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昭夕咬着唇角,笑得羞涩又俏皮,她坐在这里,伸直腿刚刚好能碰到孟慎廷的腰侧,她毫不犹豫,白净的脚尖上指甲透着血色充盈的粉红,轻轻刮着男人劲瘦有力的腰。
从腰再耐心地慢慢滑到腿,努力探向更里面。
孟慎廷一把捏住她纤细的脚踝,晦沉难辨的神色占满她视线,他略转身,也是这一下,她猝不及防看到了,他根本无法掩饰,就那样堪称从容优雅的怒张。
梁昭夕愣住,她嘴上再没有顾忌,再大胆,真的直面了也抵不住热汗直流。
她脚还被禁锢着,他蓦地一放,她失重,顺势就落到了上面。
梁昭夕脑中轰的空白,她轻轻踩住,又烫伤般猛然抬起。
刚要离开,她颤抖的小腿就被强硬扣紧。
孟慎廷一瞬不错地跟她对视,他掌控着她隐隐战栗的腿,让她重新踩上。
他居高临下地发号施令:“宝贝,腿抖什么,不是要吗,那就踩重一点。”
第34章
梁昭夕痛恨自己的脚没出息, 要紧时候只会发软罢工,抵在那里轻飘飘悬浮着,一下不敢乱动。
好在掌着她小腿的人说一不二,他话音收尾, 就抓紧她往前一带, 甚至不闪不避,迎着她逼近了一步, 高大身影把她压迫地遮蔽住, 她心绪倏然沸腾。
她向前,他同时也向前,彼此距离眨眼间缩短, 她膝盖不受控地抬高,脚重重踩进实处,过高温度烫得她呼吸一窒, 扶着料理台的手用力, 指甲充血。
捱过最初的紧张, 梁昭夕脚尖试探地动了动,他被束缚着的也随她一下下隐约脉跳, 她意识都被吸走,剩下残缺不全的思考能力,在回忆着她的鞋码。
36码, 代表23公分上下, 对于女人的脚来说很寻常,然而换了丈量对象, 就实在显得心惊肉跳。
何况她恍惚觉得,她一只脚瑟瑟缩缩,根本还不够跟他完全比肩, 如果能直观地亲眼看见,他很可能会超过她脚尖到足跟的长度。
她怔愣望着自己竖起的白净右脚,想象力已经彻底没法控制了,脑海里颤悠悠勾勒出类似的高度,和这种高度应该配有的巍然体量。
比她之前估计得更要超出。
她不敢脑补下去,这到底怎么才能容纳得了,会不会因为过于悬殊导致血流成河进医院,到时候恐怕全院的医护都要跑过来看一眼,这个瘦弱的东方女人居然会因为难以契合的尺寸被抢救。
梁昭夕越想心跳得越离谱,喉咙里渴得厉害,像几年没喝过一口水,徒劳地咽着,她的慌乱,好奇和热望冲动交错着乱涌,脚又得寸进尺地往下压了压,顺着线条试探滑动。
她分不清是害怕更多,还是亢奋更多,身上每根奔流的血管都拉伸到了极致,多碰碰就叫嚣着要断。
梁昭夕眼里罩着层流淌的水光,她松开咬红的嘴唇,看起来很羞怯,实际很胆大地轻声问:“孟停,能让我看看吗。”
孟慎廷盯着她所有细微的反应,把她腿肉掐得凹陷,他控着她,让她更大幅度地对他造次,脸上看不出任何被影响的波动,反问:“看?现在就抖成这样了,看了是不是要连夜从庄园里逃出去,梁昭夕,叶公好龙这个词倒是很配你。”
梁昭夕被他一摆弄,感受得更清楚了,鼻腔里都灼烧起来,下意识捂了捂,她裙子本来就扯得乱糟糟,还没穿好,这么一动,她七零八落的扣子又散开几颗,露出更多。
她仗着衣衫不整,他应该舍不得凶她,撒娇地抬起手臂讨抱,耍赖否认:“你哪里看出我发抖的,我才没有,我说了想上床就是想上床,你不真的试试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害怕。”
“你就是看我好欺负,这也不让,那也不许,好嘛,你不给看就不给看,”她可怜巴巴地让步,“那辛苦孟先生抱我一下总可以吧——”
看着孟慎廷面上不为所动,额角的青筋却隐隐跳动着,她果断改变策略,不强撑了,乖乖垂下长睫毛对他示弱,抽了抽鼻尖,调子放得更软:“行吧我承认,我确实有点被你吓到了,你抱抱我哄一下,好不好。”
