开的酒吧。酒吧刚装修好没多久,正在试营业。
今晚,宋禹花了重金请了乐队。
赶上跨年,酒吧热闹非凡。
宋禹惊讶地看着傅景南,“你不是跟你老婆回老家了吗?”前两天他邀请他参加酒吧活动,傅景南这么告诉他的。
傅景南道:“我有事先回来了。”
宋禹“喔”了一声,“我这酒吧还不错吧。”
傅景南以前来过这一带,南城著名的酒吧街区,但这几年,这块发展得越来越拉胯。酒吧、餐饮店换了一波又一波。他不忍打击宋禹,这店估计苟延残喘个大半年吧。
对宋禹而言,一年亏个几百万,都不算事。宋家人随他折腾,只要他不回自家公司乱来,每年给他几千万零花钱随便他怎么“创业”。
傅景南只要了一杯柠檬水。
宋禹见他只喝水,太不符合现在的氛围了。“我给你调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