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停在车前,西装革履的保镖拉开车门,他弯腰低头,坐了进去。
自动感应系统打开,车顶在黑夜中宛如星河。
外套上车后就脱了,被随手扔到一旁。
司机毕恭毕敬的询问他去哪儿。
到嘴边的地址停了一瞬,他看了眼车窗外被风吹到几乎倒塌的荒芜野草。
想了想,报出一个只听名字就与他身份气质极不相符的地方。
——和谐家园小区。
也因此,司机顿了一顿。
但既然对方发了话,自己只能遵从,没有插嘴的份。
今天讨论会结束的晚了些,师兄担心她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坚持开车送她回家。
姜月迟不想在大晚上还去挤公交,于是就恭敬不如从命。
车停在前面,想着待会开进来了不好倒车,于是两人下车走了一段。
边走边闲聊,师兄聊起上次的实验数据,她叹气,那简直是一次失败的尝试。
师兄笑着安抚她:“都这样,习惯就好。”
走出路口,就能看见她所居住的小区了,隔着一条马路,穿行斑马线就能到达。
姜月迟的脚步因为视线而顿住。
在远离路灯的地方,男人正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车。
他估计来了有一会儿了,身上渗透着一种属于中国北方冬夜的寒气。
男人的视线如同锋利的利刃一般,割破黑夜看向他们。
姜月迟的脚步因此顿了顿,
师兄问她:“认识?”
对方看上去不像那种不三不四的流氓。反而气质儒雅出尘到明显与这个平价小区不符。
姜月迟点头,和他道谢:“师兄,谢谢你送我回来,就送到这儿吧。”
师兄点头,想了想,还是轻声说了句:“需要帮忙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
师兄走后,姜月迟朝费利克斯走去。
其实也不是朝他走去,而是她回家要经过那里,他的车就停在小区楼下。
费利克斯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深蓝色的眼睛带着淡淡嘲弄的笑:“那就是你新找的狗?他看上去像刚做过绝育手术。”
姜月迟微微抿唇:“你说话别这么难听,他是我师兄,是我尊敬的前辈。”
她毫不遮掩的当着他的面维护别人,成功让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说出口的话也愈发难听。
他笑着点头:“这么维护他,看来你才是他养的狗。”
姜月迟一口气提不上来,最后还是跳开了这个话题:“你怎么来了?”
她现在可以百分百确认,费利克斯没打算真的对她做什么。
小区楼下就是马路,时不时有车辆驶过,费利克斯不动声色的攥着她的胳膊,将她拉到里面。
似笑非笑道:“想过来看看。不过我出现的好像不合时宜,打扰你给别人当狗了。”
她在心里骂他,洋鬼子缺大德,嘴巴毒,不得好死。
兴许是该死的西北风,刮的她脑子发蒙。
她神志不清脱口而出一句:“那你来的正合时宜,刚好可以给我当狗。”
说完她就后悔了,悔到想要一口咬断自己的舌头。
因为费利克斯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难看。
她以为费利克斯会原地弄死自己。
但是——
两个小时后。
姜月迟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又干到一块去的。明明刚才还在为谁给谁当狗的话题上纠缠。
可能是身体早就习惯了他,看见就会忍不住分泌出巴氏腺液。
她想起好友对费利克斯的评价。
——一看就知道生育能力很强,很能干。
做为公司新任CEO,赴任一个多月,他终于出现在了公司。
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他那张脸不陌生,在国外的新闻采访中出现过几次。
华尔街声名大噪的美国人,如今来了中国。
是盯上了中国市场,还是想要帮忙提高中国的GDP?
“董事们都快乐疯了,前阵子举着横幅在公司楼下闹的股民也安了心,甚至连狂跌的股价也一直在往上涨。”好友在电话里语气兴奋的告诉她。
而让一个气数将尽的企业完成力挽狂澜的逆袭,仅仅只是因为费利克斯露了一面。
好友也只是在远处侥幸看到一眼,没办法,他周围的人太多了。
主角总是瞩目的,那些董事和股东跟在他身边,还有他自带的精英团队。
据说是从美国直接调来的。
好友可惜,当时忘了拍照片,不能让沉浸在各种实验和数字海洋中的姜月迟一起欣赏。
真的帅到合不拢腿。
外国人的身材简直绝了,他在人群之中就是鹤立鸡群。那个气质和气场。
但是苦于词汇量稀薄,没法描述出他长相万分之一的好友,只能汇总成一句话。
——一看就知道生育力很强,很能干。
是个宽泛但又精准的形容呢。
姜月迟被他单手抱着,他充血后发硬的腰侧肌将她娇嫩的大腿内侧硌得生疼。
她头晕目眩的想着,他应该去当长跑运动员,因为他真的很会冲刺。
“哥哥,歇一歇,我不行了。”
她拍拍他的手臂,哭着哀求道。
第25章 驯龙
◎姜月迟!!!!你真他妈好啊!!!!◎
好友打来电话抱怨,最近通话的内容总是离不开这个新任CEO。
据说对方丝毫情面也不讲,大刀阔斧的裁员,就连董事会那些元老也裁去不少。
“上任BOSS虽说犯了点刑法上的罪,但好歹还知道尊老爱幼。他倒好,说裁就裁。”
好友语气里满是埋怨,全然忘了自己前几天刚夸过他。
姜月迟在心里默默吐槽。
中国的道德标准束缚不了洋鬼子。
他不害人就该烧高香了,别指望他能有什么优良品德。
好友埋怨完了,反过来关心她:“怎么感觉你声音不太对,感冒了?”
姜月迟拿起水杯喝着刚泡好的生姜水:“有点发烧。”
“需要我去看你吗?正好明天周末。”
“不用,你这几天不是还要赶论文吗。”姜月迟笑了笑,“不用担心我,忙完了再约。”
她的确有点发烧,她觉得应该是这两天太激烈导致感染了。
半年没见,费利克斯令她吃不消。积压了半年的存量,全让她一个人承担了。
她两天没从房间出去。中途物业过来敲门,是提前预约好的,过来修水管,姜月迟只能假装家里没人。
毕竟满屋子的石楠花味,是个正常男人进来都能立刻察觉出里面发生了什么。
偏偏在接电话的时候费利克斯还在恶意顶撞,她咬着牙忍耐,人都差点晕过去。
最后去咬他的肩膀,力道大到差点将那一块肉给咬下来。
今天早上他离开的时候穿着衣服,也看不清伤口是怎么样的。
但洗漱时他没有用到左手。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稍微得到了平衡。
一报还一报。
他把她搞到发烧,她把他的肩膀咬伤。
师兄见她中午没去吃饭,过来给她送饭,看菜色不像食堂的。
师兄解释:“是我做的,一个人吃太浪费,所以分成了两份。”
姜月迟其实不太能坦然地接受别人的好意,她觉得好应该是相互的。她对这位师兄仅仅只保持着学习上的联系。
“不用这么麻烦的,我点外卖就行。”
“外卖不干净。”师兄抽出筷子,递给她,“吃吧,不然就只能倒掉了。”
姜月迟想了想,还是接过筷子,和他道谢。
师兄叫单(shan)温,人如其名,非常温吞的一个人,说话温吞做事也温吞。
饭菜出乎意料的合胃口,她眼前一亮:“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