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太忙了,太忙太忙。想要摆脱贫穷的现状,她唯一的出路就是努力学习。
她不敢松懈。
和米兰达的联系是从那天起变得密集起来的。
上司得知她和米兰达之前在同一所公司工作过,希望由她来负责对接。
“这次的项目对我们公司至关重要,你一定要巧妙利用你和Cooper女士的关系。”
姜月迟很想告诉她,自己和米兰达的关系其实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去。
并且,米兰达绝对不是会被私情影响工作的人。她本身就是一个非常理智冷淡的职业女性,更何况如今她正在学习和模仿被她视为上帝一般的Aaron先生的办事风格。
这人更是做事不留情面。他或许会看私情,但他的看私情是看在和你熟悉的前提下,会更方便搞垮你。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费利克斯是纯坏。
但从商人和资本家的角度出发,在他的员工和下属眼中,有这样的一个极具事业性和头脑的上司,这是一件多么有安全感的事情。
不过上司显然不想听她说这么多,摆摆手便让她离开了。
为了留住这份工作,姜月迟开始了隔三岔五和米兰达进行早晚的问好。
米兰达基本都会回,不过回复时间总是很晚。
直到某一天,这样的问候终于起到了作用,米兰达告诉她,有一场企业之间的交流将在埃德号上举行,询问他们公司有没有意愿参加。
到时候会有项目招标。
不过形式肯定和平时的有所不同。
姜月迟清楚,之所以选在船上,是因为海上的约束更小,可以进行更加隐秘的交谈和交易。
这些事情她都是从费利克斯身上学来的。他有很多生意都是在船上举行。
他有多艘轮船,甚至还在世界各地拥有许多个私有码头。
鲁斯洲码头停泊着的超级游艇至少有十艘都是他的。
至于其他的,多数都有名有姓,属于上网随便搜搜就能找出来。
毕竟那些有钱人总是占据各种极具权威的财富榜单。唯独一部分的超级游艇,翻遍的了网络和那些榜单,都找不到出处。
费利克斯对这种无聊的榜单没有兴趣,名声太大反而会妨碍到他。
他需要的是一个没有任何阻碍的‘狩猎场’
“那...方便过问一下,到场的都有谁吗?”她想问的其实是,Aaron先生会去吗。
这是她更关心的话题。
米兰达无疑是聪明的,否则也不可能被费利克斯留下。虽然以姜月迟对费利克斯的了解,他对于米兰达绝对从未想过要重用。
毕竟她的那点聪明在他看来不值一提。
“Aaron先生应该也会去,他需要在轮船上进行一些工作。”
“我……”
米兰达打断她:“你会去的,对吧。爱丽丝。”
以米兰达那个冷淡的性格来看,她不可能关心姜月迟的行程。
唯一能够说得通的,就是有人吩咐了由她来做这件事。
能直接命令米兰达的,应该只有一个人了。
姜月迟微笑着点头:“当然,我当然会去。”
事情发展的和姜月迟所想的一样。
她的房间被安排在了费利克斯的隔壁。她换衣服的时候才注意旁卧室旁边竟然有一扇门。
好奇地走过去,将门打开。视野顿时变得开阔起来。
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从女佣的卧室进入了国王的寝殿。
平心而论,她的房间已经是最高配置了,所以当她看到自己被安排住在这里时,心里居然短暂地庆幸了一下自己和这艘轮船的主人存在着一些见不得光的关系。
能被赋予特殊优待。
可费利克斯的房间简直豪华地超出她的想象。
男人似乎并不诧异身后的门会被打开。以爱丽丝那个丰富的好奇心,她迟早会打开的。
沙发正对着的墙壁上,由好几块硕大的液晶屏拼成,每块液晶屏上方都被切分成了无数个小格子。
正实时播放着轮船每一处角落的景象。
西装革履的男性,此时正坐在沙发上,从容不迫地观看着这些监控。
姜月迟刚上船就先来到自己的房间放行李,还没来得及去这艘有十几层楼高的轮船上好好欣赏过。
里面的设置居然如此齐全。
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大型赌场。
那只搭放在桌边的手,夹着一支深褐色的雪茄,黑色的腕表,指针指向了十。
这种极具攻击性的气场,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变得低了。
男人一米九的身高,哪怕坐下,沙发的靠背仍旧遮掩不了太多。
量身裁剪的西装马甲与衬衫遮蔽了他宽阔的肩背,但仍旧能在他一举一动间,看清蛰伏在衬衫之下的肌肉。每一寸,每一块,都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姜月迟不清楚自己是因为什么才放缓了呼吸。
直到男人放下雪茄,回头看她。
她的呼吸和心跳同时被提到最高频率。
这张脸无论何时看到,都一样的让人失语。
只能用艺术品来形容。博大精深的中文也找不到适合他的形容词。
半个小时后,房间内的气温已经升高了。
因为费利克斯调高了室温。
“是你将我的房间安排在你的隔壁?”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她:“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呃...”
