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叙站在原地,唇角温热的触感还没消去,极淡地轻勾。
他们来得时间正好,酒吧这场露天LiveHouse刚刚开始,有乐队坐镇,场子很快就热起来了。
乐声和尖叫中,冯意柠感觉到一股隐隐兴奋的激动,不时挥着手里的荧光棒。
其实冯意
柠有些担心男人会不会嫌吵,周围声响太大,偏头稍稍凑近,还没开口,侧脸就落下个轻吻。
刚刚还被寒风吹冷的脸颊,很突然就腾起热意,冯意柠顿了好几秒:“你怎么突然就亲我啊……”
裴时叙说:“不是索吻么。”
“……?”老男人没事又冤枉人,冯意柠扭头,没过几秒,又忍不住凑近问,“我就是想问,你会不会觉得太吵了?”
裴时叙说:“不会。”
冯意柠说:“可你一直都没看。”
“你看演出。”裴时叙低声说,“宝贝儿,我看你。”
明明周围很吵,可落在耳畔的低声,却格外的清晰。
冯意柠这会是觉得脸热,耳也热了,伸手戳了戳男人小臂。
“花言巧语,不正经。”
耳畔传来沉笑了声,裴时叙问:“给你买冰淇淋?”
冯意柠眼眸一亮,刚刚她就有看到卖冰淇淋的小推车:“我要三球。”
裴时叙只说:“柠柠。”
冯意柠改口道:“单球,好了吧。”
过了会,冯意柠看着远处在小推车前排队买冰淇淋的男人,一身深色大衣,路灯映着五官过深,侧脸轮廓利落流畅,肩背线条蛰伏着成年男性的力量感,很赏心悦目。
乐队很激情,周围都是尖叫和欢呼,冯意柠心思却一点不在上面,视线牢牢锁在又被人搭讪的男人身上。
就说了几句话,搭讪的女人就离开了,走之前还一脸的笑容。
就不该说想吃冰淇淋的,放这男狐狸精出去就是祸害。
冯意柠挪开目光,有些不满地想。
过了会,裴时叙回来,递给她买回来的冰淇淋单球。
冯意柠垂眸,用勺舀着香草冰淇淋单球吃,听到身侧传来道低声。
“祖宗儿,哪又惹你生气了?”
“没生气。”冯意柠说,“就是想,你这种男狐狸精走在外面,就是祸害人的。”
“小醋包。”裴时叙笑她,“拒绝了,家里有娇气的小姑娘,黏人又管得紧,哪还有空想别的心思。”
冯意柠微抿唇角,有意问他:“那你家谁做主?”
裴时叙说:“自然家里老婆做主。”
冯意柠觉得自己怪没出息的,自顾自吃醋,又很受用地被哄好,心想爱情还真是让人觉得很无解。
“那我就暂时信你了。”
LiveHouse快结束的时候,裴时叙正在给撒娇的小姑娘排队买糖人。
还没排到的时候,突然被快步走近的姑娘拉住了衣袖。
裴时叙任由她拉着走:“别买糖人了,那边有人在放啤酒烟花。”
只是刚走近。
“下雨了!下雨了!”
骤然传来惊呼,被灯光映亮的半空落下明显清晰的雨线。
冯意接过裴时叙买回来两瓶特殊装置的啤酒,扯开后,一手拿着一个,朝着半空喷出彩色泡沫,在霓虹灯光的照映下像是璀璨烟花。
“阿叙,你快看!”
裴时叙目光落在扬起明媚笑意的白皙侧脸,眼眸很亮,几分孩子气。
雨线渐急,谁也没急着避雨,冯意柠偏头跟男人对视,眼眸弯弯的。
忍不住心想,今晚可能不会再有一对像他们这样犯傻的情侣了。
很快,噼里啪啦的雨点砸了下来,丝毫不给人反应时间,迅速变成瓢泼雨势。
一场暴雨来得猝不及防。
这场暴雨来得太突然,冯意柠感觉自己都淋成了落汤鸡,这处在郊外,深冬寒气太重,他们就近找了家旅馆。
好在他们运气不错,有间大房,冯意柠怀疑他压根没有住过这种旅店。
“你的洁癖还好吗?”
“不碍事。”裴时叙伸手脱下她身上湿。透的羽绒服,“冷么?”
冯意柠瑟缩了下,抱住男人侧腰:“洗个澡就不冷了。”
裴时叙把小姑娘托抱起来,让她稳稳地坐进臂弯:“宝贝儿,还有两小时,帮你热起来好么。”
浴室空间有些逼仄,腾腾白汽氤氲,只能依稀看到轮廓。
莲蓬头不断倒下的热水,不断浇落。
冯意柠眼睛只能紧紧闭上,下巴尖被修长指骨扭正,又急又凶地攫取呼吸。
她整个人悬空,只能环紧男人脖颈,攀附着仅有的支点。
很闷,很缺氧。
像是不断的高烧。
……
从旅馆再次出发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被送去衣物已经全部烘干。
至于内衣,是冯意柠自己用吹风机被迫吹干的。
暴雨早就停了,河边大桥上依稀映着淡淡的鱼肚白,桥下河滩边的阴影覆盖下。
停靠着的迈巴赫晃动着。
车内刚烘干没多久的薄薄一层的蕾丝,此时松垮垮地半挂在翘起的脚踝。
纤细手指拽住的高领毛衣的面料,在掌心紧攥成大片的褶皱。
“宝贝儿,好热。”
沉。哑嗓音落在耳畔,冯意柠颤了颤,却被更强势地按住。
“喜欢谁?”
“你……你……”
“宝贝儿,叫人。”
“阿叙。”
“时叙哥哥。”
“……老公,喜欢老公。”
……
掌心拍在车窗,晕开结在上头的那层厚厚的水汽,很模糊的一片。
指尖骤然紧抠,发出刺耳的一声刮擦的声响。
然后像是受不住般,脱力垂下。
……
车窗半开着,驱散了车后座的那股又黏又闷的空气。
泛了圈红的眼尾被很轻吻了吻,薄薄一层皮肤脆弱又温热,冯意柠自身后被男人环抱住,身前几乎被绒毯紧紧裹住。
垂落的绒毯下,两双脚。交抵在一起,白皙嶙峋的脚踝不时轻蹭过男人小腿。
车窗外正是日出时分,熹微阳光冲破云层,冯意柠仰着头,漂亮眼眸映着晨光。
她在这时扭头,微张嘴唇冒出白汽:“裴时叙,你是不是觉得就这样吃准我了?”
裴时叙沉笑了声,轻吻落在了微微泛红的鼻尖:“柠柠,是我被你吃准。”
冯意柠很满意这个回答,微弯眼眸:“那你要学会一辈子都被我吃准。”
裴时叙说:“一辈子被你吃准,对你好,然后爱你。”
冯意柠稍稍凑近,柔。软的唇瓣很轻地贴上。
只是在这样一个普通的清晨,也是在这个心动再也难以抑制多一秒的瞬间,她突然很想很想——
吻他千次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