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裕恍然大悟,“宋小姐肯定知道消息的。”她不知道,他立马就让她知道。
傅景南嘴角微微一扬。
韩霆住在单人病房,麻药还没有过,人也还没有清醒。
舒言站在一旁,听着主治医生正在和许助理交代后续事项。
门上传来了几下敲门声。
许助理走到门边,打开了门。原以为又是相关人士来探望韩总,没想到是傅景南。“傅总,您好。”
舒言和医生也来到门口。
医生道:“不要影响病人休息,在外面说吧。”
傅景南看到了最后走出来的舒言,两人目光短暂相碰。她的眼睛通红,情绪明显有些低沉。
医生又交代了几句,“麻药过后,病人肯定会感受疼痛,家属要注意关注病人的情况。”这话是明显对着舒言说的。
许助理连忙回道:“好的,我们会注意的。”
医生走后,傅景南向许助理问了一下情况。“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许助理:“多谢傅总。那我先进去了。”
傅景南看向舒言,见她身上的衣服灰扑扑的,还沾着血迹。“先去附近的酒店休息一下。”
舒言没动。
“麻药没过,韩霆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记者已经陆续过来要进行新闻采访了。你想这个样子上电视新闻?”
舒言呼了一口气,“不用你烦心了。”
傅景南扯了扯嘴角,“你手机都没有带,你想去哪?舒言,听话,你现在需要休息。”
舒言望着他,她知道,好不容易她的手不再颤抖了。
“奶奶知道你出事,很担心你,她吃了速效救心丸才稳下来。她一会儿要和你通话。”
舒言情绪微动。
“先跟我去酒店休息一会,好不好?”傅景南语气又软了几分,“酒店离这里很近,你想过来看他,很方便。”
舒言握了握十指,最终答应了。“那就麻烦你了。”
*
舒言没有问傅景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进了房间,舒言看了一眼。
傅景南声音温柔,带着不自觉的轻哄,“你要不要先洗个澡,再休息?”
舒言望着他,语气淡漠。“我想一个人静静。”她脑子有点乱,感觉一直有声音在嗡嗡直叫。
傅景南点头,“好。我在隔壁,有什么事叫我。”他关上了门,站在门口。
方裕在外面等他,见他出来,立马正了正脸色。
傅景南道:“让人送一身衣服来,S号的。再送些吃的,清淡一点。对了,还有碘伏。”他看到她的手背上有划痕,刚刚就想带她去处理,只是她没有那个心思。
方裕:“我这就去安排。”
傅景南来到隔壁的房间,坐在单人沙发上,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心里竟有种无力感。
不一会儿,方裕买来了物品。
傅景南看着袋子,也不知道隔ῳ*Ɩ 壁现在什么情况。
方助理道:“有些电视台的记者去了村小学,网上已经出了新闻。还有些记者在医院徘徊,不过都被许助理给挡回去了。韩总的门口现在都有保全。”
“那所小学教室怎么会突然坍塌?”
“时间太久,一直没有资金维修。”
傅景南皱了皱眉:“暑假怎么还上课?”
“村里的留守儿童,校方也是想为家长和孩子做些事。只是没想到出了这么大意外,现在县教育局和学校的校长惨了。”
傅景南又问道:“舒言怎么会和这所小学有接触?”
“我打听到,舒老师在读大学时来这里做论文调研,后来一直和学校保持联系,每年都会给学校捐一笔钱,她还组织过捐款活动。”
傅景南知道自己错过太多了。“是她的风格。”他久久沉默。
一个小时后,傅景南拎着一个袋子,敲了敲隔壁的门。里面没有动静,他想她应该是睡着了。他有门卡,思考了一下,打开了门。
窗帘拉的严严实实,一丝光都没有透进来,屋内一片漆黑。
大床上隆起的小小一团,他知道她睡着了。
他轻轻走到床沿,看着她捂得严严实实的,轻轻扯了一下被子。“也不怕闷。”
舒言感觉了什么,抬了抬腿,习惯性地蹬被子。她洗完澡,穿着酒店的浴袍,浴袍的带子早就松了。
里面什么都没有穿。
长腿压在白色的被子上。
傅景南连忙避开眼,将新的衣服放在床头柜上,转身要走。
舒言又陷入了梦中,房子坍塌前的一幕幕就像无声电影一样来回的放映着。
“韩霆——”舒言突然喊道,声音里满是恐惧,还有悲伤。“快跑!快跑!”