梁昭夕低着头,故意掠过庞然重点,视野里只能看到男人的长腿,他难得换下了正装,穿着相对舒适的长裤,目测很好拉开。
她打好小算盘,把恐惧认输的样子做足,心里默默数了几秒,终于等到孟慎廷把她的脚放下,走过来揽住她。
她得逞,笑盈盈环着孟慎廷的肩,任由他抱起来,黏在他颈窝里继续委屈地提要求:“我不胡闹了,你别生气,我饿了孟停,想吃你做的东西,什么都行,你抱我一起去做。”
孟慎廷指缝被她柔软的长卷发填满,她身上浅淡的暖香源源不断攻陷他嗅觉,蹂躏他岌岌可危的自控力,潜藏的狂热渴望烫得他神经暴跳,他依旧滴水不漏地压抑着。
他看到她怕得缩起,还坚持嘴硬,开口闭口喊着上床,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她一点时间都不愿意在他身上浪费,只想最快速度用亲密关系把他握到手里,为她所用而已。
她目标实现了就会变,变成满眼冷淡,不再假装爱他,想方设法逃离的真实模样,他承受得住么。
他无比清醒,又无比荒唐,明知她所有的心机盘算,却不能完全压下那些被克制到几近扭曲的欲望,他想纵容她,他想她沾染他,发疯地想。
孟慎廷抱起梁昭夕,把她换到切菜这边的料理台上,让她重新坐到台边,双臂把她锁住,让她跟他紧贴。
她胸前被压得融化摊开,身子就剩薄薄的一片,不占什么空间,他以紧抱的姿势把手绕到她背后,脸颊贴着她耳朵,垂眸继续稳定地切菜,仿佛刚才无事发生。
梁昭夕动了一下,他不轻不重拍她敏感的腰,声线里含着碎砂滚动的沉沉颗粒感:“老实点,别动。”
她不以为忤,趴在他怀里,越过两个人紧挨的昏昏阴影,再次低头看过去。
看不清了,但她离得太近,热量灼烧,对她示威般。
她迷糊着想,孟先生好能忍,他为什么宁愿这样,也不肯对她再进一步,是不是她还不够吸引他。
她在孟慎廷身上,不敢去谈他的喜欢或是爱,他这样的人对她,多半只是时机恰好,一时兴起的欲,他却偏偏让她猜不透,不知道他怎么样才愿意彻底要她。
孟慎廷警告地把她一按,她下巴被迫垫到他肩上,连看也不能看了。
梁昭夕干脆什么都不想,按照心里算计好的小九九,闭了下眼睛稳住情绪,但心跳开始发疯了,她生怕孟慎廷发觉她心率异常,手直接不假思索地放了下去,他今天没有往常锁扣繁杂的皮带,少了很多障碍,只要快狠准,就能直达目的。
她央求着贴进孟先生怀中,当然不只为了抱,她一定要做这件事。
梁昭夕屏息,血液盈满面颊。
用脚隔着两层丈量算怎么回事,还是手直来直往更准。
她观望过几次,感受过几次了,都不够,她要真正的掌握。
梁昭夕浑身绷紧,一鼓作气闯了禁区。
孟慎廷站得挺拔笔直,一手碾压她腰上,一手握着金属刀柄,用上的力道在同一时刻陡然失控,他微微弓了一瞬脊背,犹如食肉饮血的猛兽受了刺激蓄势待发,暴露出的攻击性宣泄到抓刀的五指上,根根分明的指骨重重绷白,发出关节异响声。
梁昭夕眼前昏沉,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意识跟着迟缓起来,空白了十几秒,才记起以前学生时代爱喝的一种苏打水,高高的瓶身,五指合拢根本环绕不住,沉得坠手。
但这次,不止手发痛,腰也被掐按得快折断了,她紧闭的唇间发出一点难受哼声,迷蒙的表情又分明异常享受,她看不到孟慎廷的脸,也看不到她背后那张放着鲜肉食材的菜板,已经被刀刃深深嵌进去,迸出裂痕。
孟慎廷松开刀,几乎麻痹的手抓着她后颈拉开,隔着不足一掌的宽度逼视她,黑沉瞳中狂风骤雨,他咬着牙关:“梁昭夕。”
梁昭夕迷蒙“嗯”了声,无辜歪头,声音也乱了:“怎么了孟先生,有什么吩咐。”
他指腹磨得她皮肤起火,唇靠近她,只剩一线没有咬上去,拧眉问:“没吃饭饿成这样吗,就这么一点力气?”
