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小茹立马起身,“不是啊南枝,好不容易有个假期,你就白白浪费在床上?那张床上是有什么美男吗?”
“……”许南枝笑了一声,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小茹:“……”
高俊听了,脸上的笑僵了一瞬,但又很快恢复如常。
许南枝见场子有些冷,将粽叶扔进垃圾桶后问:“我的笑话不好笑吗?”
“好笑个屁。”小茹起身,从前台下面的柜子拿出了一个小礼品袋,递给许南枝,“呐,这是舞蹈室给老师准备的端午节礼物。”
许南枝迟疑了一下后拿了过来:“什么时候舞蹈室还给老师发礼物了?”
小茹啧了一声,说:“这是我帮你们争取的特别福利。”
“哦,”许南枝顺势放进包里,然后说,“那我先回去了,端午节快乐。”
“好嘞,”小茹挥挥手,“再见啊。”
待人走后,小茹侧头对上了高俊的目光:“怎么了?”
“小茹姐,我的那份呢?”高俊问。
小茹:“什么啊?”
高俊理所当然地说:“端午节礼物啊。”
“……”小茹别有深意地看了高俊,说,“你年纪还小,用不上。”
“啊?”
小茹笑了一声:“小朋友。”
……
舞蹈室楼下有个阿婆在卖粽子,许南枝想着端午节到了,就打算买几个送给江兰他们。
到家差不多将近八点,许南枝猜想他们应该还没睡,就轻轻扣了扣她家的门。
过了一会儿,江兰就出来开门了,见着是许南枝,脸上笑得跟花儿似的,问:“你怎么来了南枝,快进来快进来。”
“这么晚了我就不进去了,”许南枝说,“我是过来送粽子的,这不是端午要到了吗?”
说着,许南枝就从帆布包里翻,顺手把小茹刚才送的小礼品袋也拿了出来放地上。
许南枝拿着一捆粽子,递给江兰:“这些里面有咸蛋黄的,也有蜜枣的。”
“哎哟,”江兰一拍大腿,接过粽子,说,“你这孩子,真是的,江姨还想着给你包粽子呢,你怎么还反过来送我们呢?”
许南枝笑笑:“应该的。”
江兰看着手里那一大捆粽子,说:“既然你送都送了,要不你顺道给楼上的江悬也送几个?”
“啊?”
江兰蹙了蹙眉头,说:“这几天不是天气潮嘛,江姨我啊膝盖的老毛病又犯了,实在是爬不上去。”
一听是这样,许南枝迟疑了半秒就答应了下来。
“行,那我给江悬送几个。”
见许南枝答应了,江兰眉头一松:“好嘞,那我现在去剪几个下来,剩下的你送江悬。”
许南枝点点头:“好。”
江兰转身离去,许南枝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拿到粽子后,江兰向许南枝道了句谢,就目送她上楼。
许南枝没先回家,而是直接上了七楼,在贴着福字的门前站了一会儿,然后抬手扣了扣门。
过了一会儿,没人开,许南枝又敲了敲。
这下里面传来了淡淡的一声:“来了。”
随后,门就开了。
江悬像是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身上是好闻的幽香。
见是许南枝,江悬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许南枝怔了两秒,随后晃过神,抬了抬手里的粽子:“我来替江姨送的。”
“我妈包粽子了?”江悬皱着眉问。
“不是,”许南枝摇摇头,说,“是我买的。”
“……”江悬双臂抱在胸前,身子往门框一靠,眉眼稍扬,问,“你买的?替我妈送?”
许南枝细琢磨了一下这句话的逻辑,是有点怪,但好像也没错,就点点头:“对啊……”
江悬拖着腔“哦”了一声,拿过那些粽子,又注意到那个小礼袋,问:“这个也是给我的?”
“啊?”许南枝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小礼袋,想着江悬那个傲娇性子,如果自己说不是,倒显得他自作多情了,于是顺水推舟道,“对,这个是我们舞蹈室发的小礼物,顺便送给你。”
“……”江悬眉心一跳,“顺便?”
“嗯,”许南枝点点头,将小礼袋递到他眼前,问,“你要吗?”
