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有点儿晦气,谷翘没再说下去,在顶灯和壁灯的照射下,她搂紧骆培因,直视着他的眼睛,手指去扯他的腰带:“我现在想要你。你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现在还行吗?”
第131章
◎想起◎
隔着窗户,能听到窗外汽车按喇叭。
但这样的噪音一点儿没影响谷翘听到骆培因的呼吸声。
谷翘用手指一点点地了解他,起先并没有一丝想要挑逗的意思。
当谷翘刚和骆培因在一起时,她对骆培因同她不一样的地方都很感兴趣,她借由他去了解另一个性别,或者说她对另一个性别的好奇,只是为了更多了解他。她总是注意他的喉结,并且时不时想要用手指戳一下,她还喜欢在亲吻时摸他和她不一样的短发,因为和她不一样。
但她是第一次用手触摸他这里。谷翘当年第一次见她手里这家伙,简直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凶,一点都不像她喜欢的他。
当时她想,喜欢一个人,总不能只接受他让自己满意的那一面。如果她喜欢一棵树,就不能在树把它扎进地底的根茎给她看的时候,说你这根茎真丑,跟我在外面看到的不一样。
她这次并没有像第一次看见那样马上被烫得缩回手,而是用手指握着,她此时面上表现得比骆培因要镇静,仿佛像握手一般平常。
不过这并不没阻止她稀奇古怪的想法冒出来。她甚至从一个服装卖家的角度想,大是一个弱点,男顾客如果那个地方都能够秀气小巧一些,会比较不挑裤子。甚至当时她小小地走了个神,想这个东西变来变去的,什么样的裤子才能完全遮掩这变化。她并没把她的想法说给骆培因听。他也并没有给她多想的时间,就楔进了她的身体,把她的思考给撞碎了。这个又凶又烫的东西,把她和他链接在了一起。
后来想起来,想幸亏没说,这样的话多少有点傻。
谷翘的手心越来越烫,欲望随着她细致的触摸在她手里越来越膨胀。
她起先确实只是想要了解他,他的每一部分,但现在她看着他的喉结滚动,呼吸声也比原来粗重,她突然想看看他不能自控的样子。
这样亮的灯光,可以把彼此看得透亮。谷翘手上没有停止抚摸,眼睛却一直盯着骆培因的脸,她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气息扑在她脸上,像是热风拍在她脸上。他并没有再给她观察他的机会,手指插在她的长发里,吻住了她的嘴,好像要把她整个人吸吮进去。
从床的一头滚到另一头,他重新覆上来。
□*□
谷翘的身体比她本人要矛盾,既想要他,又怕容纳不下往外推拒,但想要他的热切战胜了别的,她的双手紧搂住他的后背,想要他深一些再深一些。
她的指甲陷进他的皮肉里去,才真算你中有无、我中有你了。原来两个人近到这种你我不分的程度,是都会疼的。她的声音被他撞得四分五裂,碎片往玻璃窗上飞溅,又飞回来,碎片和碎片撞在一起,拼凑在一起都是她在叫他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终于安静了下来,不再有说话声,也不再有喇叭声。
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他仿佛目的只是来她身体里歇一歇。这个被他强行挤占出来的空间比谷翘的手指要敏感百倍,能够体会他欲望的每一点变化。
骆培因的手指去抚摸谷翘的头发,他很轻柔地吻她的脸,吻她的眼睛鼻子、耳朵,谷翘觉得自己简直要融化了,连带着他埋在她身体里的一部分,也化在了一起。
骆培因贴在她耳边说:“当别人问我想家么,我总是自动把问题替换成想你么。”
他从来不正面回答这类问题,起先是觉得这问题无聊,后来是因为想念一个主动和他分手的人难以启齿。
“我总是想起你,但我觉得‘想起’和‘想’还是有区别,所以我从不对人说我想家。”