梁昭夕不太清明的脑中一下炸响,她想过他拒绝他凶狠,没想过他嫌弃她不努力。
她脑中热流上涌,顿时失去章法,力度也没了概念,忍不住发了一次狠。
她坐直的身体猛然被孟慎廷压着向后仰,他失控俯下来,喉间第一次溢出闷重气声,他咬她颈侧皮肉,她惊叫一声,手脱出,扶住台面,又被滑开。
懵懵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料理台干燥,哪里来的湿,她手都按不住了。
她后脊快要碰上立起的刀背时,孟慎廷手掌一把垫上去,被尖锐处刺破,流出的血滴滴答答渗进菜板缝隙里。
梁昭夕一无所知,仍在颤抖着手失神,她心脏在嗓子里砰砰狂震着,随时要跳出来。
“……孟先生。”
“嗯。”
“我手麻了,你怎么奖励我。”
持续许久的沉涩呼吸声,刮得梁昭夕耳朵酥痒,孟慎廷没言语,单手一搂,托着她上二楼,把她带进浴室里放水洗手,洗了几遍擦干,把她丢床上扯掉了狼藉的裙子扔远,拿被子把她光溜溜卷住,出去打电话。
还做什么饭,这么做下去明天她也别想吃。
叫人送的餐很快就到,不等梁昭夕想出办法体面地起床,叉子已经递到她嘴边了。
她安分守己地张口接住,一边吃一边悄悄偷瞄孟慎廷的侧脸,含混问:“我以为餐会送很慢,毕竟给孟先生做的东西都得小心精细,我还想着能趁这会儿再干点坏事,没想到这么快。”
孟慎廷把叉子往她嘴里又伸了伸,压住她不老实的舌头。
当然快。
按她口味订好的。
原本也没想过能把这顿饭做完。
就算她真能忍,他也会让她忍不住。
放任,诱导,看似被她算计,实际处心积虑的是他,欲求不满的也是他,只能这样隐晦的了无痕迹的,让她急着动手,来稍稍安抚他身体里那头挣脱了锁链的兽。
一餐这样喂着吃完,梁昭夕还没有获得正经的穿衣权。
她趁着孟慎廷临时出去,打量卧室环境,一个主卧里外套间,没法目测出到底有多大,但她在衣帽间门边发现了她从国内拎来的行李箱,小小一个,跟孟先生并排的几个大号哑黑皮箱相比,显得受气包一样。
梁昭夕凑合地披了条毯子,下床去箱子里翻衣服,找出一条特意带来的性感吊带睡裙穿上,本来还想选条适配的小底裤,却忘记放在哪个包里,她抬动箱盖时,从放贵重物品的夹层中掉出一个红绸布料的小袋子。
她愣了一下,把袋子抓起来,攥在手里,摸着熟悉的串珠形状。
原来这个还一直放在行李箱里,太多年了,她刻意不拿出来,也刻意在平常不外出的时候忽略掉。
梁昭夕蹲在地上,慢慢把袋子撑开,倒出里面的紫檀手串,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样式,木料也谈不上价值,经年累月的早就失去光泽,翻开某颗珠子内侧,里面歪歪扭扭刻的一个“昭”也有些模糊不清了。
这是她五岁那年初秋,妈妈难得有一天假期,带她去市郊寺庙求平安求庇佑,临走前给她买了一条可以刻字的手串,妈妈把所有精力放到实验研究上,在生活里总是粗心,对她也一样,难得送她东西,却是一条成人款,大到她根本戴不上。
妈妈那天的表情很不安,蹲下来摸她头发,说昭昭,别嫌弃,妈妈只是希望你过得好,这里很灵的,也许能给你带来庇护。
她那时很委屈,不懂一向讲科学的妈妈怎么会突然迷信,这么珍贵的一天,居然浪费在往返的路程上,都不能好好陪她。
也是那一年,她拿到这条代表庇佑的手串后不到一个月,就发着高烧跑进暴雨里,在无人发现病死路边和被人贩子拐走的双重险境里,她遇见了从此照料她的沈执。
后来她想起,觉得这也算一种应验,沈执确实庇护着她。
她再看手串时,更像是妈妈对危险早有预感的某种寄托,她从出生到失去,短短几年里,感受到的爱微乎其微,这条褪色老旧的手串是她被爱过的一点证明,放在行李箱里,只要出行就陪着她,停下就选择忘掉。
否则这一点点爱,哪里够她这么多年不停地回味汲取。
身后的门轻声一动,梁昭夕惊醒过来,下意识握紧手串,又想起自己睡裙下面还什么都没穿,她红着脸抿住唇,一回头看到孟慎廷缓步走进来。
他换了衣服,应该也洗过澡,手里拿着给她准备的家居服,在看到她身上这块性感布料时,他微微一哂,把手中保守的短袖短裤丢开。
梁昭夕有点不好意思,想把那套捡回来,还没等动,孟慎廷已经堵到她面前,她没来得及站起来,他身影罩住她,高大颀长分外慑人,修长的手朝她一递,低声说:“签了。”
几份规格正式的文件,全英文,她大致扫了最上面的一页,匆忙间只看见孟慎廷的名字和一串陌生地名。
他把笔塞进她手里,利落翻开几个签字页,声音很沉,自带让她俯首帖耳的蛊惑力:“快点。”
梁昭夕没多想,她又不值钱,总不能把她卖了,她接过笔刷刷写完,才问:“是什么。”
孟慎廷轻描淡写:“外面的动物园。”
“……什么?!”
“不是喜欢么,”他抬眸,晦暗地注视她一眼,“以后是你的了。”
梁昭夕张着唇,哑口无言,把文件抢回来翻了几页,确定他没有开玩笑,她闷声闷气说:“我没有钱,就算有了也得先抵你的三亿五投资款,我养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