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在他的兴奋点上费尽心思蹦迪,不如趁早躺平摆烂。
……反正今天又不是休息日。
他赞赏地笑了一下,掐在她下巴上的手,转而逗弄似地捏了捏她的脸:“真聪明。”
离得太近了,她能感受到他低笑时胸膛的震动,他说话时,温热的气音里那股淡淡的、干净的冷薄荷香,以及一股明显的、刺鼻的硝烟味——
就跟那天在恐袭现场闻到的一模一样。
她不知道他在来这里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乔雾本能地皱了一下眉,她试图别开脸,想避开这股无孔不入的硝烟味,苏致钦却不让她如愿,他仍旧迫使她跟他对视。
碧绿色的瞳孔里,有星火开始蔓延。
他甚至还调整了一下他伏在她身上的位置——
乔雾咬了咬下唇,她清晰地感受到那个跃跃欲试的、不安分的坏家伙。
她忍不住挣了挣,翻了个白眼:“先生,您应该先洗澡。”
他的卫生习惯一贯以来都很好,不至于这样。
苏致钦动作一顿,他像是真的非常认真地考虑了她的建议,但很快,他就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老子不爱听。
他低头埋在她颈项,嗅了嗅她发间的味道,然后他侧过脸吻她,温热的唇从她下巴再往下移。
“洗澡之前,我想先检查一下乔乔在这二十三天里,有没有好好听话,乖乖吃饭长身体。”男人的声音含含糊糊,带着粘稠的热度。
乔雾当然没有去计算两人没见面的时长,只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对这种时间记得这么清楚干什么?
只是,她被他的一本正经的荤话说得耳朵发痒,很快,她就不得不抬手捂住唇,不让声音有断断续续嘤嘤呜呜的机会。
随着他身体的下移,她被阻隔的视线重获天光。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盯着苍白的天花板上,柔和的白光。
鼻息里那股刺鼻的硝烟味道却挥之不去。
她猜测,他应该在某种糟糕的环境里待了很长时间。
乔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曾经看到过,当人长时间处于危险环境时,身体会分泌大量的肾上腺素来保持大脑的绝对注意力集中,但同时,过量分泌的激素也会极大刺激人在其他方面的谷欠望。
失神的间隙,她双手的禁锢却倏然松开,身上的重量消失,直到有湿润的、圆滚的水果试图挤进她的房门。
乔雾被冰得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坐起来,连忙伸手挡住他,她瞪着他,惊叫出声:“先生,不可以!”
苏致钦坐在长沙发的另一头,兴致寡然地将葡萄放进嘴里,挑着眉,看着她的目光,颇有些不悦。
这样的欲求不满看得她心里发虚,但她情急之下也管不了这么多。
乔雾单手环住胸,另一手忐忑地抓紧了身下布衣沙发的绒面,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会,终于挣扎着迈出了艰难的一步——
“如果您愿意跟我拍一张合照的话。”
苏致钦对这个提议有些意外,他甚至怔了一下,但很快,他便笑了,翠绿色的眼瞳也跟着弯了起来,反问她:“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乔雾别开脸,视线不经意间落在桌几上那碗饱满圆润的葡萄上,目光像是被烫到了似的,匆匆挪开。
心里两个小人在疯狂骂架,谁也不让谁。
左边的小人在说风凉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谁让你跟老师夸下海口?按之前树莓蛋糕的经验,一小时之内一般都能结束。
右边的小人气得骂骂咧咧:两种水果的质地能一样吗!这他妈也玩得太大了吧?三观震碎我全家!达咩X!
苏致钦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脸上表情来来回回地变化,然后耳廓的红晕,开始慢慢扩散到她整张脸,纤细漂亮的天鹅颈,以及精致漂亮的锁骨以下。
非常可爱。
乔雾纤瘦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她像是彻底妥协,自暴自弃,声音又丧又低:“怎么样都可以。”
第40章 圣彼得堡的风-40
040
苏致钦微笑着打量她:“什么?”
乔雾深吸一口气,眼睛不避不让地迎上他:“如果先生愿意跟我拍一张合照的话,就……”她抿了抿唇,下定了决心,“今晚怎么样都可以。”
苏致钦好整以暇,并不急于做什么,他施施然地靠在沙发上,反问她:“为什么?”
