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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回去那天,喻楠和池牧白在校门口会合。
喻楠给杨翠林买了不少补品和镇上买不到的药,大包小包的堆了不少,池牧白伸手接了过来,垂着眼笑她,“小胳膊小腿的力气还挺大。”
喻楠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你也不差。”
池牧白将人搂了过来,凑近她耳边坏笑道:“我不错的可不止是这儿。”
喻楠张嘴咬住他的耳朵,“不要脸。”
牙齿在耳根上咬出阵阵酥麻,泛着疼,池牧白只是笑着,轻轻捏了捏她的腰间,“再不走今晚到不了家了。”
喻楠这才松口。
池牧白这次自己开车,速度比平时大巴车快了不少,等车子停在村子门口时喻楠刚刚睁开了眼。
她睡眼惺忪地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已经到了?”
池牧白看她这乖软劲儿,伸手直接将人抱到自己的腿上,张嘴含住她柔软的唇,有耐心地厮磨,声音低哑,“再不亲就没机会了。”
喻楠骂他色死了
车内暖气很足,两人在车上玩闹了好一会才舍得下去。
村内石板路较窄,只允许农耕的马车经过,等池牧白和喻楠提着大包小包走到家门口时,杨翠林端着茶杯在门口已经等了好久了。
隔老远喻楠就看到了杨翠林,伸手挥挥,“奶奶。”
池牧白看着她眼里的笑意。
一种少有的、真心的愉悦感。
杨翠林看着两人一起回来,别提心里多高兴,笑着问:“一起回来的?”
喻楠知道老人家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故意说:“就碰到了。”
等跟奶奶打完招呼,池牧白才懒懒道:“不认人了?刚刚行李谁帮忙提的?”
喻楠伸手掐他,杨翠林一副了然的模样,“走走走,快进屋,做了很多菜,小池一起吃啊。”
池牧白拖腔带调地笑,很挑衅地朝着朝喻楠挑眉,“好嘞!”
知道喻楠今天回来,天不亮杨翠林就起床去集市上买菜,忙活一天才做了这么一大桌子,吃饭的时候,杨翠林夹菜的手就没停过,喻楠和池牧白碗里都堆满了。
喻楠笑说,“碗里都找不到饭了哈。”
杨翠林笑着去刮刮她的鼻尖。
也只有在奶奶面前,喻楠才是这副乖巧柔软的模样。
池牧白频频夸赞奶奶做饭好吃,把杨翠林逗得合不拢嘴。
吃饭期间他的电话一直在响,池牧白像是没注意到似的,照样和她们聊天,只是找了个喝水的空隙将手机关了机。
饭后,池牧白将重的行李给她们提上楼后才说要走,杨翠林留他多玩会,池牧白只是笑,“我怕某人不待见我。”
某人:“我才没有。”
杨翠林笑,“我们阿楠,就是嘴硬心软。”
等喻楠给他送出门,池牧白凑到她耳边坏笑,“嘴也挺软。”
喻楠冲他捏了捏拳头,“快走。”
池牧白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晚点来看你。”
看着喻楠进了屋,池牧白才将手机开机,看着满屏的未接来电,他点了支烟,等下一通电话打进来,他才慢悠悠接了起来,“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怒气像是快要冲破手机,“马上给老子滚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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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池牧白走到爷爷家时,别墅里传来池延摔杯子的怒骂声,“你看看他像什么样子!”
林奕婷柔声安慰,“没事的,别动这么大火,身体要紧。”
池牧白低低笑了声,等一支烟抽完才走了进去。
池牧白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一只陶瓷茶杯稳稳落在他的身边,“砰——”的一声,碎片擦过他的额角,鲜红的血液立马滚落。
池延怒骂,“逆子!你妈过生日,你跑去哪儿了?”
外婆哭着,“你干嘛啊!!”
红褐色的血液顺着脸颊滑落,池牧白像是没感觉到似的,说:“什么生日?我只知道明天是我妈的忌日。”
“你!”
池清帆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直到这时,他才上前安慰,“爸,没事,我跟妈都不在乎这些的,一家人和气最重要。”
池延看池清帆这副孝顺模样,肚子里的气更大了,“他要是有你一半孝顺就好了,一半!”
林奕婷立马抬手给他顺气,“我没事的,消消气。”
池牧白就这么站在门口,冷眼看着眼前一家人的温馨和谐,餐桌上的蛋糕蜡烛随着微风摇曳,名贵礼物快要摆不下。
池牧白径直将行李送上二楼,等再下楼时,一家人已经在餐桌上坐好了,外公沉声道:“过来吃饭。”
池牧白跟没听到似的,摔上门就出去了。
身后又是一阵怒吼,“逆子啊!滚出去就别回来了!”
