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意。
便强硬重来。
掌心的温度隔着衣料都仍有些灼人,稍有不慎就要将阻隔撕开般,吓得她立刻就老实不少:“喜…喜欢。”
时述眸色深沉,看着她说:“明天去买下来。”
她视线闪避,红着脸应声:“…知道了。”
第66章
效果图签订后。
施工图的出图时间是7-14个工作日。
办公项目场地大, 加上每个空间立面的工艺都不尽相同,且大面积造型的转角衔接也需要慎重,所以出图难度会相对较大一些。
基本都会用满整14天。
但之前效果图顺延的那一个星期, 苏途就提前让人把八大图先画了出来。
加上效果敲定后的一个星期,到现在除了些亟待协商的造型细节,其它部分差不多都已经在收尾了。
因此周一一早,苏途就先去了趟施工图公司,和相应的制图员对了趟图, 把所有问题都尽数理清, 才好让人继续往下推进。
回到工作室, 又把上周同步让材料商寄送的小样包裹,一个个拎到会议室拆出来, 而后放在pvc板面上逐个比对。
其中有两块拉丝黑古铜效果很接近,她一时有些难以抉择, 便打开手机,准备再参照效果图看一下, 却率先被未读消息吸引注意。
工作消息是读不完的, 她一般都会等手上空一点时, 再集中查看。
但置顶消息不一样,哪怕只是瞥一眼过去,也很难忍住不去关注,不论是对象还是内容。
时述:【床垫】
“……”
没头没尾的两个字,偏偏她又都能听懂,但想起自己昨晚被威胁的情形,还是有那么点不想配合:【床垫怎么了?】
午餐时间,手机就在身边。
他回得很快,却好像是有点被噎住了:【……】
隔了会儿, 才无奈把话展开:【说好今天去买】
苏途弯唇,也算是发现,自己好像只有在隔空叫板的时候,才勉强能有点可行性,而当着面的时候,就只有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份。
因此愈发故意:【可我今天没空欸】
时述察觉她的意图,也挺配合:【明天?】
苏途弯唇:【明天也挺忙的】
时述:【后天?】
苏途:【也不行呢】
时述:【……】
中午时间不多,苏途见好就收,垂眼瞥了眼桌面,又把材料板和上头带有项目名称的标签拍了一下,发过去说:【或者你选一下】
【先买床垫,还是先把这个项目解决掉?】
时述顿了下。
注意很难不被转移:【什么时候解决】
苏途预估着说:【顺利的话周三,最迟周末吧】
她很少会和人保证什么,但既然说了,也还是希望尽量到位一点:【总之,下次见面之前,应该没问题】
这还是她第一次正面和他报备这些事,语气还如此笃定,像下定决心要彻底了结,好给他一个明确的交代般。
他却有点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甚至于还有些担心:【能解决?】
他自己用过的手段,自己当时怎么想的,自己心里当然有数。
何况那人手里还有一个筹码,如果不先逼她把新合同签下来,又怎么可能放心让这个项目完工?
苏途也不知道他是又在疑神疑鬼,认为她是故意拖着不想解决,还是在担心她会应付不了,又被人套路着签新合同,亦或是二者都有。
但总之。
只要项目交底结束,这些疑虑就都不会再成立了。
【能】她说。
-
客观而言。
时述的担心也并非多余。
周三中午,苏途特意跑了趟打印店,把印好的两份A3图纸,外加一份施工蓝图,都带回工作室,又和粘贴好的材料样板一起打包装袋后,才斟酌措辞给程淮去了消息。
虽然这些东西,通常都是邮寄查收即可。
但她还算有点先见之明,认为自己要是连面都不露一下,就直接邮寄了事,大概率也是要被原路退回的。
因此还是事先询问了下:【我下午送过去方便吗?】
对面却仍一口否决:【下午不在】
苏途:【那我让前台帮忙查收?】
程淮:【我不亲自确认,出了问题她能负责?】
能有什么问题?
平面和效果都敲定了,而施工图就是依照这二者原封不动绘制出来的,又没有再凭空多出什么创意,就算他是做建筑的,算半个内行,看室内的图纸也不可能会比她专业。
更不用说这些东西,原本就只是为了交给施工队,方便让他们按图施工而已。
但苏途也只是说:【那请问你什么时候方便呢?】
当面了事也好。
总好过东西都送到了,还要被事后遣返。
程淮却像是没看到般。
直接发来一张电子邀请函,并发号施令:【周六晚八点,到这里来】
苏途点开看了下。
是上回说的那个晚宴。
不算太意外,这段时间也都是这样,项目每往前推进一步,她都得先顺他的意愿,先答应些什么。
但同样的,她也需要相应的保障:【带着图纸和材料过去吗?】
【宴会结束后,你能确认查收吗?】
对面顿了会儿。
像不明白她的底气到底是哪里来的:【冠盛的案子不想要了?】
他总是这样,不先掌控住些什么,就没法就事论事,苏途也懒于理论,只坚持道:【想不想要,这个案子不都得先结束吗?】
【你不确认的话,我没法抽空过去】
去可以,前提是要把那定义为工作场合,能让她解决积压的工作,否则谁有空去给一个不相干的做陪衬?
又不是没事做了。
程淮沉寂半晌,才压下诸多情绪:【别迟到】
苏途瞥过一眼,就收起手机。
下班之后,又把整袋图纸材料一并带下楼,提前装进后备箱,到周六傍晚,就直接开着带往承办晚宴的酒店。
事先在签到处落款后,就又回到车上,打开笔电,继续深化手头的案子。
宴会没那么快结束,她答应过来送图纸,却没有义务陪同赴宴,该做的也只有等客户忙完后,当面签收完事。
手机却还是隔一会儿就亮一下,催促她到底来没来的消息攒了五条,她才终于解锁回复:【来了】
程淮:【来哪了?】
程淮:【说话过脑子了吗】
苏途也并不申辩,只是说:【不重要,你什么时候方便收图纸了,什么时候就能看到我】
摆明了是在躲他。
摆明了除了工作之外,再不想和他有多一分一秒的交集。
程淮终于还是被激怒:【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较什么劲,是这种场合对你有什么不利?还是多结识几位同行对你有什么坏处?】
【从跟你提这场晚宴开始就在给我甩脸,你真以为是我非要你来不可?】
难道不是吗?
苏途心说。
他现在不就是因为自己一而再的照顾与施舍,都没有得到相对等的感激涕零,而心理不平衡了到想逼她低头认错吗?
可她又无意挑起战火,让事情更加没完没了,因此仍在维持平和:【在停车场】
【你什么时候方便,随时可以出来查收】
见她没再抬杠,程淮的语气也稍缓了些:【跟你说了晚宴结束就会查收,我还能再出尔反尔吗?】
老实说,她有这个担心。
因此也明白自己要是再躲下去,他可能直接就能有理由,当场出尔反尔了。
见已经耗了一个多小时,晚宴应该也不会再持续太长时间,只进去待一会儿的话倒也还好。
这才附和应说:【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