原来是找她算账来了。
“我最近很忙。”
他冷笑:“忙着帮你的同事们跑腿买咖啡?还是忙着维修那些坏掉的打印机?”
她说:“我是实习生,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他的后背重新靠回沙发上,整个人呈现一种放松的姿态:“你最近变得更加狡猾了,爱丽丝。”
姜月迟认为自己并不是狡猾,她只是从他身上学会了一些心机罢了。并且这些和他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我说的都是真话。”
费利克斯点头笑笑:“是,混着假话的真话。”
“……”
姜月迟认为现在不是谈话的好地点和好时机。
在这里,他甚至不需要收敛的他的气场。
姜月迟毫无胜算。
他如果真的想对她做点什么,她的裤子他可以很轻易地脱下。
于是她转身想要原路返回。但费利克斯显然是铁了心的要留下她。
他的手只是轻轻一拉,她便被那股难以抗拒地力道带到他的腿上坐下了。
“怎么能这么狡猾呢,爱丽丝。忽冷忽热和谎言已经变成你的特点了。”他微笑着提醒她。
姜月迟叹气:“可是我也才二十四岁,我人生中至关重要的四年都给了你。这些本该由你来教我的,费利克斯教授。”
她将所有的问题都推到他的身上。
本来嘛。她的狡猾都只针对他一个人。
她的本性仍旧是乖顺的,只是面对这样一个强大的敌人,她不得不学‘坏’一点。
他单手撑着额骨,坐姿懒散,眼神冷静:“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现差错,我似乎教过你,爱丽丝,我不止一次让你诚实一点。”
她顿了顿:“可能是我不够聪明。”
他冷笑,伸手去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看自己。
委屈什么呢,这个狡猾的骗子。
又开始PickupArtist他了。
如此近的距离,姜月迟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很淡很淡的某种草本植物的味道。
“我知道你又要骂我蠢货,对吗?”
“不擅长说真话,却擅长虚伪的说出这些假话来骗人?”他笑着抚摸她的嘴唇,“你不蠢,你只是比较该死。”
“如果我死了,世界上可能只会有两个人难过。”
他挑眉,优雅的冷笑:“愿闻其详。”
“你最近的中文进度真的很快。”她夸完他,告诉他答案,“你和奶奶,世界上只有你们爱我。只剩下你们了,最爱我的人。”
“是吗。”面对她的投其所好,他显得无动于衷,盛了红酒的酒杯在他手中轻轻晃动。他的手指也完美的像是艺术品,无论是修长的骨节,还是覆盖在上方的肌肉与冷白的皮肤。
甚至连晃动酒杯时,手指关节活动的频率都显得如此优雅迷人。
“如果让你的朋友听到这些话,他们应该会后悔结识了你。”他挑眉,“米兰达,对吗?”
姜月迟从他的怀里坐起来:“你终于记得她叫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