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南手指擦过她的唇,说:“我没有亲过别人,我很干净。”
这是重点吗?
秦芷刚要张嘴,他捏着她的面颊,低头再次吻下去,而这一次比上一次更为猛烈,他撬开她唇齿,像是要榨干她身体里每一点水分,他凶悍蛮横,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将她吻个彻底。
他不想知道她有没有跟别人接过吻。
没关系,他可以擦除其他人到访过的痕迹。
长廊另一端的尽头幽暗,随时都会有人推门出来。
被其他人看见会怎么样?
更别提走廊上的监控,他们刚才那一幕可能被别人看去。
她
被堵得满脸通红,她推开他,缺氧过后的眼睛显得异常明亮,她又惊又愕,到嘴边只剩下:“陈砚南,你疯了吗?”
而陈砚南的唇在亲吻过后也没好多少,仿佛破皮,能洇出血来般红,他不以为意地擦过唇角,整个人的的确确有些疯劲。
他扯唇,说:“可能吧。”
秦芷现在头脑发胀,因为那两个吻,也因为错乱的关系,她推开他,手背抵着唇,唇还在发烫,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肿的不成样子。
他们根本没办法好好交流。
秦芷逃也似的刷卡进房间,进门前只看见他站在原地,看不清楚表情,门一关上,将两人彻底隔绝开,她四肢卸力,低着头深呼吸。
“你回来了。”
一个头发包着干发帽的女生从浴室走出来,她刚洗完澡,身上带着水汽。
秦芷背抵着门,惊魂未定地点下头。
缓和了片刻,她跟对方打招呼,她给出一个灿烂笑容:“我知道你,你不知道叶奕然每天都要提你多少遍,我们都知道她有个学霸闺蜜。”
秦芷哑然失笑。
对方很健谈,说叶奕然都是怎么夸她的,迅速破冰,她扯开干发帽,用毛巾吸干发尾水分说:“对了,有个伴郎很帅,你可能没见到,明天你就知道。”
她笑笑,回洗手间吹头发。
秦芷已经洗漱过,她先睡下,在吹风机的轰鸣声中毫无睡意。
她无意识地碰触下唇,想到今晚陈砚南说过的话,她掀开被子,盖过头顶,她闭着眼,脑子里全是他的脸。
犹如一团乱线,无论如何也理不清头绪。
秦芷在呼吸困难时拉开被子,她要尽快走,等叶奕然婚礼结束,她就离开。
婚礼是一件累人的事,前一天晚上布置场地,早起化妆拍晨袍,接亲堵门,然后到另一家酒店大堂举办仪式……秦芷比其他伴娘更忙,她带着相机,负责给叶奕然拍照出片,拍下她的人生照片。
虽然辛苦,但是值得。
台上宋淮与叶奕然牵手,宋淮像个傻子似的,在台上哭的形象全无,叶奕然伸出手,给他擦眼泪,说别哭了,好丢人的。
秦芷举起相机,将这一刻定格,镜头外的她眼眶温热。
她见证他们的八年,从校服到婚纱,何其难得。
仪式结束,宴席开始。
伴娘跟伴郎一桌,陈砚南与她隔着三个人的位置,在她斜前方,她平心静气地,而陈砚南衣着伴郎黑色西装,仿佛昨天什么也没发生。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表演着失忆。
秦芷专心吃着东西,她已经买今晚回程票,她跟叶奕然提前打过招呼,因为工作临时有事,需要提前离开。
叶奕然听到时有些意外:“这么赶吗?那我安排宋淮表哥送你去,你吃完饭给他发个消息,他车就停在酒店门口。”
“我自己打车就好,不用麻烦表哥。”
叶奕然握住她的手:“麻烦什么啊,都是应该的,你今天那么累,我还想你好好休息,明天再走呢,结婚太忙了,我都没好好跟你聚一下。”
“以后还会再聚的。”
秦芷看眼时间,预备半个小时后给表哥发消息。
“你们都是小然跟小淮的同学吧,谢谢你们今天捧场,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双方长辈过来打招呼。
“哪里,阿姨叔叔说的哪里话,我们都是死党。”大军站起来,带头敬酒。
免不了聊几句。
秦芷不善言辞,她只能赔笑。
叶奕然的妈妈叫秦芷:“小芷我们都好几年没见过了,你现在是越来越漂亮。”
“阿姨好。”秦芷说一些祝福词。
高中时,秦芷去过叶奕然家里几次,叶妈妈每次都会热情招待她。
叶妈妈微笑:“你现在还好吧,听小然说你现在单身,哎哟,你这么优秀的女孩还不好找对象吗?有没有喜欢的,没有阿姨给你介绍。”
秦芷有些尴尬:“……暂时没有。”
“那阿姨给你介绍,转头让小然把照片发你,你挑,挑中哪一个跟阿姨说。”叶妈妈豪言壮语,仿佛选对象跟菜场挑菜。
“阿姨,我也单身。”在她们聊得热络时,忽然插入低沉嗓音。
叶妈妈循声望去,落在说话人身上,对方眉眼清俊,看起来成熟稳重,前一天跟她打招呼聊过两句,她印象很好。
“你用不着我阿姨你介绍,身边肯定有不少女孩吧。”
陈砚南微微一笑:“真没有,阿姨。”
他看过来,视线是望向她们的方位。
秦芷在他们交谈下,错开视线,拿过杯子喝一口水。
叶妈妈笑眯眯地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喜欢年龄相仿的,最好是通州本地的,短头发,皮肤白,眼睛很漂亮。”陈砚南道。
秦芷皱眉,又灌下一大口水。
叶妈妈调侃他是外貌主义,不过他外形优越,这些要求也很正常,又问:“性格呢?”
