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人缓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现在的人设。
哦哦哦哦,是指43岁阿姨和25岁英俊小伙“交朋友”吗?
那这事儿听起来就很不简单了。
会是谁在使用钞能力呢?好难猜哦。
再看一眼英俊年轻的傅观,以及傅观身后磅礴大气的大G。
别说,还真有那味儿了!
想她43岁,正是似虎年华……真是无巧不成书了,她2小时前才刚承认过自己好色呢……
疑惑、思索、惊讶、羞涩,几个瞬间,徐斯人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最后,她顶着一张通红的脸,硬着头皮道:“别瞎猜了,我们还没上升到□□的关系,只是纯友谊。”
“......”一句话,倒把两个男人都聊懵了。
一瞬间,两双眼睛,纷纷惊讶地望向徐斯人,一个无辜欣然,一个心浮气躁。
“哎呀~”这回是傅观率先反应过来,他装傻充愣地笑笑,挑眸看向方知有时,神情却多了些炫耀与挑衅。
呵,绿茶男。方知有心中冷笑,目光盯在傅观脸上,心里的主意还在转。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徐斯人左看一眼,右看一眼,雷达响起来,吓得她并腿一蹦,火速跳进两人之间,高举起双手,各挡住一张脸。
“别看了!别看了!没听说过10s心动定律?真看出感情了,我拿什么脸面去跟你们爹娘交代!快闭眼!不许再看彼此了!”
徐斯人目光提防地各瞪了两人一眼,警告道:“我的眼睛就是尺!你俩再敢眉来眼去,我反手就是中药三大碗伺候!”
“……”
两道目光,依次落回徐斯人身上。
“徐斯人你学的还挺杂,”方知有的眼眸依旧深邃,嘴角平直,心思飞转。“我就算是喜欢上43岁的阿姨,也不会喜欢男的,OK?”
怎么还拉她下水,以证清白呢?破防了?
徐斯人假笑两声,很诚实地赶着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先把傅观塞进去。
“呵呵,行行行。”
徐斯人边朝方知有摆手告别,边从车头绕到对面副驾,客套道:“老板,我们先走了,大中午跑步,小心中暑哈,拜拜拜拜,晚点见。”
方知有的神色平静,他伫立原地,看着徐斯人,等她坐上车了,他才故意弯下身。
一只胳膊搭在车窗上,他伏着身,饱满充实地填足整个车框。他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傅观身上,又很快擦肩进去。
穿过驾驶座上的傅观,方知有对徐斯人道:“你要是回来的比较晚,进家门前记得给我发个消息。”
徐斯人比了个“OK”的手势。
到底也是刚搬到方知有家,她怕屋里多住个生人,方知有没有安全感,还配合着调侃道:“我到家会喊你,要是有偷偷摸摸的动静,你直接上电棍!”
“好。”方知有的嘴角露出一抹浅笑,他淡淡看了傅观一眼,见傅观牙关紧绷,目光直直看向前方,透着不肯认输的倨傲。
方知有确定自己这眼药是上成了。
这就是明谋。
傅观肯定也知道他是故意的。
可那又怎样呢?年轻人对爱情,是幼稚,是占有,是明知圈套,还是会上当。
方知有很有信心。
车里的冷空气溢过来,降弱方知有的躁郁,他收回胳膊,直起身,退后几步。
“轰——”大G驰骋而去。
第10章
树影在倒退,后视镜里,别墅区渐行渐远。
闷得一头热的徐斯人,终于敢摘下假发,她抽了两张纸,仔细把假发里的汗水擦干,折好了,重新放回广告袋里。
正午的阳光穿过车窗,照在徐斯人的腰上,一片炙暖。
徐斯人将保温盒抱高了些,避免日光直晒,另一只手调了调空调的风向,她重新抽了两张干净的纸巾,终于腾出空擦自己脑袋上的汗。
“都快9月了,还没见凉。真夸张!”徐斯人撇过眼看向傅观,却见他一脸欲言又止的隐忍。
她好奇地看了好几眼,见傅观眉头越拧越深,眼底越来越沉,她关心道:“傅老师,胃不舒服吗?怎么这个表情?”
傅观倒吸了一口凉气,日光照在他冰冷的手背,他紧捏着方向盘,还是没忍住问徐斯人:“那个男人是你老板?”
“对啊!”徐斯人很坦率,语气里甚至有几分骄傲,“我现在在他家做住家厨娘,他家就他一个人,我每天只用给他做3到4顿饭,包吃包住,工资5万!怎么样?牛吧。”
单身男性,招聘住家厨娘,工资还高达5万!那个男人到底存的什么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傅观的脸色越来越差,他忍不住看了徐斯人一眼,见她一只手搂着保温盒,一只手叉腰,自豪地仰着头,一副等待被认可的模样。
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脑子里却一片混沌。
他确信!可爱的徐斯人身心洁白,可那个男人心里脑里……呵!绝不干净!
