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一边跑一边大喊:“师父!师父!你快出来!”
“我给您找到师父了!”
“兔崽子!你胡说八道什么?”一道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屏幕外响起。
小道士乐呵呵地说:“师父,您不是说做千阳大师的徒弟我还不够格,您这样的才勉强可以吗?”
“那是自然。”老道士语调上扬。
“那您快过来,我给您找着师父了!”
第67章
【哄堂大孝。】
【师父,你珍惜一下,这么孝顺的徒弟不多见了。】
【哈哈哈我在屏幕前笑出了猪叫。】
【我怎么觉得这小玩意儿在公报私仇?】
“兔崽子!你再给我说一遍!”老道士顿时怒从心起,挥起拂尘就朝他追了过来。
“找死!”
“哎呦!”小道士挨了一拂尘,吃痛地往后跑,“师父,您打我做什么?真的、真的!不信你看啊!”
“我看你是想吃竹笋炒肉了!”
老道士腿脚麻溜得很,三步并做两步追了上来。
“让你目无尊长!让你以下犯上!看我不打死你!”
“哎呦!哎呦!哎呦!”
看得出来,师徒俩平日就是这么鸡飞狗跳的。
千阳看够了戏,清了清嗓子,“你好,我是千阳。”
忽然,镜头中的老道士动作一下子顿住了。
“千、千阳大师?”
小道士捂着屁股说:“我都跟您说了,非不信,还打我一顿。”
小道士委屈巴巴地举起手机,控诉道:“千阳大师,您千万别收我师父,我看大师兄就很好,干脆让我拜他为师吧!”
“啪!”老道士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没好气地,“起开!”
“噢……”小道士揉了揉后脑勺,不情不愿地将手机给了自家师父。
老道士整理了一下仪容,“千阳大师您好,贫道是无穷观的张玉。”
千阳颔首道:“张道长你好。”
张道长神情变得紧张起来,说道:“千阳大师,您别听他胡说八道,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没想真的……”
千阳表示理解,“我明白,你这样年纪的人喊我师父,我也挺不自然。”
“啊?”张道长愣了一下,神情肉眼可见地失落,“您说得对,您说得对,我这样年纪的人,怎么能管一个小姑娘叫师父呢。”
一边说,他还一边低下头,叹息道:“是啊,我这一把年纪,和你们年轻人怎么能一样呢。”
千阳:“……”
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好家伙,这哪里只是随口一说。】
【噗哈哈敢情这位道长真的想拜千阳为师啊?】
【千阳:不知道,莫名有点愧疚。】
【千阳想起这段对话,半夜都得坐起来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师父,您叽里咕噜说什么呢?昨天还说自己正是当打的年纪,又开始搁这儿emo了。”小道士嬉皮笑脸地说。
【哈哈哈笑死我了!】
【你这小徒弟,怎么这么会拆台呢?】
【当打之年,当打之年!】
【男人六十一枝花对吧!】
“滚一边儿去!”张道长踹了他一脚,指挥他到旁边扫地去了。
“咳……咳!”张道长捂唇咳了两声,拿着手机走到一边去了,嘴里嘟囔,“这小子运气这么好,我抽了半个月都没抽到。”
千阳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参与连线抽奖的观众一般都是有求于千阳。
张道长道:“千阳大师,我先带您参观一下道观吧。”
“行。”
张道长将摄像头翻转成了后置,镜头中出现了一座破落的小院。
院墙斑驳,石砖褪色,青瓦和柱子都有了不同程度的裂痕,想来已是年代久远。
“道观里只有你们两个人?”千阳问道。
张道长苦笑道:“是啊,千阳大师您有所不知,玄门没落不是这几年的事情,往上追溯起来,怕是百年前就已经逐渐失去了辉煌。”
“这些年来,好些道观都已经后继无人,垮了。”
【唉。】
【科学发展的速度太快了,大家早就已经不相信玄学了。】
【如果不是千阳大师,我也不会相信玄学。】
【别说玄学,寺庙我都从来没有进去过。】
千阳抿了抿唇,下山后她的确感觉到了世人对于玄学认知的匮乏,想必这些玄门弟子的境遇并不好。
“哎呀!”小道士惊呼一声,“师父,咱们的大白菜又被野猪给糟蹋了!”
张道长横他一眼,“自个儿想办法去。”
“好吧。”
张道长继续道:“千阳大师,说出来不怕您笑话,像我这种资质平庸的人,根本就不适合在玄门修行。”
“说句不好听的,挣不到钱,我们连饭都吃不起。”
“师父,我们倒也没有您说的那么可怜,那玉米地里不都是粮食嘛。”小道士笑嘻嘻地冒出来,“我觉得这样也挺好啊,有吃有喝,还可以去山上摘果子。师父,咱们已经知足了。”
张道长眉心跳了跳,举起手里的拂尘,小道士立刻变了脸色,将头一扭就乖乖扫地去了。
张道长白他一眼,对千阳道:“这兔崽子叫世安,十三年前我在山底下捡的,头脑不怎么聪明,手脚还算灵活。”
“小兔崽子好养活,有口吃的就能活,虽然性格有些活泼好动,大事上也从来不让人操心,最主要的是踏实能干,吃得了苦。”
“嘿嘿,师父您突然这么夸我,还挺不习惯的。”世安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奇怪……】
【这话听起来好像在托孤。】
【不至于吧?不就是感叹一下吗?】
【确实有这样的感觉。】
【别瞎猜,人家师徒俩好好的托什么孤。】
张道长找了个地方坐下,说道:“世安这孩子,从小就古灵精怪的,修行上倒是有那么一些天赋,就是不肯沉下心好好学些。”
说到这里,张道长不免笑了一下,“好在他就是一个古灵精怪的性子,从小到大也没想起过自己的亲生父母。”
千阳垂下眼睛,“所以,你想说什么?”
张道长说道:“我就想说,世安这孩子给您当徒弟不够格,那当个徒孙呢?”
【噗哈哈哈!】
【他还没有放弃成为千阳的徒弟啊?】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为什么?”
张道长重重咳了一声,“总不能让他这么小的孩子,半辈子跟着我在山里挨饿受冻吧?”
“千阳大师,我观中有一本祖上流传下来的秘籍,我资质平平无法参悟,千阳大师您一定无不可,这本秘籍一定会对您有所帮助。”
“什么?”
“《清穴典》。”
张道长说:“您对中医有所涉猎,想必应该听说这本秘籍,过往失传的中医术全部记录在这本秘籍中。只要您愿意让座下任何一位弟子收世安为徒,我张玉甘愿将秘籍双手奉上。”
千阳道:“祖上流传下来的秘籍,你拱手相送他人,不怕九泉之下遭人唾骂?”
“生者怎会不如死者?更何况我观后继无人,空有秘籍又有何用,不如拿来为我徒儿谋一个好前程。”
【什么意思?】
【他要把世安送给千阳当徒孙吗?】
【我说呢,他怎么突然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世安是他从小养大的孩子,怎么忍心拱手送给其他人呢?】
【再说,你问过世安和千阳的意愿吗?怎么还强买强卖?】
【别说得这么难听,人家不是说了愿意用秘籍换前程吗?】
千阳想了想,问道:“你在什么地方?带上《清穴典》,我们面谈吧。”
“多谢千阳大师,我们距离首都不远,收拾一下东西,今天晚上就能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