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甘情愿成为一个小姑娘探索情欲世界的玩物,心甘情愿做她的掌中之物,裙下之臣。
但,短暂的满足过后,随之而来的却是空虚,和更强烈更火烫的渴……
她为什么这么会折磨他?
总是一脸的懵懂真诚乖巧温软,说最软的话,做最残忍撩人的事。之前每一次都是如此,现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是不是真以为,他正人君子到极点,这么放心地把醉醺醺的自己交到他手上,还要跟他去酒店开个房间过夜。
她不知道,他想她想到要命?
陆齐铭唇线锋利而淡薄,眸色沉得像一片海。
怀里的醉猫女孩对此一无所知,还在闹腾。身子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沉甸甸的软盈存在感太强,即使隔着几件衣物,触感都能清晰传递到他胸膛,像是撒娇又像是耍无赖,嘴里振振有词,念叨个不停。
钱多多仰着脸蛋望他,手臂把他脖子搂得紧紧的:“不行吗?”
陆齐铭不语。
“为什么不行?”她眼神显出困顿,“你一走半个月,执行任务,执行什么任务?去哪里执行任务?”
陆齐铭不做声。
她像是醒悟,长长啊了一声,“忘记你不能说。其实我也不想知道。我提这个只是想让你觉得愧疚,知道对我有亏欠。”
陆齐铭闻声,薄唇开合两下正要出声,姑娘脑袋后撤拉开段距离,望着他,又说话了。
“我这么好看,这么漂亮,半个月没见面,你都不想对我做点什么吗?你不饥渴吗?你是不是真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陆齐铭:“……”
“算了,这个不重要。”
钱多多没有看见男人沉郁莫测的脸色,下巴垂下来,整张绯红的脸蛋都埋低,小声说:“你不想就算了,我自己回公司睡。”
她是真的有点醉了。
耷拉着脑袋,神色难掩失落。
她当然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语气柔弱楚楚,像被迁徙的鸟群丢弃在雨林中的一只雏鸟,格外的惹人怜爱。
两人站在马路沿上,几步之遥就是大马路。
这个点儿的市中心,车水马龙,往来不绝。
钱多多退后两步,从陆齐铭怀中脱离开,垂着眸留下一句“我先回公司睡觉,明天再联系”后,便努力保持视线清晰神志清醒,再次走向路边。
抬眼一瞧,多的是出租车,她挥挥手就能拦下好多辆——喝多了又怎么样,她可以自己找地方去,也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才不用依靠这个脑子里只有任务和工作的男人呢。
这么琢磨着,钱多多觉得自己精神一震,浑身都像充盈起昂扬斗志。
然而就在她再次抬起手,试图叫车时,一个同样带着酒气的年轻女孩从旁边走过来。
这女孩一看也喝了不少酒,指尖夹烟,正皱着眉举着手机,和电话对面的男友骂骂咧咧。
忽地,她脚下踉跄,竟一下朝钱多多撞过来。
钱多多脑子迷糊,没防备,让这一下撞得趔趄几步,身体忽然失去平衡。
就在她快要摔倒在地的前一秒,背后男人修长有力的臂膀环住她腰肢,不费吹灰之力地一勾,她被嵌入对方怀中。
钱多多身体很热,被酒精肆虐的脑神经迟钝而蒙昧。
她越是热,越是晕乎,便越觉这人身上寒霜清冽的气味蛊惑人。
前一秒还想着不理他了。喝醉的美女也可以自力更生。
可人被他抱进怀里,心思就没骨气地开始动摇——她都有男朋友了呀,任何事都靠自己、所有事都自己做,那要个男人来干什么?
她现在喝多了,头晕目眩,路都走不稳。
他本来就应该照顾她、呵护她,替她收拾所有残局才对。
陆齐铭睫羽微掩,定定注视着怀里的姑娘,对她说:“钱多多,我最后问你一次。”
她已经心安理得赖上他,拖长的音调带着慵懒味,醉绵绵的:“嗯?”
他眸色浓酽,像两方端正又漆黑的砚台,语气听上去也是平素的冷静理智:“今晚,你是不是真的要跟我一起?”
钱多多红唇微张想回答,唇瓣却被男人的手指轻轻抵住。
陆齐铭沉声:“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
“想清楚,再回答。”
男人话音落地,恰好一阵夜风吹过来。
钱多多的酒量算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多差,几杯红酒会让她昏眩,却并不止于让她完全昏头。
一个成熟女性,当然听得出这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
心跳蓦地加快几拍。
钱多多脸一下更红了。
赵静希的话依稀回响在耳畔。她说她一身媚骨,放在古代就是祸国的妖姬,往后宫一送,从此君王不早朝。她又说她陷进去了,明知陆齐铭不是自己的最佳选择,但还是陷进去。
想想都有点气。
她本来那么坚决,不要和军人谈恋爱。
怪谁呢?
