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疯了。”
“老板虽然阴险狡诈,但从不拿事业开玩笑,这下大家都要完了。”比尔和简哭天抢地。
就在他们痛哭的时候,谢昭的手机响了。
谢昭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让他们立刻闭嘴。
*
“谢昭小姐,久仰大名。”电流那段传来了一个优雅稳重的女士声线。
“我是瑞文斯格夫特家族基金会的掌舵人,你已经见过了我的儿子。”
“夫人您好,我总算等到您亲自打来的电话。”谢昭说。
“你已经把我们家族的利益和你的利益紧紧绑到了一起,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她微笑。
“我听不明白。”谢昭说。
“你是一个策略高手,你需要我们的支持,但我们之前不会轻易承诺给你。”夫人说。
所以你利用了你的仇家陈董。你已退为进,让他们都以为你要失败了,我们放弃了你,不会再支持你。
陈董这个毫无道德底线的人,自然趁着这个时机发布含糊虚假的声明说我们已经选择支持了他们,让我们的信誉替他做担保。”
“我们的名誉重于泰山,我们的名字是绝对不能与道德有问题的人并列出现的。”她微笑道,“这份声明的发布,逼得我们无法再继续保持沉默,沉默代表着默认。我们除了公开支持你以外别无选择了。”
“夫人才是策略高手,其实我的所有举动全在你的掌控之中,我现在所做的正合你的心意,不是吗?”谢昭说。
“愿闻其详。”夫人笑道。
“其实是夫人需要我的支持,但你一直担心我不能轻易给你承诺,我不愿意合作。”谢昭说。
“我今天已经确定地了解到,关于不利于你的限制外国资本收购私有化的新法案,是几乎百分之百会通过的。”谢昭买的不是画,而是情报。
简所说的很丑的抽象画,是议员汉斯的儿子所画的,汉斯是众议院能源与商务委员会的成员。
“我这样的小人物现在才知道的情报,夫人当然是早就知道了。所以你早就部署,你一直需要一个合伙人。”谢昭说。
“你最初想要选择陈庆,他本身身份清白,好控制,又可以做到弑父,与父亲彻底断绝干净,来保证名誉问题。当然后来你发现这个候选人不能用,你就快速选择了我。”
“这个决定,是我们在意大利的时候你就已经做了。而江慈是你的棋子,在他自认为之前就已经是了,但他还毫不知情。”
“你早就选择了我当合伙人,所以你需要安插一颗棋子来协助我,并且让我自投罗网,走向你们,寻求你们的帮助。
那就是江慈,但他是非常不好控制的。如果你当初直接命令他,让他来帮助我,他是万万不可能答应的。”
“所以你选择反其道而行之。”谢昭说。
“陈董要公开我黑料的那个晚上,黑客拦截下了关于我不利的信息。江慈当初非常地着急,他以为他在违背家族的命令来帮助我。但其实相反,其实是你需要拦截,其实是你当时要帮助我,因为你选定并需要我这个合伙人。不然没有你的允许,这项指令怎么能生效呢?”
“你利用了他,他还心怀感恩。”谢昭笑道,“所以我早就走入了夫人你的棋局。江慈也是一样的,我们俩都是你的棋子。”
“所以夫人现在也不用装作吃亏的样子,现在你已经能肯定我百分之百需要你的支持,你也百分之百需要我的了,我已经明确向你投诚。这都是在你的计算当中。”
“你真的很聪明。但任何依靠人的算计都是赌博,人是最不可控的最大变量。”夫人微笑道。
“整个事情当中,我的儿子的确是最不可控的,要他支持我们的家族事业去当间谍。他是死也不同意的,让他去帮助你,他对你之前有敌意也是绝不会同意的。”
“但幸好我赌对了一件事,他爱上了你。”
“所以我想我们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正式谈谈真正的合作条件了。”谢昭说。
第157章 窃听情敌
*
“江先生,怎么你最近几天都住在办公室里?”晚上来加班的同事递给他咖啡,江慈从乱糟糟的办公桌后探出脑袋,摇头拒绝。
“这么晚了不回去陪女朋友,在这儿自愿加班呢?”
江慈肃然道:“大家都在休息,但总要有人维护金融系统的稳定与完整性,保证市场不被破坏。”
同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么说你是被富婆甩了没地方住。”
“第一我从来都没有被包过,第二,我更没有被甩好吗?”江慈说,“你们上班都在谈论这么无聊的事吗?”