江悬盯着她看了两秒,扯下了那个顺便的礼物。
许南枝收回手,两个人一时相顾无言。
江悬玩味道:“你还要进来坐坐吗?”
“不用了,”许南枝摇摇头,“那我先走了。”
“嗯。”
见许南枝的背影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江悬这才收回了目光。
他将粽子放在了餐桌上,然后坐在沙发上把小礼袋随手丢在了茶几上。
像是对顺便的礼物不太感兴趣。
他百无聊赖地按着遥控器选台,看了一会儿后觉得无聊,就把遥控器随手一扔,从沙发背上离开,拿起那个横躺在茶几上的礼袋。
摇了两下后,拆开,顺手就把里头的东西倒在茶几上。
里面花花绿绿的,都是些糖果之类的,只有一个东西包装比较大,他拿起一看,上面的标语让他额角一抽。
看清楚后他默了两秒,然后冷笑一声。
江悬舌尖顶了下腮:“可真行啊,还是草莓味的。”
说完他就把东西扔茶几上,转身进了浴室。
那可怜的东西孤零零地躺着,仔细一看,可以发现上面赫然写着。
——好马配好鞍,好套配猛男。
第28章 挂南枝
端午这天天气不错, 天空碧蓝如洗,没有一片云。
太阳没有了遮挡,气焰比往日更加嚣张。
昨晚许南枝实在太累了, 洗了澡直接就睡了,卧室的帘子忘记拉上,所以今儿个一大早就被这耀眼的光照得迷迷糊糊的。
她本想翻个身继续睡,但意识渐渐清醒, 加上这个小区地处马路边,虽然没有什么鸣笛声, 但轰鸣声不断,吵得她脑袋嗡嗡的。
压了压心里那点不悦的情绪,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许南枝手撑着床沿,缓了缓,然后揉了揉眼睛, 随手把头发扎在后头。
她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发现才八点多, 要是平时她就继续睡了,但今天她破天荒地看完时间后没有睡回笼觉,而是直接穿起拖鞋去了卫生间梳洗。
梳洗完后, 她打开衣柜,挑了白衣黑裤穿上,接着拆开一个快递, 里面是她买的稻穗。
许南枝将稻穗用一根白绳子绑在一起, 放进了帆布包里。
收拾完,她就下了楼。
到了小区门口, 许南枝拦了一辆出租车。
她关上车门,说:“师傅,去南山墓园。”
“好嘞。”
今天的天气是真的好,早晨的风带着些暖意,吹在脸上像一层薄毯。
南山墓园是雁城一处比较好的风水宝地,听说当初盖的时候,开发商还请了一位比较有名的风水师看过。
许南枝的爷爷去世后就葬在这里。
按理说,她的爷爷是农村人,一般在老家是有墓地的,但就在他去世的前几年,为了造水坝,政府给了些钱,让他们把墓地移了。
那年许兴正做生意挣了钱,为了方便,他干脆把墓地都迁到了南山这边。
南山在郊区,师傅差不多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
付完钱,许南枝下车,背着包进了墓园。
走了差不多十分钟,她在一座写着许朝树的墓碑前停下。
墓碑上还有张照片,照片中的人脸上沟壑纵横,看着老态,但嘴角的笑显得他很朴实慈爱。
许南枝在墓前站了一会儿,随后鞠了个躬后缓缓蹲下,用手拂了拂照片上的灰尘。
看着照片上的人,许南枝眼底发热,但还是扯出个笑。
许朝树是当时村里难得有点文化的农民,还写的一手漂亮字,当地寺庙的牌匾有不少是他亲自题的字。
许南枝从小学开始就跟他还有奶奶,他们的村子,重男轻女风气很严重,经常有人和他说让他劝劝儿媳妇儿再生个男孩。
这话偶尔听听还好,但听得多了,老人家心里头烦。
倒不是因为听进去了烦,而是怕许南枝听进去了烦。
有一天,许朝树正吃着饭,隔壁的一老太太又开始跟他嘀咕这件事儿,他气得一把摔了筷子,拿起笤帚就把人扫了出去。
那威风劲儿,别人听说了就再也不敢杵在他跟前儿说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