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很用力,但细节地用膝盖顶着她的膝窝,阚婳失去了着力点,整个人都毫无还手之力地被霍堪许扣腰顶着。
“还跑吗?”霍堪许说这话时,就凑在阚婳的耳侧,语腔懒洋洋的。
阚婳能够感受到霍堪许说话时胸膛乃至喉结的震动,传递到她背脊上时是酥酥麻麻的一片。
经过刚刚的打斗,他的身体很热,很紧实。
但他偏头刻意凑在阚婳的耳尖,不多时那对耳朵的边缘就泛出了比蜜桃更加可口的粉色。
阚婳抿了抿唇,艰难地开口,“有话好好说,我们现在…有点挤。”
片刻后,身后那座炽热的大山离开了些距离。
阚婳松了口气,刚转过身就发现霍堪许根本没走远。
准确来说…是他根本没走。
霍堪许双手就撑在她身侧的墙面上,只留下她转身的余地,整个人几乎像是一头矫健的猎豹或者什么猛兽,俯首望着她,强势的侵略性令人心悸。
“玩够了没,阚婳。”
阚婳原本紧紧地贴着墙壁,听到霍堪许的话时,身体又是无意识轻颤,像是被柔软的羽毛刮过耳廓,细碎的电流刹那间渡过她浑身上下每个神经末梢。
平时被人叫是一种感觉,连名带姓地从霍堪许的唇齿间被念出来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阚婳捂着帽子,弧圆清润的眼睛顾盼了一圈,最后讷讷地憋出了一句,“…她不在。”
霍堪许:“……”
他看起来。
很像傻叉吗?
第44章 第44朵花 “我还以为叫姐姐是情趣呢……
“说吧, 自己摘还是我代劳?”
阚婳有些逃避霍堪许的目光。
等到她鼓起勇气抬眼时,乌润的眼瞳霎时漫起蒙蒙的雾气,瞧起来可怜巴巴的, 声音细细, “…不摘不行吗?”
霍堪许俯视下来, 似笑非笑,“你说呢, 姐姐?”
语调恶劣又散漫。
如果是第一次,霍堪许兴许还会放过她。
但她现在。
劣、迹、斑、斑。
霍堪许抬起手时, 阚婳的身后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下意识偏头躲过了霍堪许的手。
“躲什么?”霍堪许觉得有些好笑, “你觉得在我面前, 你还有逃跑的可能吗?”
话虽如此, 霍堪许还是没有强硬地拽下阚婳面前的帽子。
阚婳的视线不自然地上下游移了片刻, 声音没什么底气,“我、我起了疹子…怕吓到你。”
她只是觉得,这样不好看。
霍堪许微微愣过半息,反应过来后低笑了声,“走在路上被人莫名其妙认作了弟弟我都没怕什么, 你又觉得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
他的笑声自喉咙胸腔间低低震动,传到阚婳的耳朵里却像是什么情人缠绵柔软的呢喃。
霍堪许的手再度落到了阚婳面前的帽子上,阚婳仍然没说话,只是这一次的挣扎却没有那么明显。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女孩浓密卷翘的睫毛不安地颤动, 眼睑不时折过若隐若现的光点,显得楚楚可怜。
霍堪许的喉结下意识上下滚动了一番,又认真地征询她了一次, “可以吗,姐姐?”
阚婳心头蓦地一跳。
她很久没有听霍堪许叫过她“姐姐”了。
之前听着没什么,可现在阚婳一想到霍堪许并不是她的表弟,甚至还大了她一岁,叫她“姐姐”就好像是…调情似的。
这个认知蓦地让阚婳心跳都快了两拍。
她的耳尖肉眼可见地越来越红。
“你、你别叫我姐姐了…我不是你姐姐……”
阚婳说这话时自己都羞愧。
“喔…”霍堪许应声,有意停顿了一会儿,片刻后圈着阚婳的发尾笑了,“我还以为叫姐姐是情趣呢。”
阚婳根本抬不起头,反驳细若蚊蚋,“不是……”
坏心思被戳破的羞愧霎时淹没了阚婳。
多年前的回旋镖终究还是扎到了她身上。
阚婳现在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熟透了。
她的挣扎变得软绵绵,甚至于霍堪许而言,这更像是一种欲拒还迎的默认。
他手指微屈,慢慢勾下了阚婳面前遮挡的帽子。
阚婳下意识偏过脸。
她紧紧地闭着眼,就连唇瓣也忐忑地抿起,紧张可怜得就像是一只等待审判的、湿漉漉的、淋雨后瑟瑟发抖的幼兽。
霍堪许眸色渐深。
那张精致瓷白的小脸和记忆当中的一般无二,只是耳畔和脖颈处都透出令人遐想联翩的诱人粉色。
脸上那突起的点点小红疹并没有像阚婳说的那样可怕,甚至像是一朵一朵的小玫瑰,泛出点点可怜可爱的粉晕。
“很漂亮。”
霍堪许垂眸,认真地扫过阚婳温软白皙的脸庞,最后对上阚婳微微闪烁的视线,“姐姐什么时候,都很漂亮。”
啊啊……
这话…是可以这么说的吗?
