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透过镜子看身后的费利克斯,费利克斯同样也透过镜子去看她。
两人就这么隔着镜子对视。
大约是受房内灯光的影响,加上二人此刻的穿着,落地镜成了画框,而他们,则是其中的一副油画。
姜月迟虽然一再否定费利克斯的内在和三观,但对于他的外在。
她实在找不出任何可以被指摘的地方。要不怎么说上帝不公平呢,什么好的都给了他。
即使他没有这么高的起点和出生,就算是靠出卖美色也照样能够成为首富。
费利克斯从身后抱她,双手搂住她的腰,头低着,埋在她的颈间。
在他抱上来的瞬间,她明显有片刻的僵硬和心跳加速。她认为这很正常,这是正常的身体反应。
姜月迟,这很正常,换了任何一个男人这么抱你,你都会心跳加速。
嗯……好吧,她显然不会让其他人抱自己,
他高高大大的,尤其是在姜月迟的衬托下。
两人的体型差格外悬殊。
他那么宽的肩膀,那么长的腿,哪怕是穿着高跟鞋的自己,在他怀中仍旧像个发育不良的小孩。
“嗯,是胖了点。之前这里平平的,一点肉也没有,每次都能看见我的形状。”他隔着裙子的布料在她腹部摸了摸。
很轻的笑,气息喷洒在她耳朵上,有点痒。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说话时,冰冷的唇从她耳朵上擦过。
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
姜月迟仿佛受到惊吓一般离开了他。
费利克斯顺势松开手,整个人有种从容的优雅,如此随性散漫。上扬的唇角似笑非笑。
现在的爱丽丝让他觉得可爱。他说过的,他喜欢狡猾的她,有点心机,但又十分拙劣。伪装的再好也能让他一眼看穿。
隔壁的动静在此刻突然变大。
“Seven,用力,啊。”
姜月迟开门的动作瞬间僵停,她难以置信地回头去看费利克斯。
后者早就从僵愣中恢复到往常的风轻云淡:“看我做什么,她叫的是Seven,不是Felix。”
“Seven他.....是我知道的那个人吗?”
费利克斯耸肩,无所谓的语气:“谁知道呢,你要是好奇可以亲自过去鉴定一番,说不定他们还会热情地邀请你加入。”
她几乎可以断定就是她知道的那个Seven。
“可他有老婆了,而且还有孩子!”
“那又怎样。”他重新坐下,看上去无动于衷。
显然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
姜月迟咬了咬牙,这些该死的洋鬼子不光没有道德三观,甚至连最基本的忠于婚姻也做不到。
她的无差别扫射成功造成费利克斯的情绪波动,他皱着眉:“现在在隔壁操人的是我吗?”
姜月迟说:“你之前亲口说过的,就算结婚了也会出来偷情。”
“我说什么你都信?”他冷笑,咬字发音有些重,“那你应该也记得我的后半句吧。”
姜月迟当然记得,他不许她结婚,让她等着他随时去找她偷情。
“你身边根本就没有正常的感情,每一段都是肮脏不堪的,所以你的感情也一样!”
费利克斯不断地深呼吸,竭力控制自己宛如火山喷发一般不断外泄的情绪。
最后还是掏出一根烟点上,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手抖得厉害。以至于那根烟点了好几次都没点上。
好啊,好得很!现在他妈的全世界的外国人偷情都能算在他头上!!!
费利克斯将舷窗推开,眼神阴翳地看着外面的夜色抽烟。
抽得凶,烟雾在肺里走了一圈又出来。要是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将她按在墙上脱掉裤子直接后ru她!