她也总是想起他,明明有些事跟他无关。邱爽有那么多学长,但是当邱爽提这两个字的时候,谷翘脑子里总会有几秒转到骆培因那张熟悉的脸上。
谷翘还没来得及跟他分辨“想起”和“想”的区别,就又再一次被骆培因搅乱了身体的平静。
三个人在大堂一起吃早餐,看着谷翘和骆培因腕上的手表,邱爽觉得自己有点儿多余。
当谷翘打电话对她说今早还有一个人和他们一起吃早餐的时候,邱爽没想到这人是骆培因。当她到大堂的时候,谷翘已经提前到了,不过他身边坐着的男人让她的脚步迟缓了一些。
邱爽第一想法是这两个人昨晚不会一起过的夜吧。但她刚一想到,就马上把这个想法从自己脑子里挤了出去,这么臆想自己朝夕相处的老板实在是……况且谷翘的头发盘得一丝不苟,一只手拿着报纸,另一只手拿着咖啡杯,虽然在大堂,看样子已经完全进入了工作状态。谷翘旁边的人明显看着也自带一种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气质,往那方面想实在是罪过。
邱爽临时在酒店过夜,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她本来不觉得什么,只是看骆学长从领带到衬衫外套都和昨天不一样,领带也换了一条。她不习惯和对自己形象太过有要求的男人相处,但她的老板看起来并没有这种想法。
邱爽到的时候,谷翘正和骆培因谈她在上海开店的计划。
谷翘的腿不小心碰到骆培因,马上收了回来。只一点接触,就让她想起昨晚,简直要把她的腿给磨破了。如果谷翘提早知道骆培因今后都会在上海,她会多睡一会儿,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地要他。见面太少,每次最后一夜都跟要诀别似的。为了保持精神,她只能往自己嘴里灌咖啡。
谷翘见邱爽来了,笑着将她介绍给骆培因:“邱爽,你在Z大的学妹,我们上海店开了,就是她负责。”
邱爽正想怎么称呼骆培因,就听谷翘说:“骆培因,我男朋友。”
邱爽昨天已经有这方面的猜测,所以面上也并没有露出惊讶,笑着说:“久仰,久仰。”
她是久仰这个人,但骆培因是她老板男朋友这件事,她是现在才知道。
这对情侣并没表现出过多的亲昵,距离也是普通社交距离,甚至谷翘离自己比离骆培因更近,但邱爽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他俩有一种水泼不进的默契。这默契像是已经培养了多时。
在谈话里,两个人尽量把她兜揽过来,甚至主要话题都是围绕着她,谷翘向骆培因介绍他这个学妹。是多么不可或缺,当初她是如何把她请到店里。
骆培因对她也很客气,早餐菜单,骆培因特意要了两份,谷翘一份,她一份。
只一点暴露了两人关系不一般,谷翘没问骆培因要吃什么,就直接为他点了餐,好像她早就知道他爱吃什么;骆培因特意往谷翘咖啡里加了奶。加的人自然,喝的人也自然。像是认识了好长时间。
邱爽见谷翘往嘴里送咖啡:“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邱爽本意是担心谷翘醉了酒没睡好,谷翘只僵了一秒,像是想到了什么,但脸上马上恢复了自然:“还不错。”
她没去看骆培因,他一定会想她又在说谎,可这个难道能直说么?
邱爽到底没耐住好奇,忍不住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谷翘答:“六年前。“
邱爽一时愣住,她从来没听谷翘提过骆培因,甚至猜想过他们是谷翘去上海才认识的。
骆培因突然说起了他们以前:“你们店长曾经在这里包了房间卖皮夹克,她日流水几十万的时候,我还是个穷学生,那时候总担心配不上她。”
谷翘睃了他一样,你说这话难道不亏心吗?但他的目光非常的坦然,仿佛说的是十足的真话。
但邱爽马上信了,她忍不住提高了音调:“日流水几十万?”
