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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份_分节阅读_第20节
小说作者:孟中得意   小说类别:言情小说   内容大小:543 KB   上传时间:2025-06-03 12:12:19

  谷翘听了便笑:“你也把我想得忒大方了,我现在还没这么大方的资格。我是想着再进点儿什么货,现在还没个头绪,想听你的话参考参考。”

  陈晴说:“我倒是想买个皮夹克,太贵了,只能眼馋。这个我恐怕你还真不好进货。现在市里就那么几个柜台卖皮夹克的,别的衣服是天天在你眼前晃你还得掂量掂量要不要,这个是大家排队抢着买。”

  “抢着买皮夹克?“

  “你不信?下午我带你去看看。”

  两人约好了下午在西单见面。谷翘本来打算下午卖货的,但是听陈晴这么一说,她改变了计划。

  陈晴说得没错,来买皮夹克的人都要在柜台前排队。最便宜的皮夹克也要顶她将近一个多月的工资了。物以稀为贵,就西单还有另一个商场的柜台有皮夹克卖。

  陈晴见谷翘看着皮夹克发呆,就说:“等你这些牛仔裤出手了,赚了钱,你完全可以买上一件穿。”

  说完又忍不住多了一嘴:“我要像你就好了。”陈晴此时很羡慕已经工作的谷翘,不像她,还得等明年毕了业挣了工资才能买上这么一件。

  “你现在也可以挣钱。你认识的同学熟人要是看见你穿的牛仔裤,想要买,就让他们来找我,或者经过你从我这里拿货都行。卖出一条,我给你提成三块。”说完谷翘便笑,“倒不是你的付出只值这么点儿,主要是我现在资金比较有限。”

  陈晴想着反正没有成本的事,有的赚总比没有强。

  谷翘随着陈晴把城里有限几个皮夹克的柜台都逛了,每个柜台前都有人在排队,排队的人年轻的居多,但中老年人也有。还有许多像陈晴这样嫌贵想买而暂时没买的潜在客户。

  谷翘想起之前坐摩天轮,同座舱的男人问骆培因的皮夹克哪买的。柜台上倒没骆培因穿的那件。谷翘仔细看了柜台上皮夹克的款式,就那么几样,因为供货比较少,顾客倒也不怎么挑。

  卖牛仔裤的人太多了,而且还挑买家。她手上这批货虽然不愁出手,但是很难做大,只能一条条地卖。皮夹克老少皆宜,只要便宜,就不愁销路。而且皮夹克更贵,盈利空间也更大。

  这么想着,谷翘动了心思。谷翘想知道这货是哪里进的,但不好问得太露骨,只说:“这皮子是真皮吗?哪儿产的呀?“

  ”辛集。“

  ”辛集是哪儿的呀?“

  ”河北石家庄。”

  自从逛了皮夹克的柜台,谷翘就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虽然骆培因给了她地址,但她从来没去过。只有在他回家的时候,她会做上一份他的饭,装在饭盒里给他带走。她白天中午去附近的学校卖牛仔裤毛衣还有一些顺带的小物件,晚上则固定去那条街卖衣服,她经常会看到骆培因骑车经过,看到他,她会主动挥挥手。然后按照约定的时间回家,见缝插针地找机会呼一下他的号码,表明她到家了。

  十一月快结束的时候,谷翘把原先摊主那里的牛仔裤都消化完了。刨去给陈晴的三十提成,她一共赚了一千块。卖完最后一条牛仔裤,她并没有再去其他地方进货,而是想到了皮夹克。谷翘去辛集并没有什么事前规划,她卖完牛仔裤的当天,数了钱,脑子一热,就奔了火车站,买了周日的车票。

