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酒品好差啊!亲完还想睡人家?!
可是......
阮熹从被子里探出一双眼睛,幽幽地看向隔壁的单人床。
程岱川和昨晚问她“试试”时的动作相同,手背撘在眉眼间,似乎还睡着。
阮熹记得自己酒后的胆大妄为,也记得亲吻结束后,程岱川泛红的耳廓和脖颈。
他抱着她起身,把她放在她床上,声音很无奈又很温柔:“等你酒醒,我们再谈。”
阮熹当时醉酒,贪心完全藏不住,拉着程岱川的衣摆不让他走。
他很耐心,一根一根勾起她的手指,十指交扣着握了握她,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阮熹没听清,只觉得程岱川的语气很温和,像情人间的耳语。
他们的唇湿漉漉地纠缠在一起时,阮熹摸到过程岱川的心跳。
他和她一样,心跳很快。
阮熹现在酒醒了,脑子也清楚多了,她很确定程岱川不会是因为安慰她才和她接吻。
程岱川明明和自己一样动心。
阮熹嗖地缩回被窝里,抱着被子,左滚滚,右滚滚。
程岱川他......是真的喜欢她的吧。
阮熹把脸埋进柔软的被单里,想:
而且,自己昨天都已经和他亲成那样了,他那么聪明,一定猜得到她的心思吧。
阮熹一个人想来想去,又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亲也是程岱川先亲的。他先撒野的,还那么会亲呢,又是吸她的唇珠,又是舔她的唇缝试图撬开她的唇。他还把头埋在她锁骨上,往她颈窝里呼热气......
就算喜欢她,昨晚也算占便宜吧?
把她的心都搅乱了。
喝了那么多鸡尾酒,才不到五点钟,她就惊醒了,眼睛瞪得像铜铃......
凭什么程岱川这个罪魁祸首,能在旁边安稳地睡着大觉啊?
阮熹在这个自觉有些闷热的清晨里,第二次踹开她的被子。
翻身下床,阮熹站到程岱川的床边,忍着口干舌燥的紧张,伸出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程岱川的肩膀。
程岱川一动不动。
阮熹准备戳第二下时,手指却忽然被程岱川给捉住了。
程岱川的掌心和昨晚一样烫,轻轻握了握阮熹的食指。
他仍然闭着眼睛:“别闹,会弄疼你。”
阮熹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张了张嘴:“你......是没睡,还是已经醒了?”
程岱川握着阮熹的手没松开,睁开眼,缓缓坐起来:“睡了,也醒了。”
其实这句是假话。
昨晚刚亲完,亲到汗都腻了一身,怎么可能睡得着?
再说......
程岱川看着阮熹通红的脸,想到这个人昨晚酒后的行径——
程岱川以为自己亲完阮熹,会被甩个巴掌。结果呢,阮熹非但没有,还跟他亲得很沉迷,还回应他......
她醉酒真的难缠,亲完,坐在他身上眼巴巴地看着他。
眼睛里汪着潮气,目光迷离,嘴唇亲得有些轻微肿胀,很红润......
她还伸舌头,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黏黏糊糊地问他要不要和她睡一张床。
真敢问。
问完了,阮熹被程岱川抬手拍了一下脑门,委屈地捂着脑门和他讨公道。
她声音很软,眨着眼睛,娇滴滴地埋怨他:“程岱川,你怎么能这样呢,我都已经不舒服了你还打我。”
程岱川还能
不心疼么?
他问:“哪里不舒服?”
阮熹和上次喝醉酒后一样无辜,扶着程岱川的肩膀挪了一下。
她怪他:“你系绳结不如商阿姨,不够手巧啊。”
程岱川没明白:“什么?”
“你裤子上的绳结硌着我了。”
程岱川残存了一丁点理智。否则,昨晚不可能这么平安无事。
第46章 过膝几乎快要探进裙摆的动作。……
东方天空已经浮起一层薄薄的粉红,阮熹的脸颊比即将日出的天幕更精彩,连耳朵都跟着一起红透了。
她尝试抽回被程岱川握着的手指,用力,却被握得更紧。感受到他的掌心的力道和带有一丝潮湿的温度,她脸颊更红了......
