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断了电话,低头又要吻上来,林翘这次没有如他的意,把头一偏,躲开了他:“江总,以前不知道,你的一心二用居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他用两根手指,将她的头扳过来,轻哼道:“无论我正在忙什么,只要你在我身边,我都不会冷落你。”
林翘简直无语,这男人脸皮真厚,连色欲薰心都说得如此深情款款。
她用小拳头砸他的胸口,嘀咕一声“不要脸”,这样不轻不重挨一下,他只觉得是调情,忍不住低头咬住她的耳垂。
她想起什么,推他,说道:“快点帮我对戏,我心里装着这件事,是放松不了的,玩也玩不好。”
他动作不停:“好哇。”
“那你倒是起来啊。”她躲了躲。
他的亲吻密密麻麻,声音像是从胸腔里闷出来:“急什么,我的一心二用,你不是刚刚才见识过?和你亲热不妨碍和你对戏。”
林翘实在不想惯他这一见面就腻歪个不行的毛病,往他腰上拧了拧:“江嘉劲,我跟你玩呢是吧。”
他疼得扭着身子往后躲,倒抽了口气,骂道:“你这老妖婆,下死手啊。”
林翘正色道:“对不对戏?”
他连连说:“对对对!”又不忘趁机揩油,问道,“对完让我亲?”
她就知道他在这里等着,一改肃然的神色,眼波忽然便开始荡漾,伸出一根手指柔柔媚媚地在他胸前画圈:“何止让你亲,简直要让你做这世界上最快活的男人。”
第78章 “老公。”……
江嘉劲呼吸渐劲,真恨不得就地办了小妖精,咬牙忍住火气,说道:“剧本呢,我戏瘾犯了,快快,来对戏。”
林翘暗暗一笑,可不是“戏瘾”犯了。
她将刚刚拍摄的图片发给他,这是一段情绪非常浓的戏份——
女主作为郁郁不得志的诗人,被唯一欣赏她的爱人所骗,爱情崩塌,诗歌作为精神支柱似乎也变成压垮她灵魂的废墟,在经历种种磨难后,为了吃饱饭,她不得不沦落风尘女,走进这家小旅馆,服务自己的第一个客人。
情绪浓,却要收着演,演出平静下的绝望麻木,以及超越底线的疯狂与痛苦。
台词是日文,这难不倒江嘉劲,他顺了两遍台词,才开始对戏。
就这样一来一回,对了整整两分钟的台词。
剧本里的男人终于要进入主题,说道:“秋子小姐,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很像香草圣代,闻起来有股香草的清香,却又凉凉的,软软的,我想吃掉你,让你在我嘴里化开。”
秋子用蹩脚的日文回应:“是吗,香草圣代,很可爱的形容呢,我很喜欢,谢谢你这么形容我,那么,请吃掉我吧。”
……
接下来是男人把秋子推倒在榻榻米上的动作。
江嘉劲太熟悉林翘身上敏感的位置,第一下猝不及防碰到了让她浑身一颤的点。
他看到她的表情,忍不住出了戏,问道:“不是要很抗拒吗,你看你这一脸享受的表情。”
演得好好的,被这样打断,换作平时,林翘一定要发脾气。
可这次,她却蓦然一僵,脑子灵光乍现忽然体会到人物更深一层的情感,原剧本里秋子虽然下定决心,但当男人真的压在身上时,她的第一反应还是抗拒,于是在反抗中被强/奸。
可林翘却觉得,经过两分钟的台词铺垫,加上前面很多剧情的推动,秋子不应该再抗拒,第一次接客是被强/奸的设定,或许更能加重悲剧感,但是似乎第一次就能接受这样的工作,反倒会更让观众唏嘘。
林翘意识到,或许秋子这时候就该是一脸享受的。
就像在演戏,秋子扮演了妓女的角色,把一切合理化,唯有这样才能欺骗自己活下去。
这样一来,她前面的台词也应该重新调整。
她不该一脸麻木,浑身散发出被逼良为娼的要死不活的样子,而是处于演戏之中,从进入旅馆的这一刻就在表演,她应该对男人展现出热情的一面,不需要太夸张,只要让人觉得她不是抗拒僵硬的就好。
她应该扬起属于服务业的微笑。
但这笑容不能达到眼底,要嘴角在笑,但眼神冰凉。
林翘恍然大悟,几乎是跳起来抱紧了江嘉劲,温泉水哗啦作响,却掩
不住她声音里的激动:“江嘉劲,你真是我的福星!”
有时候不得不感叹有些事真的很神奇,她在剧组被杨之遥又是软磨,又是硬泡,还打压式教育了好几回,都没能激发出她对这段戏的感觉。
可江嘉劲只是和他对了一遍戏,她就像是打开了任督二脉,豁然开朗。
蝴蝶轻轻煽动翅膀,能够引发大洋彼岸的海啸,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我们的命运,往往不是因为重大变故而转折,而是发生于一个细微瞬间。
江嘉劲见林翘神色明媚,眼前的困局俨然柳暗花明,不由得笑意荡漾:“夏泽义常常带你去算命,那些大师有没有算过,我的八字是不是旺你?”