  票是周日早上的,她早上跟堂姨说她去陈家和陈晴一起学习,可能回来会有点儿晚。

  谷翘这次一个人去外地,和之前坐长途火车来京不同。那次她兜里没钱,没什么可失去的;可这次不一样,她好不容易赚来的钱可不能有一点儿损失。她没有买到座位,去的时候一直站在车厢连接处,被人挤来挤去。这块是吸烟区,烟雾一直缭绕,呛得她直咳嗽,她有点儿后悔自己没戴个口罩。但这悔意并没在她脑子里持续几分钟,就被驱散了。她脑子里只有两件事:自己的钱千万不能丢,还有她要进什么货。

  但是谷翘下了火车转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来错地方了。这里有各种各样的皮子,各地商人都来这儿进皮货,可卖的都是没加工过的原材料。她打听了各种皮货的价钱,知道了牛皮羊皮猪皮各类皮货的价格,但是她并没有找到一家卖皮夹克的。等她把这个皮货市场转完了,只买了一些皮手套。带来的钱都没花出去。

  等她终于灰了心,才去看她手上的电子表。

  她赶在最后一班回京的火车跳上了车,和来的时候一样,她依然被挤来挤去,火车连接处的烟雾依然把她呛得咳嗽。她到现在才想起,她从早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车厢里传来盒饭的香味。

  谷翘决定对自己好一些,她花五毛钱买了份盒饭,单脚站在车厢连接处,快速地往嘴里送饭。果然是饿的时候,饭会更好吃啊。

第33章

  ◎手套◎

  陈晖怀疑自己看错了人,但敲他家门的确实是骆培因。

  无论是系里的传言还是周知宁对骆培因的那些溢美之词,都让陈晖觉得不太真实。有一次周瓒在场,周知宁又提起骆培因的好处,周瓒在旁边突然说“那不过是因为他的道德不需要经受考验,可以比较轻易地做个好人”,周瓒一贯平和很少对青年人下什么判断,他给出这种评价,已经说明他并没有多欣赏骆培因。周知宁反驳“您怎么知道小骆哥经受不住考验呢?”周瓒笑笑说,“难道不被考验不是一种幸运吗?我希望所有青年都拥有这种幸运。他这种幸运只值得羡慕,但并不值得钦佩。”周瓒是个浪漫主义者,他认为真正值得钦佩的是与自己天生的恶劣不断做搏斗的人,而非一个在外表都被上天眷顾的幸运儿。

  陈晖本来是先结识的周知宁,之后才认识她的父亲。但现在他去周家,更多的是想和周瓒交流。陈晖觉得周瓒虽然已算功成名就,但却能理解还在奋斗中的青年的苦闷。陈晖现在对骆培因的看法与周瓒的一致:一个或许值得羡慕但并不值得敬佩的人。

  骆培因只简单打了招呼,就问出了他此行的目的:“谷翘在吗?”

  “她不在。现在她还没回家吗?“陈晖已经从周知宁那里得知,谷翘不是骆培因的亲表妹,两人并无血缘关系。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他并没有跟家里其他人说。这么个没血缘关系的表哥突然找上门来,陈晖心里也不禁有些疑问。谷翘这个点儿还没回家?骆培因为什么来这里找她?他听陈晴说谷翘这些天除了上班晚上还在摆摊,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骆培因此时明确知道谷翘撒了谎,没再把她的谎话重复一遍:“我能见一下你妹妹吗?我想问她一些关于谷翘的事。”

  晚上八点的时候,骆培因开车经过谷翘卖衣服的那条街,准备捎谷翘一起回家,但他并没有看到她。九点钟他依然没在家看到她。他问老三谷翘去哪儿了。他没问老四,他怀疑以老四的嘴巴,不光说不清楚,还会把他的询问传的全家每个人都知道。老三很快就从她母亲那里拿到了具体信息,并报告给了她二哥。谷翘和她爸爸朋友的女儿一起学习,她爸爸的朋友姓陈。