傅景南只觉得胸口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很重,他感觉呼吸有些难受。他收回了脚步,抬手握住了舒言的手。
舒言好像抓了什么,用力地抓着他的手。
傅景南知道她梦魇了。他伸出另一只手按在她的肩头,不让她乱动。“好了,没事了。”他的声音沙哑、低沉,透着一丝无法言喻的心酸。“舒言,已经没事了。”
许久,舒言慢慢地松开了他的手。
傅景南拉过被子,轻轻帮她盖好。他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舒言从睡梦慢慢醒来。她望着陌生的天花板,轻轻呼了一口气。
“醒了?”屋内的声音让舒言吓了一跳。
傅景南按了一个开关,电动窗帘缓缓打开,只留了一层纱帘,室内瞬间变得明亮。
“你怎么在这里?”舒言紧张不已,她的手在被子里摸索着浴袍的带子,想要扣紧,奈何就是找不到腰带。但一想,傅景南的为人正派,也不会占她便宜,她慢慢放下了戒备。
傅景南指了指一旁的袋子,“干净的衣服,你先换上。我等会再来。”
说完,他走了出去。
第37章 婚后沉眠
舒言下床, 拿出袋子里的衣服。一件法式衬衫和黑色阔腿长裤,标签已经被摘了。她换上衣服,站在穿衣镜面前, 打量着自己。不得不说,这套衣服很是她日常穿搭风格。
舒言换好了衣服,打开了房门。
傅景南站在门口,听见声音,他转过身来, 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这么多年, 她的风格一直都是这样,清纯婉约。
舒言客气地说道:“谢谢。”谢谢他买的衣服。
走廊上,服务生推着小餐车缓缓走来。“先生、太太, 你们的晚餐到了。”
傅景南莫名因为这个称呼,心情好了很多。“送到房间。”
舒言微微皱了皱眉, “我不是他太太。”
年轻的服务生有些尴尬,说话也磕巴了。这层楼住都不是一般人物, 他可不敢得罪人了。“抱歉,女士。”
傅景南却不动声色。
舒言让开路, 让他将晚餐送进去,将晚餐一一放到餐桌上。
她这才发现,这间套房还有餐厅。
晚餐很丰盛。但舒言现在很想知道韩霆的情况。
傅景南已经坐了下来, 仿佛知道她的想法。“我猜你中饭也没有吃,先吃饭,吃完饭, 我再和你细说韩霆的事。”
舒言坐了下来。
傅景南慢条斯理地替她盛了一碗粥, “你爱喝的海鲜粥,特意让大厨加了海虾、鱼片、瑶柱熬的。”
舒言偏爱咸粥, 像海鲜粥、皮蛋瘦肉粥。他竟然知道。
傅景南挑了挑眉,“我问茜茜的。”
舒言喝了一口,味道确实很鲜美。但她只喝了半碗,便放下的调羹。
傅景南望着她,“不吃了?”
舒言实话说道:“没什么胃口。”
他将刚刚卷好的烤鸭卷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再尝尝这个,这家酒店的特色菜,每天限量供应。”
舒言摇摇头,“你不必这样的。”
傅景南也不勉强她,“那一会儿你饿了,再让他们送来。”他继续用餐,姿态优雅。
舒言在对面看着他。
傅景南不急不躁,喝光了一碗粥,又卷了块烤鸭卷,自己吃了。“我们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吃饭了。三八节那天,我给你打了电话,原本想约你吃饭的。”
已经过去四个月了。
舒言不敢想那晚的尴尬场面,她只是沉默。
傅景南拿过纸巾擦擦嘴角。“韩霆已经醒了。”
舒言的眸子顿时亮了。“他有没有事?”
“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要修养一段时间的。你很关心他啊。”
“他是因为我才受伤的。如果他不这返回来,躺在医院的就是我。说不定我和你们就要生死两隔了。”也不知道该说自己运气好,还是不好。遇上这样的事,真是糟心。
等回了南城,她一定要去寺庙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