傅观的心里别扭,他尝试着,引经据典道:“你有没有听过那句名言?‘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暗中标好了代价。’”
命运?赠?礼物?
徐斯人带入最近的境遇一想……
哎哟!这说的不就是她吗!她刚凭借着她的年轻和厚脸皮,硬从方知有那里求来了工作!
原标价3万,这两天不一样了,她涨价了,现在是五万!
要让徐斯人现身说法,她必须劝告年轻人一句:快别傲娇了,老天爷送礼,还不得赶紧接着!
不仅接,她还要带头抢着接!能少走几年弯路是几年!能早日暴富那就越早越好!反正不能让自己吃苦吃亏!
徐斯人美滋滋回味半天,暗地里还合十双手,虔诚地朝四方拜拜。
傅观要开车,没看见徐斯人的反应,他试探着又问了一句:“《断头皇后》,你看过吗?”
没看过啊,怎么了?
徐斯人回过神,摸不着头脑地看向傅观,见他眉头微扬,斜照的光线下眼眸透亮,似白瓷盘里的玻璃珠。
他的神情紧绷,嘴角抿直,徐斯人意识到他适才所的话,应该不如她以为的那么简单。
所以他是什么意思呢?
吹来的冷气,刺得徐斯人一机灵。她的嘴角防备地抿了抿,又慢慢合缓地勾起。
接着,她神神秘秘,似笑非笑道:“我看过三毛的《撒哈拉沙漠的故事》,里面有句话我觉得写的很好很好,你听过吗——你对我的百般注解和识读,构不成万分之一的我,却是一览无余的你。”
“滴——”被误按的喇叭刺耳地鸣响。
傅观惊了一瞬,又赶忙松掌,他的目光有些慌乱,却始终不敢去看徐斯人一眼。
傅观:“徐斯人,我不是……”
“只有丑陋的心,才会害怕照镜子。”徐斯人打断傅观,她温柔地微笑,语气俏皮道:“我不一样,我是大美女,我欢迎被审视!”
“不过现在……亲爱的傅老师,请专注开车吧!请载着我!去远方!”
徐斯人转回身看向前方,目光干净又纯粹。
徐斯人是大美人。
*
大G一往无前。
徐斯人跟着傅观回到中医馆,进后院子,屋檐下的阴凉地,摆着一张四方木桌。
她走到桌前,拉开木椅,将保温盒放在桌上,一一摆开。
傅观就站在她身旁,紧张地捏着拳,肩背硬梆梆地绷着,几次唇齿微动,却又沉默下来。
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自己又会说错什么。傅观犹豫地,干涩道:“徐斯人,你……你能不能别讨厌我?”
徐斯人手里一顿,她讶异地撑起眉头,回过身看向傅观。
苍白的面孔,微微张开,欲言又止的唇,傅观额前豆大的汗,几乎要蛰进他眼睛,而他竟然没发现。
徐斯人靠近两步,伸出手,大拇指轻轻从他眼皮上划过,他紧张地闭上眼。
指尖落在他的皮肤,指尖落在他的心底。
夏日的风,是女孩的体温,在他的生命中,留下如永恒般的一刻。
傅观缓缓睁开眼。
白皙的脸,明媚的眼,温柔的笑,女孩的声音像软缎,轻轻贴在他的脸颊,她说:“傅观,其实我很喜欢你呀。”
傅观静静望着徐斯人,像被水波推动的船,木讷地被徐斯人摆布,见她伸手,扶着他的肩,将他按坐在凳子上。
徐斯人的神情依然轻松,她捏着筷子,递给傅观,眼中柔和道:“谢谢你的慷慨与大方,谢谢你的耐心与包容,谢谢你给我上课,请吃饭吧~我最敬爱亲爱的傅老师~”
徐斯人没有生他的气。傅观忐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凝着徐斯人,顺从地拿起筷子,对她笑。
徐斯人捏着手站在一旁,待看傅观开始吃饭,她转过身,以劳代偿地帮忙翻晒起院里的药材。
灿烈的阳关下,无数棱角反射,遍地金沙场。
徐斯人蹲在陈旧的竹簸箕前,抓了点药材在手里,检查湿度。
徐斯人的眉毛浓黑,眉峰平润,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水润莹亮,杏仁脸线条流畅,搭配微卷的及肩随发,是一副英气清爽的长相。
她的目光专注,神情从容恬静。遇到那些她了解的便宜药材,她会直接抄起簸箕,颠一颠,药材成堆跳起来,又噼里啪啦地一个个掉下去,她稳稳地接下后,嘴角会露出一抹自得的笑意。
她太漂亮了。透着质朴的、勤劳的、健康的、女性的美。
傅观无比荣幸,自己会喜欢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孩。
傅观低头,是徐斯人为他做的菜,傅观抬头,是徐斯人的笑脸。傅观知道,这就是他期待的生活与幸福。
他的目光追随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徐斯人。
又过了一会儿,徐斯人在太阳下抬头,远远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