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会愿意抽空过来,一定也有这张沙发的功劳。
馊主意大王诺尔特正在思考:“……”
……
次日。
房间B的门上挂了一张告示,先看见这张告示的是费鲁乔。
自从房间B成立以来,费鲁乔多次看到舒识微和诺尔特走进这个房间,一待就是好久。
他总是下意识地绕到靠近房间B的路线,在合法路过的同时,非法滞留一会儿。
可能是意味不明地注视着那扇门。
也可能是试图用意念听听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他既没有趴在门口听墙角,也没有尝试擅自闯入,他只是路过的时候多看了一会。
所以,费鲁乔轻而易举就发现了房间B门上新贴的告示。
一张白色的,A4纸。
他不愿意走上前去,只是举起手机拍了张照片,放大放大放大。
告示上写着:
【沙发正在维修,请等两天,扫码查询进度——诺尔特】
费鲁乔本能地皱起眉。
坏事他都做尽了,也不介意再添一件。这张告示既然贴在门口,说明路过的人都可以扫码。
再者诺尔特现在才是那个局外人。
费鲁乔扫了告示上的二维码,成功跳转到一个简单的网页。
【密码:】
她和别人之间的密码。
她和别人……
“费鲁乔,让一让。”
舒识微早上还没完全醒,没有精神地耷拉着眼皮去洗手间,没想到有一大件杵在路上,她差点撞到他。
且他站的位置相当刁钻,刚好是她抄小路去洗手间的那条必经之路狭窄之处。
抄小路还是有风险。
还是怪她太懒了。
见他没有反应,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腰:“让一让。”
费鲁乔转过头,视线从她的脸收回来,滑到她用手指轻轻戳过的地方。
他往旁边退了一步,微微笑了起来:“抱歉。”
……
舒识微从洗手间回来,她才发现房间B门上贴了一张疑似广告,凑近一看发现是诺尔特写的。
扫了扫二维码,打开网页,想了想输入她和诺尔特约定好的“密码”。
网页上是这样写着的:
【沙发使用积分制:对视超过三次加一分,聊天超过两分钟加一分……总积分超过10分,诺尔特有权申请和舒识微在房间B见面一次】
【○同意(笑脸)(点这个),·拒绝】
“哧”,她笑。
馊主意大王稳定发挥。
她选择了“同意”,随后跳出来的页面是积分现状和留言板。
她在那个网页留言板上写道:【积分你自己算吧,你算多算少我都不会追究的。——舒识微】
她放下手机,抬起头,发现不远处费鲁乔正在看着她。
他看到了她走过去扫码的全过程。
她很熟悉他这张绝望的臭脸。
他平时即使没有什么事发生,即使嘴角没有弧度,眼角眉梢都会带着一点微妙的温柔笑意,盯着人眼波流转的时候更是深情有亲和力,这是魅魔之所以成为魅魔的原因。
他不高兴的时候,明明脸上的线条没有变化,眼神却变成冷硬,平时在温软目光的作用下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五官精致锐利,眼神的变化让他的美貌看起来更具攻击性。
见她看过来,他稍微收敛了一点,嘴角扬起有些生硬的弧度:“识微。”
舒识微指了指自己的房间:“我去睡个回笼觉。”
费鲁乔微笑:“好。”
吃过午饭,舒识微才正式开始考虑怎么处理这名崭新出炉的恋爱观察样本。
无论是出于学术的目的,还是出于恋爱的目的,她对所有样本的第一条标准都很统一:无危险无公害。
起初她很害怕费鲁乔,担心他在人格上不健全,会做出危险举动。在逐步的深入了解中她发现,攻击性最小的就是他。
他能做的最危险最绝情的动作就是doorslam。
碰,关上门,断崖式绝交。
好在前期她已经对他做了一些修正,针对他的冷暴力倾向和回避倾向。
舒识微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太对劲:“……”
她的思维方式完全还停留在研究阶段。
把人当样本,把恋爱当实验。
算了不管了就这样吧,这辈子都改不过来了。
……
费鲁乔等了一天的约会。
他知道周六是约会时间。
但从早到晚,她没有提起半点。
傍晚,他把自己塞进房间里关上门。
他看到她早上扫了二维码,可能是和诺尔特有约定。
他垂着眼帘,脸被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一角。
【费鲁乔】:我要睡觉了,明天见。
打字,发送。
他自己退缩总好过被她扔下。
消息发送后,房间门上传来了敲门声。
“笃笃”
让他觉得心惊肉跳。
费鲁乔从角落里起身,不确定地朝门的房间移动,手在门把手上按了一下,目光犹疑。
外面没有动静。仿佛刚才的敲门声是他的幻听。
他打开门确认。
门外的光线一下子涌入黑暗的屋内。
她站在门口,黑发没有梳起来,随意地垂落在颈边、肩上,表情有些懒洋洋的,因为屋外屋内的光线差距,她看起来像是被光雾笼罩着。
费鲁乔的动作一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手握紧了门把手。
“你会不会愿意让我进去?”舒识微指了指他那个昏暗的房间。
他的睫毛扇了扇,错愕地看着她,迟疑了两秒,侧身错开位置,给她让出路。
她进屋后,他仍然站在门口,有些不确定是不是应该关门。
“你可以关门。”她转过头来。
他的耳朵尖有些红了起来,照做,轻轻碰上门。
“我来开灯。”他匆忙走到灯的开关处。
拉着窗帘的房间被厚厚的昏暗笼罩,影子和影子连成一片。
“不用,我只是来适应一下你的生活环境,”她指着椅子,“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他看向她的眼神再次陷入震荡中。
“可以。”他有些怔忡。
舒识微在他平时坐的椅子上坐下,扫视周围。
太暗了。
她想象他平时在这种光线的房间里看电脑手机屏幕,便忍不住道:
“虽然这是你自己的习惯,但我还是想提醒你,在这种环境中看手机对眼睛不好。”
费鲁乔走到她面前,慢慢地半蹲下来。
他蹲在她面前,仰着脸看她确认她的表情:“……噢。”
在他面前的,是舒识微。
她在他的房间里,坐在他的椅子上,在他的面前。
有一瞬间他觉得不太真实。
因为他曾经让她感到威胁,他做过很坏的事,尽管已经过去很久了,但他仍然没想过他会得到这一天。
费鲁乔靠近了一点,双手按在了转椅的两边扶手上,将她圈进他的领域里。
他蹲着蹲着,膝盖就忍不住碰在了地面上,变成了跪姿。他身高有优势,即使跪下来,只要轻轻一仰头,就能吻到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