乔雾咬了咬牙,干脆豁了出去,她孤单地抱住自己的身体,用一种像注视自己最真切、最喜爱的情人般,热烈而悲伤地望着他的眼睛,用一种哀伤而悲怆的语气,假设着两人的以后:“我不想一年半之后分别,没有任何念想可以让我回忆先生。”
苏致钦逗趣似的、从容的笑意忽然僵在了脸上。
空气当中原本粘稠的气氛,像在骤然之间被稀释,稀薄的空气里,是压抑的沉默。
乔雾心里不确定地直打鼓,她不知自己刚才演得如何,偷偷斜眼观察他的时候,却发现苏致钦失神得厉害。
说错话了?
不应该啊。
一年半以后,她结束学业,也不可能在这里久留,而且苏致钦看着也不像是会喜欢自己赖着不走的人?
所以讨要一张照片,也合情合理,对吧?
乔雾垂着眼帘,忐忑得要命,正不知道该说什么打破这种沉默。
忽然有葡萄被喂到了嘴边。
乔雾本能地张开嘴,咬住果肉,果肉清甜的汁水在唇齿间破裂开。
“乔雾。”
他忽然叫了声她的名字。
她也许并不舍得离开自己,所以才会将分别的时间也计算得那么清楚。
乔雾原本担心自己越界的要求会令他反感,可没想到他弯着眼帘,碧绿色的瞳孔里有摇碎的星光,每一粒碎光里都盈满了笑意。
“这个要求有点贪心。”
乔雾匆匆咽下葡萄,本能地绷紧了身体,一颗忐忑的心还是渐渐地往下沉了下去。
……果然还是不行吗?
苏致钦伸手捧住她的脸,从她唇畔品尝葡萄的味道。
乔雾急着要他的允诺,她伸手想推开他,手摁上他胸膛的时候,能感受到掌心下,他节奏急促的心跳。
有细密的、温柔的吻落在她耳廓。
缠绵的气息让空气里的暧昧气氛重新胶着。
乔雾无暇他顾,一心只想要一个许诺,她问得很急切。
“可以吗?”
拜阮笠那个傻逼所赐,他替她拍下妈妈油画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
她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再找一个完全符合她谎言的替身。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老师、班主任以及山脚下那些真正相信她,关心她的街坊,难过,伤心。
苏致钦将她抱在怀里,拉开她按在胸口的手,牵着她不疾不徐地往下,再往下。
他垂下眼帘看着她,他握着她的手,教她如何不疾不徐地解开皮带的搭扣,如何找到急于与她见面的坏朋友。
他甘心做她的掌中之物,并耐心地教她如何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
他的呼吸开始加重。
她能听见他喉间干渴吞咽的声音。
她能想象他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的样子,以及那颗红色的小痣起起伏伏的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
男人舒服的喟叹声之后,乔雾只感觉自己掌心骤然黏腻。
有石楠花的香味在室内弥漫。
乔雾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像是完全没反应过来,低低地出声:“先生?”
居然没有采用那么变态的玩法?
莫名其妙逃过一劫?
苏致钦埋首在她颈侧,侧眸扫了她一眼,抬了一下眉毛,像是在回答她的疑惑。
“你不是害怕么?”
暗哑的声音里有化不开的浓稠。
乔雾:“……”
……那我是不是还应该谢谢你放我一马?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刚才他没能如愿,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的算盘有可能会落空?
乔雾急着想要他的答案。
苏致钦安静地靠在她身上喘息,他半闭着眼睛,余韵未歇,温柔地亲吻她小巧的耳朵,然后,大方地给出了他的答案——
“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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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宴安给的信息,乔雾找到李东树所在的公寓时,却被门卫告之,对方最近去外地出差,估计要半个月之后才会回来。
乔雾虽然觉得老师对艺术作品的判断不会有偏差,但在没有实地看过东西之前,她仍旧不敢将所有希望都压在李东树的身上。
她习惯尽可能地做多套方案的备选。
但眼下,她似乎也找不到其他的替补解决办法。
她给伊娃发了信息,告诉她自己最近会寻找新的合作方案,至于小组内的策展计划可以按照正常进度继续策划下去,然后她坐上地铁,根据地图显示,去寻找各种可能可以合作的画廊。
等地铁的间隙,陈鸽给她发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