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招聘面试的过程，Vivienne全部看到，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也没有做出任何阻挠，简直乖顺安静得不正常……

　　纪晗熙觉得事情已成定局，她很快能享受肌肉男助理的服务。

　　然而事情根本没预想得那么顺利，她找这两个助理有事时，发现不在身边, 发消息把他们叫过来。

　　他们大汗淋漓，姗姗来迟, 也不知去做了什么重活。

　　如果仅仅是这也就罢了, 关键很臭, 汗臭味浓郁, 臭得她简直不敢让他们近身。

　　房间里空调暖气很足，他们热得难受, 脱掉汗湿的衣服，那股体育生的油味汗味体味男人味, 更毫无障碍地挥发出来。

　　纪晗熙快要被熏晕过去, 连忙打开窗户, 内容部的其他人也都脸色有变, 纷纷半掩口鼻。

　　两个体育生助理像是没闻到味道一样, 掀开上衣给自己扇风。只是看到她们皱眉掩鼻，笑容有些讪讪：“不好意思啊，冬天嘛比较冷，就几天没有洗澡, 没想到今天出这么多汗，不好意思哈男生味道就是有些重哈哈哈。”

　　纪晗熙感觉自己做的最错的决定，就是招他们两个，现在就如两枚生化武器，祸害着整个内容部。

　　她赶紧把他们叫到走廊比较空旷的地方，还给别人清新干净的空气。

　　“你们两个去干什么啦？怎么出这么多汗？”她虽然在跟他们对话，可也离着八丈远，根本不敢靠近。

　　“哎呀！这个公司的大主播Vivienne让我们帮忙跑腿搬东西呢，没想到活还挺多的，弄得出了这么多汗。”

　　纪晗熙听到熟悉的名字，顿时有些恼怒，“你们是谁的助理啊？为什么要帮他搬东西？”

　　“今天不是没什么事嘛，就能帮就帮咯。”

　　“他给你们钱吗？凭什么要给他做事？”

　　“给了，很多。”说到这，他们挠了挠头，笑得露出两排白牙。毫无悔意，全是回味。

　　“……”纪晗熙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她的意思是让他们想想是谁给他们发工资？他们是谁的助理？该给谁做事？不是真的问Vivienne有没有给他们钱啊！

　　看着他们两个这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样子，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只觉得他们两个以后被Vivienne坑到死估计都认为他是好人。

　　“你们回去洗澡吧，今天到此为止。”她一挥手，皱眉把他们俩轰走。

　　今天这个情况的发生，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手笔，Vivienne这个贱人！好卑鄙好恶劣的手段啊！差点害得她对体育生产生心理阴影！

　　就在她想到他时，脚步声刚好响起，是高跟硬底鞋嗑在大理石地砖上才有冰冷清脆。

　　她抬头，就看到Vivienne向她这里走来。

　　即使在冬天，他也衣着单薄，只要风度不要温度，gucci黑灰色的羊毛披肩半裹半披，与他深色的穿搭风格和谐。

　　他的身后，跟着他的助理，手上都捧着礼品盒手里都拿着包装袋。

　　他出现时，纪晗熙的两位体育生助理正好转身想离去。他们看到他，满脸谄媚地点头哈腰打招呼，看他们这恭维程度，纪晗熙也能想到Vivienne给的钱不少。

　　啧！她在心里翻了白眼。

　　与他们形成对比的是，Vivienne恶劣的态度，用纤长雪白的手轻掩鼻端，像是怕感染什么恶臭病毒。经过他们身边时，明明隔着很远，还故意闪避一下，似乎是觉得仅仅面向他们就会传染臭味。

　　“恶心死了！”他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这句话，浑然不管他们的讨好逢迎。

　　Vivienne身上香香的，香得像花精化形，香得能渗透骨髓。他走过来时，就像一朵玫瑰花飘落到身边，芬芳馥郁，经久不散。

　　一个香两个臭，对比鲜明。

　　“别理这两个臭男人，我给你买了东西，过来看看。”他对她说道。

　　“……”纪晗熙简直要被他气笑。

　　现在这副模样，就好像两个体育生臭臭的，不是他的杰作一样。还有，他们是臭男人，那他自己是什么啊？香男人？香女人？香喷喷男女人？

　　她没理他，转身进入内容部。

　　回到位置上时，旁边原本坐着的人，突然起来到别的地方。而Vivienne，非常自然地坐到她身旁。

　　助理们带的礼物全摆在她周围，都快堆成座小山。

　　“刚拿到的新款，你要不要看看？”他手肘撑在她桌旁，轻声问道。

　　纪晗熙继续不理他，全然把他当空气。

　　Vivienne见搭话没有回应，于是自己动手把包装拆开，把里面昂贵的奢品拿出来。

　　“这个包你背肯定很好看，还有这个丝带，很适合你发色……”

