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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首称臣_分节阅读_第49节
小说作者:川澜   小说类别:言情小说   内容大小:484 KB   上传时间:2025-09-28 19:13:18

  梁昭夕刚想刷过去,手指突然一停。

  视频播到江芙黎在卧室里化妆,镜头跟着她的视角拍摄,画面里,她拉开梳妆台抽屉找东西,最深处的角落,一枚发卡露出一小块,出现半秒,随即转开,拍不到了。

  梁昭夕怔怔盯着手机,手指不自觉绷直,急忙把进度条往回拉,反复了几次,才手腕微微抖着把那一瞬间截下来。

  不够高清,但能看出发卡的颜色细节,很普通,很儿童的一枚布艺卡子,别刘海用的,上面有一个手工缝制的小草莓,草莓底下开了几根线,露出一点棉花。

  这种小东西,没人会注意到,连江芙黎自己都没发觉它出镜。

  梁昭夕看了很久,看到眼睛酸得要流泪,才猝然站起身,椅子被腿挡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这枚发卡她认得,小时候三四岁,妈妈难得带她去一次楼下夜市,她无比想要一件妈妈送的礼物,缠着撒娇着,在路边小摊上选了这枚发卡,小草莓是手工自选的,妈妈蹲在摊位前亲手给她缝上去,她戴在头上,开心得一路蹦跳,睡觉也舍不得摘,捧着又摸又亲。

  后来戴得太多,她又淘气,小草莓下面开了线,妈妈始终没空帮她缝,她自己想要用针线,手指扎出了好多小孔。

  她就藏起来,不舍得戴了,直到七岁那年,她被突然冲进家门的舅舅带走,说爸妈出事了,要去医院见最后一面。

  她年龄小,不懂什么叫最后一面,只知道好久没见过妈妈了,她下意识把小草莓找出来郑重地戴上,想让妈妈看到,回忆起跟她一起去玩的那一点珍贵时光。

  然而跟着舅舅到了医院门外,舅舅却迟疑了,弯下腰摸了摸她头发,似乎是在她身上寻找什么特征,随后摘下了她的发卡,语气温柔。

  “昭昭先等等,舅舅进去看一眼情况,你妈妈状态不好,可能不认人了,我知道这发卡是她给你买的,她一定记得,我先拿着去试试,让她明白是你来了,等能进了,我就来找你。”

  她孤零零站在原地,不敢乱走,生怕见不到妈妈,记不清过了多久,她看到舅舅出来,说她来晚了,妈妈已经过世,容貌狰狞,不适合见面了,而那枚发卡,在混乱中被他遗失,再也没有找到。

  这种手工的东西,世界上会存在一模一样的两个吗,连坏的位置都相同。

  不可能。

  这就是她的发卡。

  一些承受不了的预感压得梁昭夕俯身咳嗽,她来不及整理,抓着手机穿上鞋就跑出门,打车直奔舅舅家的别墅区,不管有没有人在,她就算砸,也要把门砸开,找到发卡拿到手里,亲眼辨认。

  临近中午,京市交通拥堵,梁昭夕掐着自己的手腕冷静,终于熬到目的地,她飞奔到熟悉的别墅前,重重拍响门铃,里面隔了片刻传出江芙黎的声音。

  “谁啊,大中午的。”

  门铃是可视的,江芙黎透过屏幕看到她,新仇旧恨一起上涌,恶声恶气问:“梁昭夕,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你不是今晚订婚宴吗,全网皆知的孟太太,还有时间来找我?”

  梁昭夕僵直地站在门外,冷静说:“对啊,我今天订婚,特意来给你们送请柬。”

  江芙黎半信半疑地开了锁,在门打开一条缝时,梁昭夕猛的推开,绕过震惊的江芙黎冲向二楼,江芙黎后知后觉去追,梁昭夕已经进了她房间直奔那个抽屉,用力去拉。

  江芙黎看清她的目标后,脸色陡然煞白,歇斯底里跑上前拦她。

  抽屉卡住了,梁昭夕拉不动,她抬眼看向江芙黎,目光冰冷凛冽,吓得江芙黎愣住,她不顾会不会受伤,猛然加重力气,哗啦一声拽开。

  发卡就躺在那里,像个被遗忘太久的小孩儿,脏的,旧的,被藏起的。

  梁昭夕抓起来,颤抖着攥进手心,对上江芙黎悚然瞪大的眼睛。

  有血缘关系的表姐妹,江芙黎长得确实有些像她,尤其小的时候,更像,她们年龄只差三个月,七岁时的身高体重基本相同,舅舅又声称喜欢她,把女儿按照她的样子打扮,连发型都一模一样。

  所以呢,发卡为什么藏在江芙黎这里,是不是已经昭然若揭。

  梁昭夕脸上做不出任何表情,她静静问:“那天,是你去见我妈了?”

  江芙黎浑身冻住,张着嘴失声,某个笼罩她十几年的魔咒,让她一步步从愧疚到心虚,再到惧怕,以致憎恨上梁昭夕的魔咒,在这一刻毫无准备地猝然掀开。

  梁昭夕怎么知道的?!