“皮夹克的利润和软件的利润不一样,几十万的流水,利润也是小五位数。而且这么高的流水哪里会每天都有。”
虽然谷翘这样说,但完全无损邱爽对她的佩服。她隐约猜出了这段爱情故事的轮廓。谁追谁的,自然不必问,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翟老板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谷翘。谷翘和当年相比,气质沉稳了不少,看上去倒是不缺钱花。也是,这个丫头,脑子比鬼都精,又肯吃苦敢冒险,过得好不稀奇。
大概是他注视谷翘的时间过长,谷翘身旁的男人目光射过来,这目光很有锋芒,他忙避过去。当年他虽然没直接到谷翘包的房间大闹,但闹的人没少他的撺掇,后来汇票造假的人被逮捕进了监狱,证明确实与谷翘无关。翟老板当然也没拿到赔款,那人早就把钱给赌没了,听说骗子也想骗谷翘的,但是当时谷翘多了个心眼,提出要到银行验汇票真假,才躲过一劫。事情水落石出,他的脸皮厚度离骗子也有一定距离,终究不敢毫无愧色地见谷翘。
好在这两年谷翘不再做皮夹克生意,他也不用特意避着谷翘。
谷翘当初放弃做皮夹克生意,翟老板还很诧异,毕竟官司结束了,半年下来,去她那里闹事的人也闹疲了,就连他,也没意思撺掇别人再去闹了。而谷翘在皮夹克上积累了这么多资源,连被别人这么闹都能挺下去,重新开始,不仅把生意能做下去,恐怕还能做更大。
谷翘不做皮夹克,翟老板起先有一丝丝的愧疚,就算有旧怨,把一个小姑娘逼到这地步,也实在说不过去,毕竟坑他的不是谷翘,只是谷翘鬼精鬼精的,没和他一样上当受骗。
但翟老板的愧疚并不多,更多的是庆幸,庆幸少了一个对手,在他眼里那些卖皮夹克的,都不如谷翘。翟老板决定复制谷翘的成功之路,也来涉外饭店包房间。他之前还觉得谷翘到底年轻,还没赚到多少钱就来这种饭店包房间,实在是太飘了。然而事实证明谷翘颇有先见之明。
翟老板不光包房间学谷翘,他甚至也找来模特帮他拍皮夹克广告,一系列操作复制下来,起先生意还不错,但后来学的人多了,也就丧失了竞争力。尤其是姓彭的,外人学谷翘学个表面,彭州手里有谷翘辛苦建立起来的资源,年轻又敢冒险,很快生意做得比他还大。
翟老板这两年生意做得并不算顺利,自从和他一起合作的外贸公司于经理因为挪公款去海南炒房吃牢饭以后,他的生意一天坏似一天,不过还能撑持下去。他最近在考虑去一个差一些的饭店,毕竟利润一天比一天少。
最让他不满的还是自己儿子,他的儿子也跟他刚见谷翘时那么大了。儿子也不是完全的没用,可顶半个会计,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他一想到谷翘像自己儿子这么大时就能独当一面,还能抢他生意,就开始嫌弃这个还需要靠老子的儿子。
他在批评儿子时总是不指名道姓地提起谷翘:“我认识一姑娘,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人家就自己做生意了,后来做皮夹克,生意做得不比你爸小。你再看看你,一天到晚,不务正业,整天就知道玩游戏,当初就不应该给你买电脑,一天到晚都把钱贡献给卖软件的了。”
儿子七五后,长在新时代,完全不吃他这套:“您连电脑开机都不懂,整天就知道摆弄您些皮夹克,您那套生意经早过时了。您看看人家是怎做生意的,新时代就得顾客至上。消费满五百元送贵宾卡,买软件八八折,每月我还能收到店里寄来的新品宣传单,如果离得远,人家还提供邮递服务。您老想着占顾客便宜,一次还行,谁敢跟您做回头生意。”
父子俩交换了看不起,当儿子的嫌老子生意经陈旧,当父亲的骂儿子,你个买软件的,人家想方设法从你兜里掏钱,你还给人叫好。
昨天也不知道什么游戏软件首发会,他儿子去排队游戏软件,翟老板也就纳了闷了,软件不抵吃不抵喝,排队去买的人真是吃饱了撑的闲着。他儿子也不算空手而归,不光买了软件,还中了面值一百元的卡,凭卡可以在店内,购买一百元以内的软件,他看了儿子带回来的宣传单,上面“谷佳软件专卖店”很是醒目。
