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要忙什么事?”她暗想不妙,他没时间,她休假了算什么?
“忙什么事。”他轻轻重复了这句话,然后说:“忙你。”
“关我什么事啊。”
“明天是元旦,今天我们一起过?”他是询问的语气,但默认了他们不工作的时间就应该待在一起。
周倾把那一句“不妙”压在心底,心情变得愉悦起来,“好吧,既然你是这样计划的,那我就把时间空出来吧。”
“你还勉为其难。”他已经走过来,拧了拧她的鼻头,沉重了半天的眼睛终于露出点笑意来。
虽然看出他情绪开始不好了,但是气氛有点儿古古怪怪的好,虽然一早上都在做那件事,发现他低头凑向自己的时候,周倾还是想来一个早安吻,她抿了抿嘴唇,迎接上去。
肚子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叫,笑声再次从紧贴的唇瓣里溢出来,周倾的舌尖舔了他的,“让我们来吃早饭吧。”
吃过早饭,周倾提议出去逛一逛,梁淙表示赞同。他们待在家里是非常危险的行为,太容易滚到床上去了。
他家附近有家商场,开车不到五分钟。商场里节日氛围很正,每家品牌都在做活动,虽然这导致许多人陷入消费主义陷阱,但周倾自己就是做消费品的,她当然不能抱有这样批判的态度。
梁淙也在看,他看的是珠宝广告,很有兴趣。
周倾在手机里买了电影票,先把无聊的上午打发了,下午她再计划别的。但是看电影的过程,他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梁淙只能中场出去。
周倾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其实也有几则消息,她不着急回。
直到电影散场他没有再进来了,周倾出来,梁淙问:“电影好看吗?”
“催眠效果很好,我正好补了一觉。”周倾说:“现在饿了,又可以吃饭了。”
“你舔舔自己的嘴唇看看。”
“干什么?”
“看有没有涂老鼠药。”
“涂了,剧毒,五步散。刚刚咱俩喝了同一杯奶茶,你现在千万别再挪动了,否则就死了。”
“真的?”
“不信你试试。”
梁淙走过来揉捏她后颈,揽住她腰,“怎么没感觉?是不是你下的计量不够?”
梁淙在她唇上轻嘬一下,一来是不习惯在公共场合亲密接触,二来电梯口会挡着人,蜻蜓点水,点到为止。
“吃完饭,我有点事。”
周倾听见了,表情转了转,“那我回去了。”她没表示出不开心。
梁淙牵她的手塞进自己的衣服兜里,“和人说点事,很快就结束。”
周倾想了想,“我回家等你吗?”
宋建兰给梁淙打电话了,他没法不接,也没法不回应要求。宋建兰让梁淙今天回家一趟,梁淙本来说他要陪女朋友。
宋建兰说:“让你的女朋友发发慈悲,给你放两小时的假。”
下午两点,梁淙把车停在位于东钱湖附近的庄园别墅门口,他没说这是哪,只让周倾在车上等一会儿,他进了小区里,车没开进去。
周倾扬头看一看外面的建筑,依山傍水密林环绕,十分隐秘,很标准的富豪住的地方。
她很有默契地什么也没问,摸出手机玩。明显能感觉到气氛陡转直下,好像从童话故事回到了现实。
梁淙下了物业的接驳车,走到门口,保姆来开的门,宋建兰坐在客厅喝茶,见梁淙来了,对梁云峰说:“他来了,我的任务完成。”
说完她对梁淙笑笑,就去了楼上。真是费劲,这些破事儿她不想听见一个字。
“什么事?”梁淙问,“非得叫我回来说。”
他还不耐烦上了。
梁云峰同款手叉腰动作,转过身端详了一会他,问道:“你是不是跟周晋恺的女儿谈恋爱了?”
第84章 跨年(微修心理细……
chapter84
梁淙当然不会否认事实,他惯会抓重点,“你想说什么?”
梁云峰从他的反应里确认了这件事,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沉默地思考了一会儿,房子里有些热,梁淙脱掉了外套,坐在沙发上剥着松子仁。
“既然你们有了这层关系。”梁云峰笑着道,“那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我看未必。”梁淙都没听他说要办的是什么事,就直接否认了,“无论你想的什么,都别想了。”
梁云峰对这话充耳不闻,作为老子,他亲自给儿子倒了杯茶递过去,问他:“你知道倾虹对我们提起诉讼了吗?”
“这是什么天大的新闻吗,我一定得知道?”
“如果你之前不知道,那我现在告诉你了。”梁云峰看着梁淙,略作思索,“周晋恺的女儿叫什么来着?周倾?你让她去劝苏荃,撤诉。”
梁淙突然笑了。
“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一个法律纠纷而已,整个集团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个,至于吗?”梁淙态度松散,普通人或许怕惹上官司,但做生意久了侵权都成了家常便饭,否则要法务部干什么?
