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债容易,还情难。
这份真挚,她真的还不起。
在她对爱情失望透顶,韩霆又乍然出现在她混乱的世界了。那时候的她,早已没有再投入一份感情的心情了。
时机不对,所以再如何,都没有悲剧结尾。
韩霆也知道,从陌生人到成为朋友,已经是很大一步了。
“韩霆——”
“我都知道。”韩霆莞尔,打断了她要说的话。他不愿意听她歉意的话语。他时常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那天,他结束了会议后,疲惫又觉得人生索然无味。
走到办公室前,他驻足了片刻。透过玻璃,他看到她,温柔又美好。
“你在我现在在你的心中也有一席之地,你会想起我,会记得我的好,这就够了。”声名狼藉的浪子,在世人眼里,到底不配再有真爱了。
吃过饭后,两人来到湖边。
韩霆提出,“若是不着急回去,陪我钓会儿虾。”
舒言还是第一次知道有钓虾这样的活动。
两人坐在遮阳伞下,一坐就是两个小时。蓝天白云,微风徐徐。
其间,舒言提到了桃花村小学重建的事。不光学校重建了,村里的路都重修、加宽。她说,学校的师生都很感谢他。
韩霆摸摸鼻子,“因为那件事,我公司的股价涨了不少。”
舒言闻言,只得失笑了一下。
两人继续钓虾。
韩霆表面平静,实则目光不时看向舒言。
远处,还有一对男女正在钓虾。女孩子怕晒,墨镜、口罩全副武装。她的心思完全不在钓虾上。
身旁的男子问道:“景茜,你看了这么久,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傅景茜叹气,烦躁地嘟囔着。“大热天为什么要出来钓虾?热死了。”为什么她的约会是钓虾?
男子笑道:“已经九月了,今天的天气并不热。你若是不开心,我们可以提前结束。”
“谁说我不开心?”
“从韩霆出现,你就一直盯着他们。你对韩霆有什么想法?”
傅景茜深深一口气,“你眼睛有问题。”
“傅小姐有话直说,人身攻击可不好。”男子给她拿了瓶矿泉水。
“我还有事,走吧。”傅景茜完全没有钓虾的心情了。
男子了然,收起了工具。
*
舒言第一次钓虾,慢慢沉浸其中。每次钓到虾,她都激动不已,郁结心情一扫而去。
最后韩霆只钓上来两只,舒言钓了十来只。
舒言感慨:“新手的运气果然好些。”
韩霆道:“重在参与。你没发现,钓完心情会好很多吗?”
舒言望着西周,“确实。”
两人相视一笑。
夕阳西下,舒言搭着韩霆的车回了市区。一直将她送回万豪小区,车子停下。
舒言偏头看向他,“我到了。”
韩霆点头。
她下车,韩霆也下来,从后备箱拿出装在桶里的虾。“你的战利品。”
舒言接过小桶,她仰着下巴,“韩霆,谢谢你。”
韩霆的唇边挂着浅笑,笑意不达眼底。“朋友之间,说谢太见外了。”
两人都没有说再见。
舒言走进小区,身影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韩霆嘴角溢出一抹笑,舒言看似温婉,行事风格却非常的果断。他亲眼看着她,离婚、搬家,还有相亲。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从未有过得不到,当得不到,才会念念不忘,此后的人生再想起时,惋惜又无奈。
晚上,韩霆回到景苑的家中。这回连他父亲都来了。
蒋女士收到消息,知道他下午又去见了舒言,心里有些生气。“你不是去度假村钓虾了,没钓到?”
张子晗听到了这话,立马跑过来。“舅,你去钓虾了?怎么没叫上我啊?哎!我钓虾的技术可好了!”
韩霏拍了一下儿子的肩头,“你作业写完了吗?”