翟老板看到谷字,不知怎么想起来谷翘,心里感叹,这些姓谷的吧,还都挺会做生意。
第132章
◎旁观◎
催货电话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之前连两百套都要犹豫再三的经销商问谷翘能不能尽快发一千套过来,预付款可以商量。
谷翘怕出问题,从店里出来就直奔厂里,盯着生产线。她一手捧着盒饭,还没动筷子,大哥大就又响了,她以为是催货电话,说完你好,听到对面的声音,她嘴上的笑冻住。
谷翘听邱爽说,她不在店里的时候,她们学校的周教授来店里买了五十套游戏软件。邱爽很惊讶,她实在想不出这个周教授为什么买这么多游戏软件。她还以为周教授会把玩游戏等同于“玩物丧志。”
谷翘顿了顿说:“我们店里的游戏套装很紧俏,您如果不需要的话,我还是建议您赶快退回来,我们原价退款。”许是店面离Z大近的缘故,谷翘不止一次在店里看到周瓒。她是个合格的商人,并无赶客的习惯。
周瓒上一次打她的电话,还是劝她提防骆培因,他并不是个可靠的男人,他和她的交往并不指向结婚。谷翘觉得周瓒的话实在太可笑了,她在电话里甚至笑出了声。那时她已经打电话和骆培因分手了,准备再冒险去二连浩特一趟。
“我不过是想支持你的工作。”
“谢谢,但是我不需要。”谷翘没再拿揭露两人的关系来威胁周瓒,她知道他现在既然会不止一次地来她的店里,就是并不怕她说出来。她最困难的时候都没通过这个来威胁周瓒,现在当然更不会。
谷翘离了人群,去到无人的地方回电话。她决定把话一次性彻底说清楚。
“谷翘,是我亏欠你们母女俩,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弥补?”谷翘突然笑道,“我最困难的时候,有一瞬间,我确实动过这个念头,我想过找你要十八年的抚养费,这是你欠我爸妈的。但是我一想要了抚养费,就得跟你扯上关系,我马上放弃了这个想法。”那时候她听陈晴说,周瓒为她女儿出国准备了好几万美金。他赔给她妈妈抚养费,也是应当应分的。谷翘也不觉得跟周瓒要抚养费,就是放弃了什么尊严,她觉得非常正当。她管他要抚养费,应要尽要,也不妨碍她同时看不上他。
但是谷翘想到了她母亲的伴侣,她两个妹妹的父亲——娄德裕,德裕要是知道了她管周瓒要抚养费,一定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并且永远不会钻出来。
对面沉默,谷翘继续说:“当我刚进城的时候,我还有点儿羡慕你的女儿有你这样的父亲,她说起你来仿佛拥有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父亲。后来我发现我这个想法实在很可笑。”她那时候确实觉得有周瓒这样一个父亲很不错,把一切都操持好了,还和女儿这么亲密。她甚至有一秒想,她的堂姨可不会一次又一次提醒周瓒的女儿和她表哥保持距离。后来谷翘知道周瓒是她的生父时,一切都变得荒诞可笑。
在短暂的沉默后,周瓒为自己辩解:“我当时并不知道你妈妈怀了你……”
谷翘没掩饰自己的笑声:“如果你知道,你一定会恨死我这个人存在吧,阻挡了你的大好前途。我妈妈为什么不告诉你,当然是看清了你会怎么做。那时候她就不准备和你有任何关系了。我当然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在她出生的前一年,乡下风气怎样她当然猜得到,在那样的风气下,她母亲和周瓒发生关系当然是想和他一生一世的,但她并没有告诉这个她要与之一生一世的人她怀了他们的孩子,那当然是因为她对他绝望了。
从那以后,她就是她妈妈一个人的孩子。谁是她母亲的伴侣,对她母亲好,谁就是她的父亲。
周瓒没有反驳,也无法反驳,当谷静慧决定一个人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就不再对他没有任何希望了。