  老三忍不住问骆培因:“表姐最近真在忙学习吗?怎么连一起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最近一到周日,她二哥就会尽兄长的义务,请她和老四吃饭,她虽然很喜欢多和二哥一起相处,但她无法像老四一样有吃的就满足。一边是老四在那儿叭叭地讲他那无人关心的学校趣事,一边是沉默的二哥,喧哗和寂静的对比,更让她苦恼。不过她问二哥问题,二哥也会回答她。骆老四这个人,见到她和二哥说话,觉得自己被忽略了,讲话的声音就更大了。三个人在一起交流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总会有一个人觉得另一个人多余,或者是两个人觉得剩下的那个人多余,四个人就不一样。每次吃饭的时候老三都想要是有表姐在就好了。

  此时骆培因突然找上门来,连陈晖也多少有些为谷翘担心,他马上把陈晴叫了出来。

  以陈晴的性子,如果不急,她一定会问问眼前这个人的风衣皮带是在哪儿买的。但是看到眼前人的神色,她把这些话都省略了:“小谷估计是去辛集了。她跟我说,她卖完牛仔裤,想去辛集进皮夹克。你也别太担心,我跟她说,她一个女孩子,身上带着钱坐火车不安全,一定要找人跟她一起去,她也答应了。小谷这人很聪明的,她一定找了人跟她一起去进货。有人陪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怕谷翘的亲戚怪谷翘,陈晴又多说了两句:“她家里欠债太多,做两份工作也是没办法。谁闲着没事儿平常不去逛街,天天大晚上的去练摊啊。现在天可冷了,在家里暖和着不好嘛。”

  陈大妈听见谷翘还没回家,也着了急,怪自己闺女:“这一个大姑娘一个人在外边多危险,人长得漂亮,身上还带着钱,你也不知道劝住她。”

  “小谷家里人都瞒着,她能听我的吗?”

  陈家人正说着,骆培因道了谢已经匆匆走了出去。陈大妈追出去:“到了家,给我们来个信儿。”没听到回音,就看见一辆车已经开出了胡同。

  陈大爷去别人家串门了,陈家现在只有三个人。陈大妈在家既怨又担心:“这姑娘主意怎么这么大?谁都不说就一个人跑外地了。”又叮嘱自己的女儿:“你可老老实实地给我在家里待着,不准瞎跑,要不我这心脏可受不了。”

  陈晴劝自己的妈妈:“我还瞎跑呢。您不给我路费,我哪都去不了。”她又问陈大妈:“你见过小谷妈妈吗?是不是很漂亮?”

  “年轻时见过一回,是够漂亮的。”

  陈晴发出了多日来的感想:“嫁人真是门学问,要是小谷妈妈嫁对了人,小谷哪用得着现在天天练摊呀!没准也跟她表哥一样开上汽车了。瞅小谷表哥这行头,一看就是从香港带的,没个千八百块下不来。”她转念又感叹道:“不过现在男的都势利眼,光看长得好看嫁个青年才俊已经是过去式了。要没个好爹,还是得靠自己奔。我以后估计也得靠自己了。”说着陈晴又看了眼自己哥哥,她觉得陈晖极力和谷翘撇清关系,而总是靠近那个姓周的女孩子,很大程度是因为后者有个好爹。

  陈大妈不满道:“什么叫好爹?你爹你妈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学,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真遇上翘儿她爹那种不省心的,你就老实了!”

  陈晴无话可说,吐了吐舌头回自己房间去了。

  谷翘打了个喷嚏,并不是冻的。她周身穿得很暖和。

  谷翘双臂交叉裹着大衣下了火车,又往出站口走。双臂和大衣之间还夹着一个包,包里有她买的一些皮手套。她双眼紧盯着地面,根本看不到比她高的人。她的钱都在她腰部以下的地方,她必须盯紧。