  她奔着抽屉来……

  视频?她的VLOG里露出端倪了?!

  梁昭夕慢慢逼近,再次问:“是不是你爸带着你走了医院别的门,让你代替我,去见了我妈最后一面。”

  她突然厉声,清甜的嗓子只剩嘶哑:“说话!不是我去晚了,是你装成了我,让我妈以为你是我,是不是!”

  江芙黎瞪大的眼眶里无意识通红,被逼得往后倒退,她脊背贴到墙上,本能想要否认,梁昭夕的眸光却像一把尖利的刀,割开她早已涨满脓血的心,她不知道梁昭夕是跟谁学的,有了这幅慑人的压迫感,那些谎话到了嘴边,竟然说不出口。

  梁昭夕揪住她领口,把她往起一扯,瞳仁泛红:“我妈跟你说了什么,她有没有遗言,你看到她的样子了吗,为什么你要替我,因为她给我留了东西,什么——钱,是钱,对吗?”

  过去从未想过的可能性,在江芙黎的表情里成为鲜血淋漓的创口。

  梁昭夕唇角发颤,极力撑着平静的语气,把她拽到面前咄咄逼问:“所以我的舅舅,猜到了我妈有遗产留给我,才临时让你假扮我,得到了那笔钱,从此江家如有神助,飞黄腾达,十年后家业破败,再把我卖掉换钱,是吧?”

  江芙黎拼命吞咽,脸上血色尽失,当年那个傍晚的种种情景,姑姑血肉模糊的脸,垂死的表情,艰难抚摸她头发的手,都像这些年的每一场噩梦一样,把她死死压住。

  梁昭夕仿佛看到当时,她午夜梦回,多少次梦到的,幻想能见妈妈一面的病房,她一字字说:“她那时候看不见,也听不清了,对吗,她只能摸,摸我的头发,甚至那个她熟悉的发卡来辨认,她都说什么了。”

  她怒视江芙黎,清亮的眼角里爬满血色:“说,不然我弄死你。”

  江芙黎瞪着她满眼染红的样子,犹如看到病床上的姑姑,精神在临界上崩溃,声音变调地喊:“她说她对不起你!”

  一句话出口,就犹如洪水冲破堤坝。

  江芙黎被迫进入到噩梦里,不受控地吼:“她说妈妈不是不爱你,只是想给你拼命多赚钱,怕你以后受苦,妈妈让你孤独,是妈妈错了,可是来不及了,昭昭乖,妈妈要先走了——”

  姑姑把账号和密码背给她,还嘱咐她不要相信任何人,那道被烈火烤过,粗哑难听的声音,她永远忘不掉。

  “她还挣扎着要来抱我,”江芙黎咬牙切齿,浑身抖动,“她像个脱皮的鬼一样,居然要抱我!”

  梁昭夕问:“你让她抱了吗。”

  江芙黎不说话。

  梁昭夕抬起手,果断一巴掌抽到她脸上,第二次问:“你让她抱了吗。”

  江芙黎哭着大叫:“我没有,没有!我害怕!你没见过,不知道有多恐怖!你以为我想吗,我懂什么,是我爸让我去的,我没有错!你凭什么这么质问我,我们明明那么像,你凭什么样样超过我!”

  梁昭夕再抽她一巴掌,更狠更重。

  江芙黎尖叫。

  这么多年,她从对梁昭夕的内疚躲避,到故作理直气壮,再到怨恨她,想方设法把她推进一个又一个坑里,就是因为怕。

  怕梁昭夕有一天站到她无法企及的高处,发现她的罪过,来报复她,夺走她的一切。

  江芙黎边哭边笑:“梁昭夕,知道有什么用,都晚了,你妈死十几年了,那些钱早都用完,我爸妈上周已经出国,你找不到他们,我不怕告诉你,连孟骁跟你认识,也是我帮的忙。”

  “孟大公子在饭局上扬言要娶陌生人,我听到了,当然想着你,你长得漂亮,以后难免嫁进高门,只有孟骁这样的花心纨绔,才能确保你没有好日子过,”江芙黎神色疯魔,“妹妹,挣扎了这么久,没用吧?今晚还是要跟孟骁订婚。”

  她得逞地挑眉:“你以为凭一张脸能攀上孟慎廷吗,所有手段都用光了,他把你当回事吗?你的父母幸好是在爆炸里死了,不然还要背着刑事案底,你就是罪犯的女儿,像你这样的人,这辈子最大的造化,也就只能跟在孟骁屁股后面,弯腰给孟慎廷行晚辈礼!”