“如果我想和你联系,当我困难的时候就会去联系你了。不过你那时候或许会提心吊胆,担心这个只有高中毕业兜里没几个钱的女孩子贴上来,硬要认你作父,把你当年做的事公之于众怎么办?你嘴里所有的弥补和支持都是建立在你绝对安全绝不会影响你名声的基础上的。你不觉得太廉价了吗?我以前不需要,现在和以后更不会需要。”
周瓒几乎要笑,这个早慧的女孩子确实是他的血脉,把他以前心底里那点儿见不得光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他父母年迈,总是为他没有自己真正的血脉而遗憾。他未尝不遗憾。但是他今天发现比没有自己血脉更遗憾的是,他的孩子不认他并且看不起他。当他的孩子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抚养别人的孩子。
那么多人尊重他,但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鄙视他并且不想和他有任何一点关系。
他对他的女儿没有任何帮助,就像他的父亲对他没有任何帮助一样。
周瓒暂时忘记了自己的体面:“你一个人单枪匹马在社会上打拼,多一个人帮忙总归是好的。除了不能对外公开咱们的关系,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量满足你的愿望。”
“咱们唯一的关系,就是顾客和商家的关系,如果你真需要软件,我欢迎任何一位顾客。但如果您不需要,请尽快退还给我,我店里的货很紧俏。”谷翘早就不称呼他为“周叔叔”了,她很善意地提醒他“周教授”,“我只有一个爸爸,就是我妈妈的伴侣。我妈妈现在过得很好,并且我们会更好。您也只有一个女儿,就是您的养女。认清这一点,是我对您唯一的期待。”
周瓒的妻子看丈夫在一旁怅然若失,他上次脸色这样难看还是同女儿吵架。吵架的内容完全莫名其妙,为了两个外人。周知宁回国,饭间主动谈起了骆家那位和谷翘分了手,说她早就知道这俩人会分,两人在一起得有共同语言,谷翘这样一脑门子都是钱的女孩子,有点儿追求的人根本忍受不了,更别说小骆哥了。
周瓒突然发起了脾气,姓骆的难道是什么高攀不起的东西,他有什么追求?你也太看得起他!不过是依靠父母还没吃过苦罢了,真要是像谷翘一样打小在乡下,现在还不知道怎样,说不定比谁都市侩,他有什么资格看不上谷翘?人一个女孩子靠一双手自己打拼,硬是在这城市扎了根,怎么就配不上他了,你这言论真是浅薄可笑之极。
周瓒即使背着人也很少骂得这样难听,骆家与他家也算世交,对朋友的儿子发表这样的评价实在出乎她和女儿的意料。他不光骂了骆培因,更把自己女儿也骂进去了,因她这时也是靠父母的。周知宁被他几句话闹得红了脸,忍不住委屈道,小骆哥之前也没得罪您吧,不知道的还以为谷翘是您亲女儿呢。
周瓒听到这句话勃然变色,骂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她作为中间人隔开了丈夫和女儿,她劝女儿道,你张嘴小骆哥闭嘴小骆哥,叫得再亲切也不过是个外人,你们打小就认识,真要有什么早就有了,现在没有就说明以后绝不会有,你犯不着为一个外人跟自己爸爸怄气。你爸也是为你抱不平,你对骆培因这样热情,把喜欢他都写在了脸上,他对你不冷不热的,哪个当爸爸的会对他满意,你爸爸骂他也是为了你,你还为他说好话,你爸爸能不生气吗。她这样开导女儿,然而心里也有了一点怀疑。
这怀疑一天天加大,周瓒一个对计算机软件之类完全不关心的人,竟然订了许多计算机相关的报纸,买回的软件宣传纸上有一个明显的“谷”字。周瓒妻子也去过那家软件专卖店,很大,她去的时候那女孩子正跟人介绍她的软件,非常热情。她因为这个谷翘突然又对谷翘的母亲起了好奇心。她们在最难的时候都要辞掉周瓒介绍的工作,现在更不会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