张子晗嗷了一声。“我可真可怜。”
韩霆道:“你先回房间写作业,下次带你去。”
“收到!一言为定喔。”他屁颠颠回了房间。
韩霆看向家长,“姐,你不是想去美国生活吗,子晗也那边读书吧。”
一家人都愣住了。
蒋女士看看丈夫,再看向韩霆。“你要子晗转学?你到底什么意思?”
“您也不是希望这样吗?”韩霆敛了敛神色,“我已经和舒老师沟通过了,回头姐去学校办一下手续。”说完,他便上了楼。
留下这一家人面面相觑。
蒋女士问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韩霏沉思道:“我感觉韩霆这是要放下了。子晗在这里上学,是他可以和舒老师联系的一个渠道。他亲自亲手斩断。”
韩父道:“韩霆向来有主意,他会处理好的。”
蒋女士斜了他一眼,“你说的轻松。反正舒言不适合他。”
韩霏苦笑,“妈,换个角度,若是舒言和我换一下身份,我大龄离异还带个儿子,我是不是此生应该孤老了?”
“你胡说什么呢。”蒋女士明显激动了。
韩父拉着她的手,“你看韩霆这半年的变化,再也没有花边新闻了。我想这都是因为那位舒老师吧。”
韩霏连连点头。
韩父一脸的淡然,年近七十,还有什么看不开啊。“蒋女士,你是最通情达理的人,儿子的婚姻大事,我们就让他自己处理吧。”
蒋女士哼了一声。“我不管了。”
韩霏笑了笑,“那子晗你还转学吗?”
蒋女士:“明天,我和你爸就走,你们姐弟俩的事我都不管了。我只管你爸。”
韩父不禁摇摇头。
*
当夜,傅景茜吃过饭,闷闷不乐地回到家中。
爸妈今晚又有活动,奶奶在佛堂。
她一夜辗转反侧,第二天一大早,一醒来就给傅景南打了一个电话。“大哥——”
傅景南正在参加一个重要宴会。“什么事?”
“我想了想,还是要告诉你。”傅景茜一口气说完,那边一时没有了声音。
“大哥,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她有些焦急,“舒言已经不喜欢你了。”
傅景南抿抿嘴角,“好了。舒言有交友的权利。”
“大哥,我希望你们能重修旧好,但是我更希望你们都能幸福。如果舒言能走出来,你也早点走出来吧。找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这大半年,傅景茜每日都在公司,怎么会不知道,其实大哥心里很在意舒言呢。
他的手机相册很简单,几乎没有什么照片,却藏着两张舒言的照片。
一张是舒言十八岁,考上大学那年,他们三人的合照。
一张是舒言大四的毕业照,还有一张是舒言上课时的照片,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
“我知道了。我和舒言都会好好的。”
挂了电话,傅景南的脸色也沉了几分。同行的副总还以为合作出了什么事,心里惴惴不安,老担心和美国医学院的合作会失败。
不过再看傅景南接下来和几位大佬的交谈,集团几位高层也慢慢放下心。
那天晚上,傅景南喝了不少,但没醉。他睡不着,脑子里一直想着景茜说的话。
他的手边点了一根烟。
放弃舒言?
不可能。
除非他死。
后来,他要尽快回国,只得加紧了行程。回国的机票在当天傍晚。那天同行人直奔当地商城采购。
有位年近五十岁的副总,拿出了一张纸。“我老婆交给我的任务。我让她找代购,或者自己过来,还和我发火。我一个大男人哪里知道她们喜欢的牌子。”
所以傅景南给了大半天时间,让大家去采购。那天,傅景南也去了一家世界知名的珠宝店。
说起来,这也是他第一次逛珠宝店。他用英语和店员沟通着,表示他想看戒指,价格无所谓。
店员将他请进了贵宾招待室,随即拿来了今年的镇店之宝,独一无二的的戒指。
傅景南仔细看了看,这枚戒指确实不错,最主要的是,他觉得适合舒言的风格。当即刷卡买单,将戒指装进西装口袋里。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声,还伴随着一声声刺耳的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