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个八人小组是临时组建的,虽然都很配合,但默契度明显不够,几个场景走下来,大家都累的不行。
这样行不通,时恬把大家召集起来一起研读剧本。
喻楠饰演的歌手是整部剧的中心,她从一开始对梦想满怀期待,到历经痛苦走上吸/毒这条不归路,后面再次选择梦想而站出来揭露这个社会的黑暗面,以及最后被权势打压选择自杀。
整个情绪一气呵成又荡气回肠。
这个过程中,一向话少的喻楠却成了带领者,大家发现她无论对情绪的拿捏或者是剧情的把控都非常到位,她耐心帮着大家一点点地去找切入点。
两小时之后,这部短剧终于初见雏形。
面对大家的夸奖感谢,喻楠不自在地说没事,白嫩的脸颊上染上一抹红。
趁大家排练的时候,她去书包里掏了片暖宝宝,今天生理期反应较大,穿的再多还是感觉小腹一片冰凉。
为了达到最好的演出效果,喻楠一遍遍地调整演出状态,清冷的、自信的亦或是疯狂的,一次次去代入。
池牧白路过的时候就看到这么副场景——
今天难得出了点太阳,橙黄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了进来,最柔的那一束打到了她纤瘦的背上。
长长的银发团成一个丸子头,露出的脖颈修长白皙,修身的黑色毛衣勾出曼妙的线条,再加上她小脸儿千变万化却又饱满的表情,还真他妈的可爱啊…
他懒懒靠在走廊边,掺杂了点温柔的目光就这么落在她的身上。
——“牧白,你怎么在这?”
明显带着冷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池牧白对上池清帆冷冷的视线。
池牧白的视线重新落在喻楠身上,嘴角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他没搭理他。
池清帆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表情又淡了几分,“她不会喜欢你这种人的。”
池牧白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怎么,你也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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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斜,最后一抹光从教室移开时,喻楠结束了今天的排练。
后背早已湿透,更要命的是,等她去厕所简单收拾时,才发现白色裤子上沾了几滴血迹。
时恬晚上有活动早已离开,今天刚好又带的是斜挎包,根本遮不住。
喻楠往窗边看了看,现在刚好是准备上课的时间,楼下人来人往都是人。
教室约的时间就到七点,她收拾好东西走到楼梯间,准备等人少点再下楼。
打开楼梯间的门时,狭小的窗前早已站了个人。
昏暗的楼梯间,几抹残阳非但没有照亮,反而添了几分悲凉,池牧白就这么站在窗前,听到开门声,对上了喻楠略微窘迫的视线。
喻楠别无他法,只得先坐在这边。
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池牧白起身走了过来,他拎了罐冰可乐,食指微微用力,铁环拉开的瞬间传来气泡的噗呲声,一起落下的还有他不着调的嗓音,“蹲在这许愿呢?”
喻楠:“……”
喻楠原本不打算说话,却被池牧白微热的视线盯得很不自在,她问:“你不走吗?”
池牧白垂着眸笑了,“好像是我先来的?”
“对。”
喻楠点头,“所以你可以走了。”
池牧白:“?”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池牧白扔下一句“等着。”后就走了出去。
再回来时,他手上多了杯热水和一件外套。
他将水递了过去,“门口捡的。”
喻楠狐疑地抬眸看着他,没接过来。
见她没动,池牧白拖腔带调地啊了声,“怕有毒?”
喻楠:“……”
怕是你有毒。
池牧白:“怕不好喝?”
喻楠:“……”
池牧白:“还是说对水源有点要求?”
喻楠:“?”
排除了很多个可能性后,池牧白了然地笑了笑,他站在低她三阶台阶的地方,慢悠悠弯腰和她平视,他懒懒扯唇,像是在安慰她——
“还吃醋呢?放心,我就给你送过。”
喻楠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说什么?”