  梁昭夕缓缓放开手,眼里空成一个坑洞,完全没有了面前的江芙黎,什么报仇什么清算,她现在想不起,她攥着发卡,脸色冷淡地无视周围一切,走出房门,一步步下楼。

  天有些阴了,似乎要蓄积一场暴雨。

  梁昭夕木然站在门外,嘴唇咬出破口,泪水一滴滴漫过眼眶,从脸颊滑到下巴滴落,沾湿衣服。

  妈妈爱她。

  妈妈不是忙到把她忘掉。

  她生命的最后几分钟里,摸了她,想要抱她。

  她不是没人要的小孩儿。

  梁昭夕抬起手臂挡住眼睛,单薄地立在昏暗天色下,暗哑哽咽出声,她手腕战栗着按亮手机,满腔的绞痛不知道要告诉谁,她手悬在那个名字上,泪珠啪嗒落着,把他沾湿。

  其实她知道的。

  她想找他,她只想找他,想要见到他的面,让他护着她。

  梁昭夕拨通孟慎廷的电话,他没有接,她一刻也不能等,出去叫车,让司机去华宸的办公大楼,他昨晚说公司的烂摊子要处理,他应该还在那,实际上除了公司,她也不清楚要去哪里找他。

  她浑浑噩噩地靠着车门,尽量把脸擦干,戴上口罩,还在考虑着不要让人认出身份,免得在不合适的时机给他惹来麻烦。

  车停在华宸大楼门外时,梁昭夕揉了下潮湿的眼睛,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了,天阴得更重,她低着头走向大门,想起第一次要进来时,被安保拦下。

  这次她想好了理由,但走到门口虹膜识别的关卡时,竟然确认了身份,自动放行,她怔愣几秒,机械地走进去,没考虑为什么会畅通无阻。

  华宸的办公楼占地太广,电梯分两个区域,办公和访客,梁昭夕走向人少的访客区,抬头望向八部电梯,七部都在上行,只有一部刚刚从顶楼下来。

  顶楼……

  是孟慎廷单独的办公区。

  会是他吗。

  梁昭夕垂眼,不会的,他有专用的电梯,不会乘这个,那会是谁。

  反正她也不认识,她对他的了解那么少,少到只有她需要利用的部分。

  梁昭夕大半张脸都藏在口罩里,她隐约听到电梯抵达的响声,眼眸低垂着,迈开酸软的腿走过去,视野里却出现一双昂贵的尖头高跟鞋。

  她迟滞一秒,不禁抬起头,迎面看到身形窈窕的年轻女人走出电梯。

  即便对方戴着大墨镜,梁昭夕也一眼认出,是昨晚刚刚见过的陈千瑜。

  陈千瑜……从顶楼,孟慎廷的办公区域下来?

  为什么……

  昨晚她跟他有过交流吗,她那时被掐得头脑不清楚,根本就不记得。

  梁昭夕跟她擦身而过,摁住心底难以言明的滞涩闷涨,没打算把她看进眼里,但在彼此肩膀交错时,陈千瑜冷笑了一声,墨镜转向她,反射出她微红的眼睛。

  周围还有零星的访客,陈千瑜音量不高:“梁小姐的心理素质真好,晚上就要跟孟骁订婚,现在还敢公然跑来这里找他小叔叔,我见过捞女脚踏几条船,可没见过像你这么恬不知耻的。”

  梁昭夕充耳不闻,也不想和陈千瑜有任何对话,她无视,要继续往前走。

  陈千瑜墨镜后的红肿双眼愤恨地瞪着她,不是她,陈家怎么会连夜被波及生意,她又怎么会一大早就被爸爸紧急塞去国外,她跑出来想见孟慎廷一面求情,却他一丝痕迹都触及不到,可看昨晚的样子,这个女人分明还没有跟孟慎廷走到最后一步,凭什么……

  凭什么有这么重的分量。

  陈千瑜眯起眼,这世上谁能看透孟慎廷的心,恐怕梁昭夕也在猜吧,猜他到底爱不爱,梁昭夕连他不在公司都不知道,也不过如此。

  她手指捏紧,从手腕上褪下来一条木质手串。

  这是她昨天深夜悬赏拿到手的,按照她亲眼所见的记忆,有九分相似的手串。

  高价买来这种不值钱的仿品干什么,她自己都没想通,只知道这东西那么廉价,一定是梁昭夕送的,竟让孟慎廷视若珍宝。

  她拿到之后,也学着在某一颗珠子上刻了“昭”字,笔体努力跟看到的那个字相仿,为了提醒自己因为梁昭夕而受过的屈辱。

  可到了眼下这一刻,陈千瑜忽然觉得再贵都值,她找到了这条手串最好的用处。

  在梁昭夕快要越过她时,陈千瑜挑着嘴角说:“梁昭夕,你还上去干什么,他在忙,没空见你,你不应该去准备订婚宴吗,等时间到了,他说不定会抽空出席,替你鼓掌,你不会真的以为,他能为你背德吧。”

  在梁昭夕目光转过来时,陈千瑜当着她的面,抬手,拢起散开的长发,明晃晃把手上撑开的串珠当成头绳,扎在头发上给她看。

  她笑得更深:“我的发绳,昨晚在碎瓷片里捡的,慎廷说脏了,不要了,扔在那,我看上面刻着你名字,丢了可惜,勉强拿起来用用,怎么样,好看吗。”

  梁昭夕眼眶刺疼,像不认识般注视着陈千瑜头发上的那条手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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