  为了显得成熟有经验,好在进货时不被人坑,谷翘穿着她堂姨送她的垫肩灰色长大衣,用一条鲜艳的丝巾包住了头,还特意花一块钱买了副墨镜戴上。墨镜很大,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出于防盗的目的,她在大衣里穿了一件长裙,裙子里又套了一条宽松的裤子,她特意买的男裤,有许多口袋。外面大衣口袋里只有几块钱,剩下的钱基本就分散在腰包和裤子的这些兜里,每个裤兜她都还别了别针。她也想过把钱藏在内衣里,但拿钱时太尴尬了,而且她还听说有人专门藏在厕所里等人从内衣里掏钱时抢劫。她一裹紧大衣,大衣就和她的裙子裤子贴在一起,不给旁人偷窃的机会。

  她这么一打扮,整个看起来比她本人成熟臃肿了许多。及至到了出站口,她的精神还很紧张,生怕自己的钱被人给偷了去。及至她不小心在人群中不小心踩到别人的鞋,才停住了脚步,在说完对不起后,那双鞋也没移动,她抬头看向面前人的脸,下意识地叫了声“表哥”。

  也许是天气变冷的缘故,她觉得骆培因整张脸上也有些凛冽之气。这股气质让谷翘觉得有点儿陌生,她并不感到害怕,反而一直弥漫在她脑子里那股怕丢钱的恐惧消失了。此时骆培因的脸,对于她来说,好像危险解除的通告。

  谷翘眼里忍不住流露出来的笑意被她的廉价墨镜给遮住了,她怕骆培因认不出自己,忙摘了墨镜,又叫了一声表哥,和上次那声下意识的回应不同,这次有点儿掩不住的兴奋。

  在这声“表哥”过后,她又问:“表哥,你是来车站接人吗?”

  她这个问题并没有听到回答,肩膀就被揽住了。本来那件垫肩大衣让谷翘觉得自己的肩膀宽了不少,但是此时被他的胳膊揽着,她又觉得自己肩膀被揉窄了。他的手劲儿很大,谷翘甚至觉得有些疼,但她并没有提出抗议。

  骆培因是来车站找她的,这个念头占据了谷翘的脑子。她被这股念头推着往前走,直到她被塞进车上副驾,被系上安全带之后,她的头脑还被这句话占据着。她有许多问题要问,比如他怎么知道她在车站,又为什么知道她是这班车。

  但她什么问题都没问,她从她紧搂着的袋子里拿出一双手套:“表哥,这是我给你买的手套,你骑车的时候可以戴。”

第34章

  ◎批评◎

  骆培因没去接谷翘递过来的手套,而是问:“你不是去批发皮夹克了?怎么没看见你的东西?”皮夹克可不是她抱着的这个书包可以装下的。

  谷翘吃了一惊,骆培因竟然知道她去批发皮夹克了,他一定是去了陈家,否则绝不会知道。难道骆培因因为九点没有收到她的消息就去陈家找她,来车站也是专门为了接她?

  谷翘低声说:“那里没有。”

  “你怎么想到去那里买皮夹克的?”

  谷翘不拿骆培因当外人,直接把她最近的观察毫无保留地都分享给了他。从皮夹克柜台前人们的排队到之前坐摩天轮同舱男人对骆培因的关注,都让她觉得皮夹克未来很有市场。听说辛集产皮子,她就直接去了。

  “你去这么一趟就买了一双手套?”

  “不止,我买了几十双。”也不是一无所获,但只有他这双是老板嘴中的小羊皮,其他的都是猪皮手套。猪皮比羊皮便宜许多,谷翘觉得便宜的手套更容易卖出去。要是有猪皮夹克就好了,她肯定能挣一笔。

  “你还准备送谁?”

  谷翘习惯性地露齿笑,没有回答。这笑里掺杂着些不好意思。她并不准备再送谁,除了这一双,剩下的她都是准备摆摊卖的。虽然理论上,她也算出了趟远门,但她是去进货的,而不是像表哥表姐一样出去旅游,回来要给家人们都带一份纪念品。

  不过这笑看在骆培因眼里,却是另一种意思。

  骆培因接着问谷翘:“既然你打算做皮货生意,那你应该对皮子有些研究吧。你可以给我介绍一下吗?”