突兀的铃声在楼梯间响起,池牧白看了眼就挂了,而后起身朝门口走去。
路过她身边时,他将热水塞她手里,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泛着慵懒调子的话——
“路上捡了件衣服,这衣服太丑了,送你穿两天。”
第18章
带着清凉薄荷味道的外套落在喻楠手上, 她呆呆看着手里多出来的水和外套,僵硬的手指微颤。
或许是知道明说一定会被拒绝,池牧白没给她这个机会。
时间渐晚, 楼梯间温度直线降低,小腹的也愈发明显,喻楠不敢耽搁,穿上池牧白的外套往出口走去。
池牧白身上特有的清新味道将她包裹, 衣服明显是他经常穿的,口袋里还有没吃完的半盒口香糖。
身高近一米七的喻楠穿上外套后显得小小一只, 宽大的外套将污渍完整遮住,她无意识的放松下来。
来上课的学生很多,喻楠穿梭在人流中,她甚至不知道池牧白是如何知晓她的尴尬。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池牧白骨子里有常人看不出的温柔。
回到宿舍,只有谭郁青在宿舍, 看到喻楠身上明显不合身的外套,她停下了手中的笔, 忽然问:“楠楠, 交男朋友了?”
“男朋友?”
喻楠忙着处理裤子,说了句没有就去卫生间了,外套随意搭在凳子上, 有卡状物品顺着口袋滑了出来。
谭郁青以为是喻楠的东西,等捡起来看到卡上信息的瞬间,她脸色变了又变。
等听到浴室的水声停下, 她才落寞地回了回神。
谭郁青最后看了一眼卡上模样俊朗的人, 而后才将卡放到喻楠桌上。
她回到座位重新写题,这次注意力却怎么也集中不了了。
从洗手间出来后, 谭郁青已经不在宿舍了,喻楠视线落到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忽然有些头疼,她要怎么还给他…
手机恰好在此刻滴了一声,她垂眸瞥了眼信息,而后背脊挺直几分——
池牧白来了消息:[课代表,送个卡?]
喻楠刚想问什么卡时,就看到了桌上多出的一张校园卡。
卡上的男人剪着极短的寸头,五官硬朗利落,许是摄影师抓拍的,右边眉毛微抬,深邃的眼微眯,照片都挡不住的痞气。
像是掐着点似的,池牧白又发了一条:[楼下等你。]
喻楠抓起外套和校园卡,出了门她才发现今天的走廊站的人格外多,以为发生什么时,她听到隔壁宿舍的女生说池牧白长得真他妈带劲。
“……”
喻楠下楼的步伐加快,瞬间明白了为什么。
果然,一楼站着的人更多,这人偏偏跟不知道似的,大剌剌靠在门口右边的榕树上,手里不知道提了杯什么,耷拉的眼在捕捉到喻楠的身影时懒洋洋掀了掀。
喻楠跟没看到他似的往人少的地方走,下一秒,池牧白收到了她的消息:[前面人太多了,来宿舍后面吧。]
池牧白的好心情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他懒懒扯唇,朝后面走去。
瞥到墙角的那道身影,他漫不经心道:“故意挑个人少的地儿?”
?
喻楠:“你喜欢动物园的猴子吗?”
她说:“你刚刚就跟它挺像。”
戏都挺多的。
池牧白笑,没跟她计较,看她穿的单薄,他说:“喜欢我这衣服?”
喻楠:“?”
池牧白抬抬下巴,“穿这么少,存了把我这衣服穿回去的心思?”
晚上温度低,喻楠搓了搓冰冷的手,把衣服递给他,“谢谢你的衣服。”
池牧白没接,“没了?”
喻楠说还有,然后打开手机鼓捣几秒,于是昨天在警局帮忙外卖费的池牧白手机发出一阵洪亮的响声——
[支付宝到账两百元。]
几个零星走过的人都投去讶异的目光,池牧白懒洋洋笑了声,应了这份感谢。
他的眼睛很好看,双眼皮褶皱深且薄,瞳仁是很纯的黑,专注看她时,夹杂了几分笑意。
他缓缓弯腰,与喻楠淡淡的目光对上,唇角勾起漫不经心的笑,声音懒散——
“喻楠,我先存着,这笔钱以后说不定还是你的。”
晚风吹过,话里藏着的深意揉碎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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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楠压根没把这句玩笑话放心上,一如既往地过着几点一线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