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就得再往前推两个小时了。费利克斯只是一会儿没在,出去接了通电话,丹尼尔发现了落单的爱丽丝,开始喊叫:“谁把她放进来的,这只肮脏的死老鼠。”
然后就是接完电话进来的费利克斯刚好瞧见了丹尼尔让保镖将她扔出去的一幕。
最后丹尼尔是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进行的订婚宴。
“嗯。”费利克斯看着怀里像婴儿吃奶一样的爱丽丝,纵容地抚摸她的发顶,“你想为他说话?”
她摇头,将含在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我只是觉得,你可以在订婚结束之后揍他。”
费利克斯看了眼被吃的脏兮兮的胸口,眉头嫌弃地皱了起来,拿来纸巾让她擦干净。
“有些时候你遭受的苦难让我觉得是你活该。”
她抿了抿唇,其实她早就想好了,在订婚结束后,立刻去和费利克斯吹枕边风,让他狠狠揍丹尼尔一顿,但没想到他的执行力这么快。
她低着头不说话,男人的手放在她的下巴上揉了揉:“又委屈了?”
他最近对她的耐心前所未有,仿佛是将前二十八年的全部耐心都分到了现在,给了她一个人。
“你早点来美国,巴黎圣母院恐怕也不会被烧。”
她顺势跨坐在他的腰上,委屈不已:“我只是不希望你和你的弟弟闹的太僵。”
他调整坐姿,让她坐对地方,隔着单薄的裤子,感观明显。
他被蹭爽了,语气也缓和许多。
“怕我们闹僵?”他嗤笑一声,“丹尼尔十岁那年被我绑了挂在深山老林里,最后还是老头子派直升机出动将他找到的。不过他也没好到哪里去,被毒蛇咬了,再医院躺了一个月,身上的血几乎换了一半。”
吓到姜月迟的不仅是这番话,还有他说出这番话时的语气,散漫随性,显然并不当一回事儿。
“为什么?”她冷汗直冒。
“为什么?”他单手搂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似乎在回想,“忘了,应该是做了什么让我不开心的事情。”
这么严重的一件事被他如此轻飘飘的一笔带过。
看来他从小就是这种性格。
对别人苛刻,对自己宽容。
她开始害怕,万一那天自己也做错事情惹得他不快..
费利克斯几乎是立马就看穿了她的内心所想,他笑着告诉她,并抚摸她的发顶,像父亲抚摸女儿那样:“不会,爱丽丝。你只要乖乖的。”
哪怕她不乖,他也无法做到像之前那样。
他很擅长通过拿捏人性的弱点去彻底控制一个人。
拥有权力的最看重名声,拥有财富的最在意利益.....
只要稍微运作一下,就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跪在自己面前当狗。
果真是风水轮流转,如今转到他这里来了。
有一种手术可以让他彻底忘掉爱丽丝,这样他就失去了唯一的弱点。
但费利克斯并不打算这么做。
爱人的感觉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爽,又痛又爽。就像是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将他的皮肤一点点剥离,再挑出埋在皮肉里的筋脉。
他没吸过毒,但他确信,爱人的感觉比吸毒还要爽,还要难以戒掉。
想要无时无刻和她在一起,想剖开自己的胸口让她住进来,想要吃掉她的心脏,让她和自己融为一体。想将她的血液通过静脉注射进自己的血管里,想永永远远地将自己塞入她的体内,不拔出来。
原来当恋爱脑的感觉这么爽。他总算明白之前那些蠢货为什么宁愿放弃一手打拼出来的资产也要换取家人的平安了。
当时他觉得他们都是些目光短浅的蠢货。
可是现在,他无法将自己代入进去。
万一有人拿爱丽丝的性命来威胁他.....他或许真的会疯到放弃自己的一切去换她。
费利克斯将她抱紧了:“白天带你去的那个牧场,还记得吗。”
姜月迟点头:“记得,怎么了?”
“可以将你养的那条狗寄养在那样。它是烈性犬,需要足够的活动空间,爱丽丝,它一旦发狂起来,你拉不住它的。”
那里的牧场的确很适合用来养这些运动量需求大的狗。可姜月迟不得不反驳他的话:“‘费利克斯’很乖的,它永远不可能发狂。”
他如今已经能够无视这个名字了。
“畜牲始终都是畜牲,没有‘永远’一说。”
他知道爱丽丝很有责任心,她总是将一些没必要的美德看得很重。
于是他重新换了一个切入点:“万一哪天它咬到路人怎么办,你能保证你可以拉住它吗?”