林翘笑得灿若桃花:“哪里还用大师专门来算,我自己掐指一算就知道你绝对是旺我的。”
她高兴起来,嘴巴往往甜得可怕。
他眼眸黯了黯,问道:“怎么样,还要不要我接着对了?”
林翘摇摇头,抬眸直勾勾地望着江嘉劲,眼神里有几分羞涩,娇滴滴的,格外勾人。
江嘉劲压低了声音,问道:“那要我干嘛。”
林翘羞答答地说:“那你想干嘛。”
“什么都行吗宝贝。”他的手搭在她的胸前,声音已透出沙哑。
她点点头,只答一个字:“嗯。”
他微垂着眼帘看她。
周围树木环翠,虫声唧唧,九月的微风拂来,带动泉水的温热,如此静谧的早秋之夜。
可池中男女的心跳却是如此剧烈,他的欲念早已忍无可忍,只是并不着急有下一步动作,他望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那你叫老公。”
林翘眼睫微颤,紧接着僵了一僵。
这是她没想过的答案。
他见她不语,轻轻拍她的臀,示意她给他一点反应:“叫不叫。”
她闪躲了一下。
她知道他想听这个。
只是这两个字好肉麻。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大概是和他恋爱之后,她居然变得比以前害羞许多。
以前脱口而出的“好哥哥”,后来都是在很特定的情况下,比如有求于他或者做到了兴头上才叫得出口。
何况那两个字?
他却不依不饶,挠挠她的鼻尖,又挠挠她的锁骨,最后挠挠她的嘴唇:“乖孩子,叫一声给我听听。”
她下意识咬住了唇。
他眼眸一黯,凑近吻她,试图撬开她的齿关,流连着,喃喃地问:“叫呀。”
她不开口。
他声音嘶哑地又问:“小坏蛋,叫不叫?”
刚才还是乖孩子呢,这下就叫人家小坏蛋,林翘在心里扮鬼脸,刚开始是不好意思,慢慢地就变成故意磋磨他,紧咬牙关不肯松。
他极有耐心地跟她磨,又道:“今天不叫,我们就一直泡着,泡到天荒地老。”
边说话,嘴唇流连忘返到她的脖子,锁骨,慢慢往下。
她被他弄得极痒,终于失去了耐心,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老公。”
江嘉劲趴在她身上僵住了。
他慢慢地抬头,眼底是不可置信:“你刚才叫我什么?”
她羞愤欲死,狠狠地瞪他:“老公老公,好了吧,听够了吧混蛋!”
江嘉劲依旧怔然,约莫四五秒钟才慢慢展颜,轻狂地笑起来:“我的宝贝,要您松口可真不容易。”
他抱起她转了一圈,又将她推到石台上坐下,双臂展开环住她,先是眼睛亮亮地仰视着她的面容,又耍赖般地用脑袋去拱她的肚子,狮子狗般摇头晃脑:“嗯,你真讨厌,叫得我的都害羞了。”
江嘉劲这个死相!
刚才是谁恬不知耻哼哼唧唧地求她,现在又做出这种清倌人的模样,林翘简直想掐死他,念头一出,她抬腿就是一蹬。
在他差点跌倒在温泉池里的时候,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笑:“害羞是吧,那你慢慢平静一下喽,再见。”
他哪里肯饶过她,几乎是使出了浑身力气从池中爬起来,在她即将把门关紧的时候,他追了上来,硬生生拥她进屋,密密麻麻的吻强势地落下来。
林翘边尖叫边躲,他步步紧逼,她笑得浑身颤抖,二人闹作一团。
后来她没了折腾的力气,渐渐就屈服了。
做到最后,他却不过瘾,捏她的腰,说:“今天没吃饭吗,声音蚊子似的。”
她长腿缠上他的腰,故意挑衅:“是老公还不够卖力。”
她总能成功挑起战火,她话音没落他就故意加大了力气。
她完全承受不住,可越是这样,越要刺激他:“不够,还是不够,你的力气都到哪里去了,今天没吃饭吗?”
江嘉劲发出沉沉低吼,盯着她,那眼神似乎在用最恶毒的词语咒骂,比起眼神,语言却是匮乏的,硬是找不到反驳的句子,只好低头,凶狠地堵住她的唇。
直到后半夜才入睡。
次日清晨,闹钟叫醒了他们。
温泉酒店都是一泊二食,二人在房间里吃过早饭,继而神清气爽地离开这个地方。
往停车场走,林翘问道:“你在日本待几天?”
江嘉劲说:“今天飞走。”
林翘说:“好吧,那有三个月的时间见不到喽。”
江嘉劲长臂一伸,将她揽在怀里:“怎么可能,我再飞来就是了。”
林翘的帽子差点被江嘉劲这个动作撞掉,她将帽檐正了正,才道:“你哪有空?”
“听到一句话没有,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就有啦,再不济我晚上四五点钟飞过来,陪你睡一觉,次日飞早航班回去。”他这样讲,语气闲散。
林翘却听得咋舌:“你瞧你,把飞日本说得像开车到什刹海溜达一圈似的,就那么喜欢做那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