“在这个多事之秋,能解决掉这个最麻烦的就解决掉。”梁云峰烦的是后续造成的影响,继续道:“你去跟她讲,可以私下谈和解,飓风也可以做出适当性的补偿。”
对梁云峰来说,虽然不想和倾虹在私事上扯什么关系,但感情的事是最小的,甚至不算什么。哪个有钱有势的男的没有感情债,不玩点女人。
他并不思考仇恨恩怨什么的,而是想梁淙和周倾谈恋爱,能给自己带来的好处。
梁淙说:“你觉得她们是想要那点经济补偿吗?”
梁云峰拧眉不语。
梁淙一眼看出这件事的本质,“官司打赢了也没有多少钱,大概率也会拖延执行;倾虹要的是舆论高地,是热度,通过这场诉
讼的胜利,源源不断地给自己带来收益。”
“所以我让你去谈,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
“周倾不会灌进两句枕边风,就失去理智的人。”
梁云峰听着这话感觉不对劲儿,但是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你都没去。”
梁淙又道:“苏荃不在国内,现在当事的是周倾,这就是她的主张。”
梁云峰愣了愣,莫名地问了句:“她今年多大?”
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梁淙不会回答。
梁云峰心中后悔,在周晋恺死的时候,收购倾虹不成就该一脚踩死这对母女,而不是留着祸患,给她们喘息的机会,现在搞成这样。
“这两年倾虹厂太嚣张了,抢了我们多少生意。”梁云峰叹道。
“所以你就让梁溢去搞事,人家反击你又不高兴了。”梁淙无所谓:“不会所有的好事都在你这。”
梁云峰对梁淙如此事不关己的挖讽尤其不满,一腔怒火。但是梁淙不是梁溢,不会听他的话,宋建兰还在楼上,梁云峰没办法发这个火。
他想了想,又告诉梁淙,“一个官司,一个退市风波,倒也不会造成飓风的完蛋,你不必觉得飓风和你无关,因为我的,将来也都是你的。”
梁淙没有否认梁云峰的话,他当然要拿到自己的那份,而不是说我和这个家一分钱关系都没有了。
“你甘心被一个女人压你一头吗?”梁云峰稍稍释放骨子里的狡猾:“你和她还来日方长,连一个女人都驯服不了,很丢人。”
“我甘不甘心被她压一头,跟她是男是女无关。”这的确是梁淙的痛点,他继续手里噼里啪啦的动作:“不要管我驯服谁,你又驯服了谁?”
梁云峰再度看一眼楼上,“有我这个前车之鉴,你引以为鉴。”
梁淙觉得差不多了,“我不会去跟她谈任何事,你也不要在我面前提,提了也是纯费口舌。”
梁云峰知道通过梁淙走不通了,也就不再多一句废话,他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某处,梁淙看看时间差不多,去洗了个手。
出来时梁云峰已经不见了,家政人员在收拾客厅的茶具,宋建兰也拎包准备出门,问了梁淙:“你女朋友呢?”
“在外面。”
“可以见见吗?”宋建兰记得上次说起这事儿,他还一副死不死活不活要炸地球的样子,现在又换了副,“是不是要恭喜你。”
梁淙说:“你觉得现在是该恭喜我的时候吗?”
“也是,一堆麻烦事。”宋建兰表示同情,但也不着急。
“走了。”
“再见。”
也就不到一个小时,梁淙出来的时候发现车没停在原来的位置,周倾也不在了,他掏出手机,很快就听到了不远处的电话铃声。
周倾和物小区保安站在墙边站着,电话响了她正要接,刚递到耳边就被挂了,神经病。
她狠狠把手机塞进牛仔裤屁兜里,继续跟保安说话。
没到半分钟,屁兜里的手机就被人抽走了。
年轻的保安先看到梁淙,微微颔首。
“你们在干什么?”他的语气并不十分和善,有那么一丝戒备,好像她和保安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小哥在给我介绍。”周倾回答。
小区连接外面有一个人工湖,湖里养着两只天鹅,热带植物,流水淙淙的,天鹅就堵在石头里,两只对对碰,脖子摆了个爱心的造型。
刚周倾坐在车里好奇心发作。
十分像她曾在巴厘岛度假住的酒店,在明州这样的地方制造出海岛风情的景致,也算十分有兴致了。
“你想了解什么?”梁淙问她。
周倾原本是对那天鹅感兴趣的,问人家这个天鹅可不可以喂,只是找由头说个话,当然不可以了。保安礼貌又实诚,说不行,毕竟这不是景区,天鹅归物业管理。
她对梁淙说:“这儿的房子不错,我准备买一栋。”
梁淙说:“你现在可能买不起。”
保安捂着嘴笑,不敢笑出声,又赶紧低下头,然后一溜烟走开了。这个小区只有十栋别墅,早八百年被认购完了。
“走吧。”
到了车上,“手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