池牧白冷冷扯了扯嘴唇,顺着河边一直走,最终找了个石板椅坐下了。
他烦躁地从烟盒摸出烟,因为生气,双颊随着吸烟的动作小幅度凹陷又起伏,他低垂着眼,眸中情绪晦涩。
腊月二十八是林奕婷的生日,腊月二十九是唐婉青的忌日。
唐婉青去世的前一天,池延还脱光了滚在林奕婷的床上。
唐婉青去世后,池延立马将林奕婷引进门,这个虚伪地在妻子葬礼上哭的眼红的男人,当晚就和刚进门的妻子喝着香槟上/床。
这么多年的情谊,唐婉青硬是一点波澜没在池延心里留下。
这晚,池牧白坐在树下,抽完了大半盒烟,等再伸手没摸到烟时,他才木木地掀了掀眼皮,下一秒,他手指顿住,不远处,喻楠坐着看他,不知道过了多久。
池牧白声音有些哑,朝她招手,“喻简简,过来。”
喻楠在他面前停下,半蹲下来的瞬间,被人拥进怀里,他问:“来多久了?”
喻楠伸手拍了拍他的背,“从你出门的时候。”
杨翠林做了很多腌鱼,池牧白吃饭后忘记给他了,就让喻楠跑着送了一趟。
喻楠刚到老宅时就听到了怒骂声,再然后,池牧白冷着脸跑了出来。
没打扰他,喻楠一直跟了过来,就坐在不远处,陪着他自己消解情绪。
听到这回答,池牧白愣住,他叹了口气,“怎么不叫我?”
喻楠说:“不想叫,又不熟。”
池牧白闷闷笑了声,“又皮是吧。”
不知道怎么安慰,喻楠只是说:“明天我陪你去扫墓吧。”
不可能把这些负面情绪往她身上带,池牧白漫不经心笑了声,“明天的事倒是无所谓,只是我今晚没地方睡了。”
喻楠不吃这套,“就睡这儿呗。”
池牧白张嘴就去亲她。
晚上风大,池牧白怕给她折腾感冒,直接给人送了回去。
到家门口时,屋内灯光打在石板路上,暖洋洋的,池牧白就将人环在阴影处,低着头问她,“怕不怕?”
喻楠摇头。
池牧白轻笑了声,低头吻了下去。
一墙之隔,杨翠林走到院子里打扫卫生,竹扫帚扫地的声音将湿吻声掩盖,悉悉索索的,惹的人心里发痒。
池牧白勾着她的舌尖,“怕不怕?”
喻楠依旧:“不怕。”
“成。”
下一秒,杨翠林的扫地声越来愈近,喻楠明显走了神,池牧白在她腰上捏了下,坏笑道:“张嘴啊宝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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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喻楠陪着池牧白去扫墓。
本来池牧白说太早让她在家里休息,但喻楠坚持陪着一起。
远处的青山被白雾笼罩,田里的青色菜叶上打着白霜,沅水村的墓园就在小溪的东侧。
昨夜下了小雨,道路湿滑,池牧白牵着喻楠,在石板路上小心地往前走着。
留给他说话的空间,帮池牧白把祭祀品送到墓前时,喻楠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
温婉如水。
这是喻楠的第一印象,照片上的人脸小小的,五官精致大气,温柔细腻的江南长相。
池牧白长得像妈妈,眉眼深邃大气,但又多了点他自己独特的痞坏劲儿。
望着照片上的那张脸,下意识的,喻楠想起了喻柏嵩。
同样都是温润的苦命人。
喻楠拍了拍池牧白的肩膀,“我就在这边转转,你慢慢说,不急。”
等喻楠走后,池牧白将墓碑周围的落叶清扫完,上香完毕,他沉默着跪了下来。
看着照片上的人,池牧白心疼地扯了扯嘴角,垂着眸子,说起最近发生的事情——
“妈,好久没来看您。”
“我最近过得还不错,顺利通过了考试,准备留在局里了,工作也还成,最近案子都挺顺利,您放心,没怎么熬夜,外卖吃的也不多。”
“您儿子最近最开心的事儿,就是追到了喜欢的女生。”
“我这人一直对谈恋爱没什么想法,遇到她之后感觉,这玩意儿比想象中要开心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