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看到来人, 乔怡已经语无伦次。
温念枔心中微顿,连忙挣扎起身。
她视线一扬, 便看到那张轮廓分明的英俊脸庞。
江槐眸色沉如夜,微蹙着眉峰, 居高临下地打量她。
两人目光相触, 温念枔不禁怔了怔。
他人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她刚才在脑内编排什么青春疼痛文学呢?
顷刻之间。
江槐唇角一松, 忽地笑了声, “你见鬼了?脸色怎么难看?”
可不是见鬼了。
既然江槐在这里,那么那位和他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的人是谁?
温念枔立刻甩开他的手, 扶着墙站定,紧抿住下唇, “没、没事, 脚底打滑了,谢谢江老师。”
一边的乔怡也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扶住她, 关切地问:“腿没事吧?”
温念枔半弯着腰,轻轻揉了下小腿处,“刚才那一下扯得有点疼,应该待会就好了。”
闻言,和站在江槐站在一起的男生,立即往前走了几步,到她们身边来,“扭伤可大可小,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温念枔这才发现,江槐身后还跟了一个人,但她不想那么麻烦,大晚上的跑医院,而且她的腿没有特别痛,应该没有大碍,所以一口回绝了肖路的提议。
“不用不用,让乔怡帮我买点药涂一下就行,我先回去了。”
话音未落,她即刻示意乔怡搀扶着自己先离开。
可来不及了。
角落里的那两人显然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一起走了过来。
江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季明泽。
尤其诡异的是,季明泽身上的那件衣服,和自己穿着的这套,一模一样。
而他的右手还公然牵着另一个女人。
真晦气。
所以……她是撞见了季明泽偷腥的场面,才要匆匆逃走吗?
真的卑微成这样吗?
江槐在心里冷嗤了一声,瞥向季明泽的目光冷得可以霎时冻结成冰。
她到底有什么好怕的?
江槐眼底情绪涌动。
不能让她再躲了,正好大家都在,今天就把话说清楚。
想到这里,他微微侧过身子,朝着不远处艰难行走的背影,唤了一声,“温念枔!”
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他身后的那个男人几步走上前,也同样喊出她的名字。
同样低沉悦耳的两道声线重叠一起,竟顿时令空气如凝结了一般,蓦地安静下来。
被两尊大佛点了大名。
温念枔慢慢转过身来,抬眸望着对面的几个人。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放松神态,缓缓勾了勾嘴角,灿然一笑,“Hi,晚上好,哥哥。”
那句“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只是路过”被她生生咽了回去,谁会大半夜特地跑总统套房门口路过。
三秒后。
一前一后站在走廊两边,穿着同款衣服的两个男人,同时应了声——
季明泽:“诶……”
江槐:“嗯。”
温念枔:“?”
众人:“?”
随后,在现场所有人石化的目光中。
江槐置若罔闻,淡定将行动不便的某人打横抱起。
视线里只有他侧脸那一瞬间,温念枔觉得,比起待会被季明泽“严刑逼供”,不如现在立刻装晕倒算了。
*
房间里灯火通明,明亮如白昼。
由于客人还没来得及入住,宽阔套房里仍是整洁如新的样子,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乌木沉香。
宋汐然带着一行人走了进来,示意他们到客厅坐下。
她实在没搞得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虽然被他们撞见她和季明泽酱酱酿酿的那一幕,但往好处想,幸好不是狗仔或者酒店的工作人员看到了……
他们几个还好,这个消息应该不会传出去。
她并不想这么快公布恋情。
温念枔被江槐紧紧抱在怀中,而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俩……
她的脸红得像要泣血,身体也热得不行。
实在不行,还是装晕吧。
汇聚过来的几束目光中,有疑惑,有探究,有暧昧……
季明泽的眼神更是可怕,感觉下一秒就要把江槐活活剥了,然后从七十五楼扔下去。
而江槐似乎根本察觉不到,仍是刚才那副淡定的模样。
见他一直没有把自己放下来的意思,她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可以了江老师,你把我放到沙发上吧。”
闻言,季明泽冷笑了声,“我以为你俩当我们不存在呢。”
江槐低头睨了她一眼,微扬下颌,语调平静无波,“还疼吗?”
“不疼了。”
她摇摇头,脸色却越发绯红,“你先放我坐下来。”
江槐“嗯”了声,慢慢把她放到了沙发中间。。
而后,懒得挪动半寸脚步,顺势坐到她身边的位置上。
季明泽不甘示弱,也坐到温念枔身旁的沙发上。
好在沙发够大,要不然温念枔觉得自己能被他俩挤死。
只是这气氛也太奇怪了,两人都绷着个脸不说话,被迫成夹心饼干的她,仿佛连呼吸出声,都会让现在僵持的状况变得更糟。
宋汐然和肖路分别坐在他们左右两侧的单人沙发上,而乔怡在察觉到不对之前,就被自己舅舅傅平拎走了。
艺人的私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傅平他很有职业操守的,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绝对不问。
肖路比宋汐然更懵,脑子里只回荡一句话,“你们三位……不,你们四位是什么关系啊?我咋瞅着有些不正常呢?”
片刻后,终是性子直接的宋汐然,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
她笑意吟吟,“你俩挺有缘啊,双胞胎?”
季明泽白了江槐一眼,“谁和他有缘?”
而江槐在他看过来之前,同样瞪了他一眼,“谁和他有缘?”
穿着同款的两人再次异口同声。
宋汐然和肖路被这场面逗得捧腹大笑,这次连带着温念枔也实在忍不住了,很快跟着他俩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在剧烈爆笑声中,江槐和季明泽的脸色再次同一时刻沉了下来。
任由笑声淹没尴尬,他们三人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渐渐收敛了笑意。
“行了。”
季明泽忽然站起来,垂眼瞥向沙发上的两人,“解释吧,怎么回事?”
没等温念枔反应,江槐也猛然站了起来,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呛了回去,“她凭什么解释?你解释才对。”
江槐比季明泽高出一些,但身形略瘦削,可即便如此,气势也没输给季明泽半分,十足的压迫感袭来。
季明泽气不打一处来,“我和你解释什么?我们认识吗?”
江槐冷笑,语气冷淡却坚定,“不该解释吗?”
他其实不想让宋汐然掺和进来,但眼下这种情况,她似乎一早就知道他们之间关系……大家都摊牌,长痛不如短痛,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又来了。
这俩人上辈子是仇人吗?
温念枔真的很担心,把季明泽惹急了,他又一个无差别乱杀,闹着要搞黄江槐的资源。
于是,她忍着痛意,站起身来。
然后在季明泽随时要刀人的目光中,慢慢挽住了江槐的手臂。
江槐觉察,探回视线。
温念枔仰头注视他,目光坦率而真诚,似乎是在无声告诉他,她可以解决。
季明泽:“……”
下一刻,慢悠悠从口中吐出一句,“呵,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怎么能这么说江槐!
温念枔霎时气急,狠狠瞪了一眼季明泽,“你才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