陈砚南缓缓说:“寡言少语的,倔的,倔起来能气死人的。”
叶妈妈:“……”
“你这喜好有点特殊啊,不过你放心,有阿姨就给你留意着。”
其他人起哄笑起来,纷纷喊着自己也单身,想要让叶妈妈介绍,叶妈妈就这点给人牵红线的爱好,让叶奕然待会拉个群,他们慢慢聊,绝不让任何人单着。
一杯水已经喝完,秦芷受不了这种气氛,她抿下唇,拿出手机给表哥发消息,那边回一个OK,说十分钟后在酒店门口等她,并发来车牌。
她吃得差不多后,找理由离开。
从宴厅出来,空气仿佛重新灌入肺里,她才感觉活过来。
秦芷看到停在外面的车,辨认车牌,看到驾驶座有人,她小跑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她谢谢的同时去系安全带。
“我行李在酒店,我们……”
话说到一半停住,她看清驾驶座上的人,不是宋淮某个表哥,而是单手搭着方向盘的陈砚南。
秦芷想到昨天晚上,第一反应是要下车。
咔嗒一声,车门先一步锁上,她心头一跳,背脊绷紧。
在川西时的陈砚南会温和地跟她打招呼,问她过得好不好,会在高反时脆弱破碎地说自己很难受,那么现在的陈砚南,则撕掉那层假象,毫不掩饰他要做什么。
秦芷嗅到危险的气息,表面上仍然冷静道:“陈砚南,让我下车。”
陈砚南靠着车座,在狭小空间里,他目光沉郁地望着她:“你知道吗,五年前的事给了我一个教训。”
她像是被他目光捕获,定在原地,睫毛轻颤了下。
“你说的话,不是每句都要听。”
秦芷目光忽闪一下,说:“陈砚南,你别……”这样。
陈砚南直接打断她,像是抽过烟,嗓音是被烟浸过的哑:“说点我想听的。”
秦芷闭紧唇,心理防线在一点点溃败,她听见陈砚南的声音在继续。
虚无缥缈地,在车内响起。
“说你也很想我。”
“说你还喜欢我。”
第46章 藏月“有追求你的权利”
车内隔绝出独立世界,而空气变得无法流通。
他让她说他也很想他,还喜欢他,就像是望着她的眼睛,告诉他很想她,还在喜欢她。
越是这样,秦芷越觉得自己残忍。
陈砚南靠近,阴影落在她的脸上,她抿着唇,心脏在对视里撕成碎片,理智与情感的拉扯让她定在原地。
他伸出手,落在秦芷的发顶,掌心里是柔软触感,他勾着一缕头发,发茬戳着他的皮肤。
陈砚南的目光在她脸上,轻声说:“瘦了很多。”
以前就已经够瘦,刚来陈家时更像是风一吹就倒的纤弱模样,后来,养胖了些,四肢匀称,不至于全身只剩一把骨头,那时候气色也好很多。
不像现在,脸上没半点肉,清清冷冷的,没点血色。
陈砚南问:“没好好吃饭吗?”
没好好吃饭吗?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问过她。
秦芷咬紧唇,难受得快要死掉,但同时也无比清楚,她无法贪恋这一时的温暖,就走向他,然后事情发展到失控的地步。
她攥紧手,指甲陷入掌心里,她说:“这五年,我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