“所以是吵架了?”前方的电脑桌前又探出一个乱糟糟的脑袋。
几个脑袋都凑过来兴致勃勃地盯着江慈。
“怎么可能吵架呢?她从来都不舍得对我发火。”江慈说,“她跟我讲话都是微笑的。”微笑着让他滚出去。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住你女朋友的豪华公寓?”三个脑袋问。
“这你们就不懂了。适当的保持距离,对一段男女关系来说可以增加稳定性。”江慈说。
“是吗?”三个脑袋歪头。
“当然了,神经科学研究表明,男女适当保持距离可以延长期待的时间,这样每次见面就更有新鲜感是一种延期奖励,这种预期可以增加多巴胺的分泌。”江慈说。
更重要的是谢昭警告过他,倘若他胆敢出现在她方圆500米之内就立刻报警抓他。
三个脑袋恍然大悟地点头。
“但会不会是她想要和其他人约会,所以故意支开你呢?”
“我是听说好像讲谢昭小姐正在见别的人。”
“你应该有点危机意识,有钱女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江慈从喉咙中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
“约会别的人?”
“事业有成的女人总会面对更多的诱惑,总有很多下贱不知廉耻的男人喜欢勾引人。但这些男人只不过是廉价贱卖的消耗品。”
“这么说你这么有自信,她跟其他人约会你也不担心?”
“完全不担心。”江慈说,“我怎么会自降身价,跟那种廉价的地摊货争锋吃醋呢?”
“那我们就不担心你了。”三个脑袋点头。
江慈若无其事地擦了擦屏幕上的灰,然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她约会的是谁呢?”
“我是无所谓的。”他补了一句。
“就随口问一下。”
三个脑袋对视了一会儿。
“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吧,会影响工作心情。”
江慈随意地耸肩,表示自己对答案并不感兴趣。“没错,不闲聊了,工作吧。”
“我这几天把旧的数据都分析完了,关于以撒的。”江慈说,“检察官的意思是让我参与新的监听。”
经过了接近一年的收集证据,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联邦调查局和纽约南区检察官,说服法官授权对以撒进行为期一个月监听。
对私人的通话进行监听要通过法律批准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窃听以撒手机的申请最终被提交给了联邦法院,这份申请首先由华盛顿特区司法部审批,并且调查局出示其他证据显示所有调查方式用尽,经过层层审查,好不容易这项私人线路窃听被批准允许。
“你没问题吗?不需要回避一下吗?”同事问。
“我能有什么问题,我和以撒既没有兄弟感情,也没有什么大矛盾。”江慈带上耳麦。
“我可是专业人士,之前我收集关于他的证据,也完全没有一丝私人情绪在。关于他的案件,我一直参与,当然应该追查到底了。”
“那我们开始吧。”其他人也准备好。
“没问题,我会公事公办的。”江慈调直椅背。
接入目标线路,实时监控,初步筛选,将重要的通话标记转录。
以撒最新的嫌疑,是在做空一家生物制药公司,做空的研究分析报告被怀疑有问题,更像是医药公司内部的医生将内幕信息先泄露给他后找咨询公司做出的负面调查报告。
江慈知道他们这种人都是非常谨慎的,也许已经知道自己正在被监听,平时交易用的也都是一次性手机。
他们这条接入的线路也未必能找到什么有效信息。
咖啡喝了几杯,几个脑袋百无聊赖地戴上耳麦记录着,偶尔闲聊几句。
“这些人现在是越来越狡猾了,他们根本就不留任何电子邮件,语音信箱,文字之类的证据下来。”
“江先生,你一直在查关于他的案子,是认为他一定会被定罪吗?”
“并没有。”江慈说,“客观来讲,根据这儿的疑从无推定,只要我们并不能找到确切的证据,或者证据链存在合理怀疑,就算他们真的做了违法的事,事实存在,但证据不存在,就是无罪啊。”
“法律这么规定,那也没办法,只有遵守。”
“看来你的确对他很客观。”其他人说。
“当然了,调查他完全是公事公办呀。我不会因为他是我哥哥就包庇他,也不会因为他是我哥哥就公报私仇,我跟他也没什么仇。”江慈打了哈欠,“只是一直看不惯而已。”
“那很正常,我们看华尔街的人有几个看得惯的。”其他脑袋点头。
“以撒工作挺努力的,这么晚了还在打电话呢。”
江慈眼皮已经粘了起来,听了半天都是些无效信息,他有点困倦了。
其他的脑袋还努力地伸直着,窃听着。
“嗯?他怎么打给了一个女人?”
“他说话的语气,明显是对情人说话。”
“这不是工作的电话,这应该是他的私人电话,我们还能听吗?”
“这有点侵犯隐私权吧?”
“江慈怎么睡着了?太不像话!喊醒他,让他判断一下。”
江慈的椅子脚被狠狠踢了一下,他懒洋洋地伸一下懒腰。
监听线路里,目前只有以撒的声音,听不清对面女人的。
以撒自顾自地在说一些恶心人的情话,对面好像兴致缺缺不怎么理他。
江慈半醒半睡,懒散地松了松眉毛,摘下了耳麦:“人家夜里调情电话有什么可记录的,无聊不无聊?”
其他人也把耳麦摘了下来,把监听声音公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