阚婳心底呜咽了一声。
她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已经宕机了,脑海里是一片空白,只剩下烧开的水壶跑来跑去。
虽然校医院的空调打得凉爽,但阚婳被囿在这方寸之地,只能感受到身上的热量雾一样的围绕着,体感再这样下去,她马上就要烧起来了。
阚婳抬眼望他,有些小委屈,又有些小不解,恹恹不乐道:“长你脸上就老实了。”
“……”
霍堪许垂下眼,郁挺的睫下拢着显而易见的笑意,忍俊不禁道:“好啊,都长我脸上呗。”
可恶。
这么漫不经心的语气真的会让她觉得她脸上的疹子是什么无足轻重的小东西啊!
阚婳撇开眼,没说话。
霍堪许单手撑着,右手将蜷在阚婳脖颈处的发尾勾了下来,“晚上散步,来不来。”
“不…太…想……”阚婳怂巴巴的,扭扭捏捏想要拒绝。
“架子这么大,那我去接你?”
阚婳睁大了眼睛,“什么?”
“我说,我来接你,或者说——”霍堪许懒洋洋地说出于阚婳而言是惊天霹雳的话,“我会在你宿舍楼下等着,一直到你出来为止。”
阚婳心底的烧水壶已经开始尖叫了。
她强装镇定地低下头来,“这样不好吧……”
霍堪许微微弯下腰,漆黑的眼瞳盯紧了阚婳的,嘴角轻勾,“那姐姐说,怎么样比较好?”
“……”阚婳不说话了。
这是道德绑架吧?
这绝对是道德绑架吧!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阚婳小声地抗议,“你这是强买强卖……”
“喔…”霍堪许重新把人抵上了墙,“原来这叫强买强卖,那姐姐知不知道亲了就跑是什么罪名?”
太近了太近了!
阚婳心中警铃大作,满脑子都是霍堪许那张逐渐逼近的脸,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好了好了我同意!”
“我同意了,我不跑了还不行嘛…”
霍堪许松开她的时候,阚婳的双手还弯折在胸前,脑袋却已经快埋到胳膊下面去了。
俨然一只被羞愧淹没的高道德感小烧水壶。
等阚婳晚上回到寝室的时候,岳帅盛的事情已经在校友圈里传开了。
“真是不讨不知道,一讨吓一跳,原来有很多女生都被岳帅盛私信骚扰过。”胡乐然怒气冲冲地审判,“尤其是我们申大今年的新生,他仗着对方人生地不熟,坑害了好几个像婳婳这样的女孩子。”
“婳婳算是运气好的,和他刚到了底,还有几个女孩子被他骗完又被几个教官骗。”桑晓手上平板、电脑和手机齐上阵,吃瓜吃得一停都不停,“据说岳帅盛和好几个编外教官都有关系,负责把女大学生牵线给他们认识,还威胁他们和军训成绩挂钩,真是坏得很。”
军训成绩算入申大保研的综合分,不出意外的话,想要保研的学生起码得保证不在军训成绩上拖后腿。
齐竹悦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在里面听着胡乐然和桑晓一路从百草园骂到了三味书屋。
她当过两年的义务兵,也算是对里面的人素质高低看得比较透彻,“不要因为那一身军装对男人有任何滤镜,这个世界本质就是鱼龙混杂、良莠不齐的,军人队伍也不例外。”
今年两校一起军训,是以教官队伍除了中航以前常合作的军训基地外,还另外对外招募了一批教官,没成想竟然闹出了这样的丑闻。
岳帅盛的事情在校友圈里的事传播得太广,这个晚上有关他的帖子几乎是一呼百应,都顶出“沸”的标志了,管理员才出于论坛生态考虑删帖。
但上面的内容早就被学生们截图到小红书发帖传播,最新消息甚至炸出了岳帅盛老家的未婚妻,未婚妻发帖表示明天一早就直接闹去他家,保管把他在学校里做的丑事宣传得沸沸扬扬,让村里的人都知道他是个脏东西。
“还得是咱们霍教官,行侠仗义,简直是我的拳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