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一脸无所谓地说着,“喝了酒,冲动了,可以理解。”
再直白点,这只是个意乱情迷的错误。
“抱歉。”
“什么?”
“我没法当做无事发生。”
“……”
程舒妍顿住,反应了会,她笑道,“干嘛?难不成你想说那是你初吻,所以你很珍重?”
“我没打算这么说。”
“那不就得了?”
“你玩暧昧信手拈来,接个吻这种事怎么就没法揭过了?”她抱着臂,歪了歪头,问他,“还是说你换套路了,准备扮演清纯男大?”
她确实不太理解,渣男嘛,出了这事难道不应该他跑在她前面吗?
商泽渊显然读懂了她的神色。
他低笑一声,“问完了?”
“嗯。”她应道。
“行。”
他慢悠悠朝她走近,低头,看向她,“我房间里的花洒没坏过,借你浴室用是故意的。”
他并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给出了别的答案,“我说对你感兴趣,不是调侃,更不是说说而已。”
“喊你到我房里抽烟,约你出去玩,也不只是玩暧昧那么简单。”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从不跟人接吻。”
他每说一句,便会无意识逼近一步。
程舒妍也在无意识间,退到了桌前。
“所以亲你不是冲动。”他弯下腰,凑近几分,炙热的鼻息扑在她的脸上,“我是真的想要你。”
大腿抵着桌沿,触感冰凉。
程舒妍身子下意识后仰,他伸手,在她后脑扶了下,才使得她没撞上墙面的挂画。
而后,他顺势将双手撑到桌上,她被他圈在怀里。
至此,她无法后退。
程舒妍仰起头,与他对视。
她看到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有情绪在翻涌,直接而灼热。
是了,这才是他。
他喜欢用的香水,喜欢开的跑车,无一都在宣告着他的属性——张扬的,高调的,一旦确定目标,精准下手,一击毙命,充满侵略性。
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而她成了他的猎物。
她心跳很快。
鼻息又在纠缠,属于他的味道近在咫尺。
这些天克制又压抑的视线,终于再度聚焦在他脸上。
深邃的眉眼,雕刻般的五官,脸颊那颗略显无辜的小痣,和柔软红润的薄唇。
程舒妍有种冲动想咬一口。
空气静止,光线昏暗。
窗外的风一阵一阵吹进来,裙摆蹭着小腿,有些痒。
“那你呢?”
视线纠缠到一起之时,她听见他压低了声线,几乎是用气声在问她,“你不想要我吗?”
第12章 梦
他的这句话, 无外乎等同于——“我以为我们心意相通,我真的想要你,难道你不想要我吗?”
用示弱的态度, 说着掠夺者的话,这简直犯规。
他真的, 太懂怎么蛊惑人心了。
在长久的沉默后,程舒妍舔了下嘴唇, 将他今晚全部的话总结成一句,“你想泡我。”
商泽渊轻抬眉梢,随即勾唇笑开, 不置可否。
答案足够明显。
这就很巧了,她也是这么想的。
程舒妍轻笑一声,身子已经紧贴桌面, 她顺势搭边坐了上去。
她的手撑在他双手的内侧, 手指点了两下桌面,指尖有意无意轻碰他的手背。
然后,她看到他眸色暗了暗,视线就这样从她的眼睛, 一路下移到她的嘴唇。
她知道他想做什么。
果不其然, 下一秒, 他蓦地凑近。
程舒妍反手摸到打火机,“哒”的一声打开盖子,点燃, 迅速移向他, 说,“我还没同意你亲我。”
她笑意里藏着点坏,在这个节骨眼喊停, 明摆着想让他难受。
火苗近在咫尺,商泽渊却不为所动。
他看着她,笑得有些无奈。他自然知道她有一颗好胜心,在任何事上都不愿落下风。哪怕此刻他们产生的化学反应是相同的,她也不肯在他的强势攻击下,做被动的那个。
可是好胜心怎么能用在接吻上?
停顿几秒,他问,“如果我一定要亲呢?”
“那就只能火烧头发咯,”她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火机,“商大少爷也不想明天顶着火烧头去上学吧?你不是最爱美吗?”说完,作势就要去点他的发梢。
“OK。”他举手,稍稍往后撤了一步,知难而退。
程舒妍这才满意,结果她刚合上盖子,商泽渊却再度上前,手伸向她身后。
“你干嘛?”话问出口的那一刻,眼前忽然一片黑,台灯被关了。
而在她猝不及防之时,他牵住她的手,温热的掌心从她手背滑到手指,再缓慢上移,最终将她手里的打火机抽走。
室内没了光源,周遭变得影影绰绰。借着月光,她感觉到他就站在她身前,视线聚在她这里,滚烫的呼吸若隐若现。
他们离得很近,只要她伸手便能拉住他的衣领,但她始终未动。
“打火机不是这样用的,宝宝。”隔了会,他终于开口,嗓音在夜色中格外低沉,那声宝宝很轻,像无意在心上扫过的羽毛,带着股难以言说的欲。
才平复片刻的心脏再度狂跳了起来,程舒妍无意识屏住呼吸。
说不上是紧张更多还是期待更多,她连手指都蜷了起来。
这时,耳边忽地传来“咔嚓”一声,火焰燃起,面前的黑影压了过来,在视野明亮的那一刻,她听见他说,“要这样用。”
外面的世界一片黑暗,只有脸侧亮着光源,她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看到他深邃而狭长的眼,还有他勾起的唇角。
火光像随着心脏的频率跳动,一闪又一闪。
他凑得更近,鼻尖触碰着她的鼻尖,呼吸纠缠。
程舒妍后背绷直,始终只字未说,就这样停顿几秒后,他垂下眉眼,吻了上来。
唇瓣贴合,由浅至深,他轻而易举便撬开了她的牙关,唇齿交缠,温润炽热。
几天前,他们第一次酒后接吻,程舒妍想的是,就这样吧。
而此时此刻,他单手提着她的腰,她被吻得呼吸急促,头脑昏沉。意乱情迷时,程舒妍想,就这样吧。
她双手环上了他的脖颈。
……
这一晚,他们断断续续吻了好几次。
有时候是一个眼神,有时候是正说着话,他突然就亲了上来。
在书桌上,在落地窗前,任何地方都会成为情绪升温的场所。
最后一次是在床上。
起因是程舒妍觉得时间太晚了,开始赶他走,已经把人推到门口了,商泽渊忽然回身要晚安吻。
这一次,她被亲到缺氧。
头重脚轻,双腿发软,一个不留神,两人摔到了床上,衣料摩挲,意乱情迷。
他得寸进尺咬她的耳垂,程舒妍也礼尚往来地去咬他脸上那颗淡淡的小痣,一时间,呼吸更加纷乱。
再次回过神是因为感知到某些变化。
商泽渊撑在上方,眸光深邃,抿直唇线,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紧绷。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默不作声分开。
饶是程舒妍再见多识广,遇事再淡定,这会也有点僵硬。
对于这种没经历过的场面,总是没法应对自如的。
商泽渊坐在床边,程舒妍站起身,暂时各自冷静。
沉默片刻,等她重新瞥向他时,他刚好偏开头,轻咳一声。这一偏头,让她注意到他耳垂上那抹可疑的绯红。
有句话叫,一条海盗船上只需要有一个害怕的人。
还有句话叫,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