这个男人,初识之后便各种想方设法出现在她面前,使尽浑身解数吸引她注意力,还会以退为进,得寸进尺……一张肃朗端方的皮囊下藏着蔫坏的骨,心机深沉满肚坏水,简直坏透了。
钱多多忽然坏心眼地想:如果自己的陷入无可转回,那她现在想做的,是让他陷得比她更深。
她要他的冷静理智,在她面前崩塌成废墟。
要他的端清如玉,在她面前碎成一片片残渣。
要他为她如痴如醉,为她癫狂疯魔。
酒精肆虐下,她晕乎乎又邪恶地思考着,转念的两秒工夫,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但她仰着颈项望着陆齐铭,并不直接回答,而是面红耳赤,故作镇定地反问了句:“你不想睡我了吗?”
陆齐铭闻言,像是有点惊讶她酒后的奔放,眉峰很轻地挑了下。
钱多多心跳已经完全失序,像是马上就要从嗓子里出逃。但她还是仰着小巧通红的脸,毫不避闪地跟他对视。
男人不做言语,但露骨又直白的眼神已经宣示答案。
钱多多端详他两秒钟,再度犯困,揉着惺忪眼眸软糯糯地冒出三个字:“假正经。”
陆齐铭:“……”
“我喜欢法式风格的房间。”她打了个哈欠,脑袋软软依偎进他怀里,轻声嘟囔,“要有蜡烛,要有香氛,还要有好多好多慕斯。”
*
就在数个钟头前,陆齐铭还在葛东戈壁滩十年一遇的沙暴里。
数个钟头后的现在,他开着车,载着一只迷糊又魅惑人心的醉猫,在南城繁华的大路上飞驰。
满大街找醉猫小姐要的法式酒店。
像南城这种一线城市,旅游业发达,酒店多到数不清,上至象征行业最顶尖水准的白金五星级,下至大学旁边百来块一晚的小宾馆,应有尽有。
可尽管如此,要在这么多酒店里找出符合姑娘要求的“法式风”,也绝不是件简单的事。
法式风格,陆齐铭之前知之甚少,但在网上查了点资料看了点图片,心里大概还是有了个数。
钱多多要求房间里有蜡烛、香氛,陆齐铭都理解。
一个秾艳妩媚粉雕玉琢的年轻姑娘,喜欢罗曼蒂克,娇气一些,是件再自然也再正常不过的事。
然而,最后的那个要求,陆齐铭是真有点无奈。
陆齐铭知道钱多多口中的“慕斯”是种甜点。
平时随便一家店就能买到的甜食,在十点多的南城显得格外难得,大部分甜品店都已歇业,陆齐铭真正找了四条街,才找到一家还没关门的店铺。
得知慕斯蛋糕还剩三块,他一口气全要下。
买完回到车上。
陆齐铭把慕斯蛋糕放到后座,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刚一坐下,旁边的小姑娘便软绵绵地贴过来,像只顽皮的小动物,张开牙齿去咬他喉结。
男人有力凸起的喉结在她唇齿下滚动一瞬,像绵滑有力的滚珠。
钱多多眨了眨眼睛,觉得口感好,有趣,玩得更加起劲。
她不仅咬他,还用湿漉漉的粉色舌尖,去舔。
头顶上方发出一声沉沉的闷哼,像是出乎意料,又像是难以招架。
钱多多脑子很清醒。
她知道在酒精的催化下,自己的言行举止已经出格,但她懵懵的,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说她美得像妖精,他甚至还曾直言不讳,点破她那些荒唐到一点都不端庄淑女的小心思。
妖精哪有淑女的?
妖精只想吃掉人的心。
陆齐铭压抑克制的闷哼传进钱多多的耳朵,让她生出一种快乐又得逞的成就感。她不禁弯起嘴角,轻轻笑起来。
陆齐铭听见那清脆的笑声,咬紧牙关,抬手用力掐住她细软的腰。
“等不及了?”他问她。嗓音沉而沙哑,很性感,也很好听,但字里行间蕴含浓烈的威胁。
钱多多有点被吓到,心里甚至打了半秒钟的退堂鼓。
她敛了笑容抬眸望他,眸光溟濛,带着些迷惘的天真。
陆齐铭黑眸盯着她,对上这道无辜动人的眼神,他脑子里那根紧绷着的弦,险些断裂。
如果不是,车就停在马路边,周围路灯通明,虽然没几个人行人,但时不时会有车辆从旁边驶过。
如果不是他还死拽着那一丝理智。
陆齐铭眸色极沉,低头贴近女孩绯色的耳垂,温言软语道:“耐心点,宝宝。我有一整晚的时间,让你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