  谷翘自然也毫无保留地分享起她对皮子的见解,顺便推荐起她给送骆培因的手套:“表哥,试试吧,我觉得很暖和的。这个是小羊皮的,和你之前的夹克是一种材质的。”里面是羊毛的,她之前特意把自己的手指头伸进手套试过,非常的温暖。她觉得今天的表哥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样,眉眼显得比往常凌厉。她自觉给骆培因添了麻烦,但既然已经添了麻烦,说不想给他添麻烦也没意义了。

  骆培因笑道:“你现在真的能分清各种皮子的材质吗?你这双手套恐怕不是羊皮的。”他之前穿的那件皮夹克是马皮的,而谷翘给他的手套材质也不是纯羊皮。他作为一个单纯的消费者,对皮子的认识都比谷翘多一点。

  谷翘沉默,她对皮子的认识也很浅显,并不是十分的有底。

  “你既然想做这方面的生意,就应该好好地学习研究一下。这次你没有进到你想要的货,恐怕不是一件坏事。”

  如果进到了,没准会被骗得更多。

  谷翘默默把递给表哥的手套放到了自己这一边,她嘴角残留着笑:“谢谢表哥提醒。”

  骆培因没搭她的茬儿,谷翘更觉得事情严重起来。她并没对表哥撒谎说她去陈家,那么表哥应该是听堂姨说的。

  她忍不住问:“堂姨也知道我去辛集了吗?”

  “放心,你的堂姨暂时不知道你去了外地,她还以为你在朋友家里一起学习。”骆培因盯着谷翘看,“不过你现在每天都要说谎,还说得这么熟练,是不是分不清哪句真哪句假了?”

  谷翘的脸马上红了,自从她来到骆家,不记得表哥有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她低着头不说话。

  “你是不是忘了你答应过,我每天九点会收到你的消息?”

  “我在火车上没办法……”

  “那你在上火车之前没办法跟我说吗?”

  “我……”

  “至少你应该能确保,如果你没有按时回来,有人会来找你,并且知道去哪儿找你。”骆培因无法抑制地觉得谷翘有点儿傻气,他想起谷翘爸爸说过,谷翘和陈晖好像定了亲,他当时便觉得这套话语可笑,当然现在显得愈发可笑,陈晖对谷翘的关心程度和家里张阿姨对谷翘的关心可以说不相上下。谷翘通知了陈家人她的行程,但是如果她今晚不回家,陈家人也不会来找她,他们甚至不知道她没有回家。

  谷翘多少有点儿理亏,只好笑着道歉:“麻烦你了,表哥。”

  “如果你真的不想麻烦我,那你应该跟我说实话。坦诚更能节省时间,你觉得呢?”

  “表哥,我没想到我会这么晚回来……”

  “你也没想到有人会担心你吗?谎话的摊子铺得越大,越容易暴露。你如果想把这谎话的时间维持得长一点,最好对我说实话。”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她,谷翘有许多反驳的理由。但是骆培因对她的这些评判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谷翘听到她在表哥心里竟然已经成了个没有诚信的麻烦精,一张脸涨得越来越红。她没法说“我也不需要你来接我,我自己会回去,”因为有人能来接她,她还是挺高兴的。

  骆培因看见谷翘低垂着眼睛,睫毛扑闪扑闪的,一张脸红到了耳根,眼角眉梢的笑意全都消失不见。她这样的沉默实在少见。

  骆培因看着她的脸:“不高兴了?”

  谷翘红着脸否认:“没有。”

  她的眼圈和脸一样,也越来越红。她担惊受怕了一天,结果并没有她想要的收获,还在表哥眼里成了那么个形象,一个不讲诚信的麻烦精。而且她也不能完全否定这个形象,她确实麻烦了他不少。他对她的这些批评提醒都是对的。以前再难再累,也没人这么说她。可现在,她甚至没有底气,指责他凭什么这么凶她?

  她眼里积蓄的眼泪并没有流出来,因为觉得在别人面前哭很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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