　　他在这里絮絮叨叨说着，纪晗熙的余光超绝不经意瞥去一眼。

　　感觉，真的，还挺漂亮的……她这样想道。

　　这回内容部的人没有离开，她们看似面向电脑，键盘噼里啪啦敲到飞起，其实耳朵全都竖起，就想听到什么八卦。

　　Vivienne把这里的奢侈品一一向她介绍，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耐心与温柔。

　　纪晗熙还是不想理他。

　　这个时候，门外有人喊道：“Vivienne老师，方便过来看一下布景吗？”

　　Vivienne漂亮的眉稍稍皱起，显见的不悦。他温声对纪晗熙道：“我过去一下，马上回来。”

　　然后带着凛冽低气压还有几个助理离开内容部。

　　等他走后，其他人一窝蜂涌上来，开始议论纷纷，刨根问底。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啊？！我没眼花没看错吧？这真的很不正常哎！”

　　“Vivienne疯了吧？！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Vivienne吗？刚才他声音都夹成啥样了？”

　　“晗熙，跟我们说说呗，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拿捏了他什么把柄啊？”

　　纪晗熙：“疯了而已，没有把柄。”

　　这句实话，反而把大家逗笑，都觉得她在开玩笑。认为她肯定是拿捏到Vivienne什么把柄，不然怎么会让Vivienne这般好声好气对待？她们在公司这么多年都没见到过？这景象的出现，比七星连珠还罕见。

　　“哇！这条裙子好漂亮！好像是今年春夏流行色哎！”

　　“Manolo Blahnik！听说这个是明星走红毯首选！”

　　“这个发夹也好漂亮哦，晗熙，这么多东西，你真的都没有喜欢的吗？”

　　“其实……”纪晗熙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都挺喜欢的。”

　　但她刚才是真的放不下面子。总感觉一旦表达对他礼物的喜欢，对他的礼物的接受，就是一种认输，一种谅解。

　　虽然她知道这是两码事，但她赌着气，不想哼出一个字。

　　而且，他还害她两个助理变得那么臭，这些礼物只能算这件事情的赔罪，别的是一概不会谅解的。

　　“……喜欢就好。”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纪晗熙慌忙转头，看到Vivienne正在门口看着她。他显然刚解决完那边的事就急匆匆过来，白金发丝被风吹得稍乱，他抬手将它们慢慢捋顺。

　　她本来还对别人和颜悦色，一面向他，瞬间拉下脸。这人是鬼吗？总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阴测测地盯着她，真的很怪异哎！

　　纪晗熙那两个助理，最终还是选择辞退。倒不是因为Vivienne而辞退，当然，他的插手也是构成辞退的一部分原因。

　　主要是她目前没有与公司彻底切割，还没有自己独立的办公楼办公室。她们这个内容部分区是颜值区，里面各种变装博主美妆博主，女生居多，而那两个体育生似乎没有什么男女之防的意识，一感觉热就把衣服往上掀，露出腹肌胸肌肚子胸脯。

　　有一种故意散发魅力实际带来性骚扰的感觉。为了办公室女性的身心健康，她还是决定辞退他们。

　　再者，她再看到他们，总会联想到他们臭臭的……

　　虽然后面洗过澡，已经不再臭，但不知是错觉还是心理作用，她总感觉那股味道经久不散，所以不想再见到他们。

　　Vivienne真的有本事啊，仅仅出钱让他们跑个腿，就险些让她对体育生祛魅。不过目前虽说没祛魅，但好感下降许多。

　　学校已经开学，舍友们也陆续回到宿舍，纪晗熙晚上洗完澡躺床上时，看到雅心姐给自己发的消息：

　　「晗熙」

　　「微信的事我已经知道」

　　「这事是他有错在先」

　　「他不该开这种玩笑」

　　「真的很抱歉」

　　「雅心姐」

　　「这跟你没什么关系」

　　「你帮他道歉干什么？」

　　「对了」

　　「他那个混血表弟近期回国」

　　「这是他真的微信」

　　「你还加吗」

　　纪晗熙看着文雅心推过来的微信名片，怔在那里，没有任何回复。

　　「你放心」

　　「这次是真的」

　　「绝对没有骗你」

　　似乎怕她不相信，又这样补充一句。

　　「好我知道了」

　　「谢谢雅心姐」

　　纪晗熙点开那个微信名片，选择添加，只是这回再也没有以前那种兴奋和期待。甚至她点完就不再管他，连什么时候通过的都不知道。

　　临睡前，看了一下微信，发现他已通过她的申请。

　　纪晗熙点进他的主页，看到他朋友圈很多照片和视频，滑雪的，冲浪的，开派对的，应有尽有。

　　照片和视频中的人就是他，就是那个混血帅哥，她现在明知道是他，也好像没有太大兴致。

　　可他的微信毕竟是她一直想要得到的，现在终于到手，总不能不搭理对方。

　　于是她和他打招呼，互换备注，他叫Arthur，非常标准的法国男性名字。

　　她询问对方回国的日期，并约定好见面时间和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