为了压抑自己逐渐趋于疯狂的心跳,阮熹干巴巴地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程岱川彻底从床上坐起来,穿拖鞋:“在你说梦话的时候。”
阮熹诧然:“我说什么了......”
程岱川松开阮熹的手指,却没急着把他的手收回去。
他在她指尖上轻轻一刮,像某种调侃:“倒也没说什么——”
阮熹举着那根无处安放的手指头,正准备松一口气,又听见程岱川继续说:“——只是叫了两次我的名字。”
暧昧也好,亲吻也罢,那些缠绵和大胆发言毕竟是昨晚发生的。
还是在阮熹已经喝醉的情况下。
倒是还能装装傻......
但现在是青天白日啊,朗朗乾坤!她被人当面指出在梦里喊人家名字......
他该不会要问她都梦到过什么吧?
喝酒误事啊!
阮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客房里却不具备这个条件。
她后退半步,再退半步,直到脚跟磕到自己的单人床床沿才忽然转过身,慌慌张张地往洗手间的方向逃:“我先去洗澡了!”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阮熹又红着脸从洗手间里跑出来。
她闷不吭声打开行李箱,拿出自己需要换的衣物和化妆包,又闷不吭声地往洗手间跑,被行李箱绊了一下,撞掉了柜格上的海鸥玩偶。
程岱川捡起玩偶:“慢点。”
回应程岱川的是“哐当”一声的洗手间关门声。
程岱川眯着眼睛,把玩偶抛起来,接住,再抛起来。
走神片刻,才把它放回原处。
阮熹洗完澡出来,脸颊还是微红,她把毛巾按在脑袋顶上擦着头,闷头往床边走。
路过程岱川身边,她也装成安静的鹌鹑,根本没好意思抬起脑袋。
程岱川没说什么,问了句“浴室用完了么”,得到鹌鹑沉默地点头三下之后,他走进洗手间,去冲了个澡。
程岱川擦着头发出来时,阮熹正在拆什么东西的包装袋。
客房洗手间里的排风扇并不十分好用,连续两个人洗过澡,水汽蔓延开,房间里充斥着空调风吹不散的闷。
程岱川推开通向阳台的门,靠在门边,看着阮熹坐在床边,把刚拿出来的一双过膝长袜抖开,捡了一只打算往脚上穿。
上上次喝醉,他听她讲了十多分钟过膝长袜怎么挑选。
被洗脑到做梦都梦见了。
但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穿。
高中时候阮熹也穿过类似的,程岱川只见到过照片。
好像是阮熹和几个女生同学约好了,一起出去拍的。
那天是他们在阮熹家里吃饭,阮熹拿出手机给他们看照片。
阮熹穿着有海军领的白衬衫和蓝色小裙子,过膝长袜包裹着一双修长又匀称的腿。
她嘴里嚼着一块糖醋小排,喜滋滋地说不精修的原片是老板免费送给她的,不用花钱,特别划算呢。
真是没少送,足足几十张。
锅里的牛肉汤从低温煮到沸腾,他们才把照片全部看完。
连石超都说:“熹子这照片拍得真是不错啊,不精修也好看,是吧,程总?”
程岱川一愣:“......啊。”
阮熹把手伸到程岱川脖颈边,作势要掐,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威胁他:“程岱川,你怎么还犹豫了,我的照片不好看?”
程岱川于是笑笑:“好看。”
当时商女士也在,和阮熹说楼上家里有打印机和相纸,可以挑喜欢的打印,留纪念。
所以,饭后阮熹高高兴兴地拿上手机,跟着程岱川母子和石超一起上楼了。
阮熹担心浪费太多相纸,自己用手机把照片拼起来,四张照片一张相纸,打印出来再用剪刀沿边沿剪开。
石超玩手机游戏,忽然嚷嚷着“60秒警告”,急着找充电器,抬腿就要往程岱川卧室里跑,碰撒了茶几上的那些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