果然,她开始迟疑。
它如今还小,个头不是很大。等到它成年之后,体重很有可能会超过她。
费利克斯顺水推舟地继续劝她:“所以将它放在我那里很合适。会有专门的饲养员喂养它。”
费利克斯家里那个牧场很大,她每次来陪他回来,早上吃的牛奶鸡蛋,晚上的烤羊排和煎牛排,全都来自他家的牧场。
肉质很鲜嫩,说明喂养的很好。
“那你们会吃掉我的狗吗?”她还是不太放心。
“当然不会。”见她动摇,他继续加码,“只是寄养,它还是你的狗,你可以随时去看它,或者远程查看监控,庄园内有几千个摄像头。如果运气好点,你或许还能从摄像头里看到正在洗澡的我。”
她当即就瞪大了眼睛:“摄像头还能...看到你的房间?”
“当然不能。但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单独在我的浴室里放一个。”他靠近她的耳边,暧昧地吹了口气,“只有你一个人能看到。”
姜月迟立刻就拒绝了。以费利克斯这人的性格,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她真的害怕他会在浴室内放一个摄像头。
万一哪天视频流出了怎么办,她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费利克斯显然并不在意,他耸了耸肩:“就算视频流出也是我的责任,不需要你来承担。你想要吗?”
怎么看起来,是他自己更想这么做。
姜月迟还是摇头。
他丧失兴致地收了笑,重新回到刚才的那个问题上:“想好了吗,将它寄养在我家。”
她不解:“可你为什么要替我养它?”
他可不是什么热爱动物的大善人。
男人胸前溢出一声轻笑,衬衫半敞,随着他的笑,胸前起伏的肌肉轮廓性感又勾人。姜月迟眼睛都看直了。
但她还是注意到他眼底的笑渐渐变了味。他靠近她,舌头在她纤细的脖颈上游走。舌面贴着她的脖子,像狗舔人那样舔她。
“它不离开,怎么将我的位置空出来。”
有一瞬间,姜月迟觉得自己的耳朵真的失去了它的功能。
她好像短时间的失聪。那是血液流动过快导致的。身体的自发反应,察觉到危险,身体开启了保护机制,肾上腺素飙升。
“有一条现成的狗了,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喂养它。”
第60章 驯龙
◎daddyMom◎
自从那天和她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她的狗就暂时寄养在了他家的牧场。
当然不是为了给费利克斯腾位置,而是她思考再三,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
杜宾本来就需要大的活动空间,她平时带它出门遛狗的时间又非常有限。费利克斯家里的牧场她去见过,很大,非常大。
她仍旧觉得他的那句话不具备真实性。
太梦幻了,所以显得虚假。
那几天一直刮大风,南边起了大火,烧了很久,整个天空都雾蒙蒙的。
刚好姜月迟的房子就在南边,马上就要烧到她这里了。
于是在种种不确定的因素促使下,姜月迟不得不暂时搬去费里克斯家里短住。
她非常感谢他收留了自己,但还是提前拟写了一张合同。
第一条——性爱需要经过女方同意,且男方不能在女方睡着后随意进入她的房间,并进入她的体内。
至于第二条,一次时长不能超过一小时。
这已经是她的体力极限了,一小时内她能拥有一个舒适的体验,一小时之后,她所收获的只有红肿和酸痛,和第二天直不起来的腰,以及并不拢的腿。
费利克斯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那份她手写出来的合同,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随后笑了:“一个小时,我打飞机都不止一个小时。”
她惊于他为何能把话说的如此直白,他笑了,话里带着轻嘲:“我们洋鬼子的字典里没有婉转这个词语。”
“……”她沉默不语。
无论是称呼,还是这句话,都是她曾经用来在心里偷偷吐槽他的。想不到他全都知道。
但他还是拿起笔,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利落优雅的字迹,和他本人很像。
那份合同一式两份,姜月迟宝贝般的收了起来。
费利克斯看到她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宠溺地笑了笑。
回到熟悉的地方,又看到熟悉的朋友。
——米歇尔。
原本她是打算干完今年就回国结婚的,但因为一些原因,她选择退婚。
其实姜月迟和费利克斯也有很温情的时候,只是姜月迟总是记不住这些。费利克斯坏的一面带给她的冲击力太强了,人的大脑总是会优先将这些保留下来。
米歇尔永远记得,爱丽丝有一次感冒,Aaron先生一晚上没睡,在旁边照顾她。
她半夜说梦话,口渴,他倒了杯温水,用吸管喂到她嘴边,哄着她喝下去。
虽然这么说有些老套,更像是会出现在一些烂大街的影视和小说中的台词。
但事实如此,Aaron先生从未如此有耐心过。一位稳重成熟的年长者,第一次将自己的温情给予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