让她除了喘息再也发不出其他声音来。
这样就不用听她的嘴里说出那些令人烦躁的话了。
姜月迟倒是想要一走了之,可隔壁的动静实在太尴尬了。她虽然厌恶Seven的此番举动,但也不想闯入到了别人的婚姻中去。
兴许阿黛尔早就知道他在外面乱搞,但还是为了家庭为了Bill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费利克斯的烟抽完了,隔壁的动静却还没停。
他们似乎还要很久。
这样的淫乱的场合让姜月迟频频走神,总想起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费利克斯……嗯,他们之前好像也有过类似的姿势。她嫌后背撞的太疼,他会放一个枕头在后面垫着。
她认为物以类聚,尤其是看过那盒赛文和费利克斯一起殴打同学的录像带后,她坚信赛文从学生时代开始就是费利克斯最衷心的狗腿子。
不然以这人的性格,压根就不会同意去当Bill的教父。
看他平时对待Bill的态度,兴许也只把Bill当个宠物而已。
就像他养在牧场里的那几条狗,兴致来了就扔根骨头逗一逗。
姜月迟看向他的视线成功激怒了他:“是他妈我把他的几巴放进别人体内的吗?!”
久违的中文。
姜月迟没说话,她又低头去整理裙摆上的蕾丝了。
她又不是真的想死。
现在是在船上,除了他,任何人都有可能“失足”掉进海里。
她可不想成为这个倒霉蛋。
隔壁的女人又开始嚎叫了,进展似乎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
姜月迟干脆直接用手捂住了耳朵。
或许是她刚才的冷漠,以及此刻毫无掩饰的嫌弃表现彻底刺痛了他。
费利克斯黑这一张脸开门出去。
她只能感受到他身上源源不断的低气压,再然后,她听见隔壁的房门被猛地踹开。
随着女人被吓到的尖叫,以及男人带着一点惊慌的声音。
费利克斯愤怒的声音显得尤为清晰。
“搞完了吗?搞完就他妈滚!”
此刻演奏的交响乐团是从德累斯顿专门聘请来的,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
众星捧月的Bill正被她那群干妈轮流抱着哄,就连阿黛尔也一脸笑意地站在旁边。
整个画面异常和谐。
但想到刚才那一幕,姜月迟就莫名有些心酸。
她一直认为婚姻就应该是忠诚于一人。
如果她结婚了,她会对丈夫对家庭负责。
她想,那些洋鬼子们根本就不懂得这些。不,应该是说绝大部分的男人都这样。
所以她才会试图去驯服他,不然的话,以后婚后她需要面对的就不止是小三小四了。
恐怕得有一个部队那么多。
该死的有钱人,连找情人都可以随心所欲。
赛文临到最后关头突然来了那么一下,差点痿了。花费了很长时间才将自己重新整理好。
他也不知道费利克斯到底怎么了。
这人虽说是个阴晴不定的人,但他的情绪很少直接挂在脸上。
最起码像今天这样毫无征兆的暴怒是完全没有的。
Bill一看到他就冲过来要抱抱。赛文蹲下将他抱在怀里:“怎么还不去睡觉。”
他摇头,说不困。
声音稚声稚气。
阿黛尔也朝这边走来:“我抱他去睡吧。”
赛文低头在她脸颊留下一个吻:“辛苦了,早点休息。”
阿黛尔那张精致好看的脸上浮出朵朵红晕。
姜月迟看着这一幕,再次联想到刚才的场景。
她不由得有些反胃恶心。
或许赛文是喜欢阿黛尔的,但这并不妨碍他gan别人。
费利克斯一定也是这样的人。
不,他甚至都不会有赛文这样的感情。
想到这里,她的不满便更多了一些。
而被她在心中腹诽的人,此时正百无聊赖地靠着调酒的吧台站着,手指不停地摩挲手中那只金属打火机。那双深蓝色的眸子淡淡的瞥向当事人。
随着他漫不经心的动作,幽蓝色的火光时亮时灭。
不知是谁掉了枚耳钉在他脚边,此时弯腰去捡,低下身子,宽松的领口敞落,里面居然是真空的。
如此大费周章的举动,男人却看也未看一眼,抬脚将那枚耳钉踩烂。
“再不滚,接下来就到你了。”
对方立刻明白,看了眼被踩烂的耳钉,灰溜溜地离开。
姜月迟恰好看到这一幕。
看吧,他就是这样的人。不折不扣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