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没和他说过,那他就没有奶奶。
…
吕清婉简直要被气疯了。
“砰”的一声车门被重重关上,她冷着脸:“回去!”
司机没敢说话,立即启动车子。
吕清婉气得身体轻轻抖动。
初雪竟然没有告诉小宝他有奶奶?!她怎么敢的?!
直到回到家中,吕清婉心里那股气还是没消,砸烂了两个花瓶。
就在这时,她的微信收到新的消息。
[赵霜白:吕阿姨,我一直都很喜欢庭州,但是既然您已经做出了选择……很遗憾没能做您的儿媳妇。不过,在我心里您依然是我最尊敬的长辈。]
吕清婉皱眉,看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也不过多纠结,发消息直接问。
[赵霜白:吕阿姨,您不是已经答应初雪和庭州在一起了吗?]
[赵霜白:图片.jpgX5]
吕清婉看着微信接收到的五张相片,一张张点开放大后,发现全是她小儿子小女儿和初雪在一起的场景。
她一口气瞬间堵在喉咙上,胸口仿佛要炸开。
下午。
吕知研和吕知牧放学回家,抬头就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阴沉着脸的吕清婉。
两人已经习惯了,脸色平静,丝毫不觉得吕清婉的神情可怕。
他们换上家居鞋,走进去低声喊了句“妈妈”,就准备回楼上房间。
“站住。”
吕清婉开口。
兄妹俩乖乖地停下来,宛若提线木偶。
吕清婉想到那几张照片,再看着两人闷不吭声的模样,火气“噌”的一下又涌了上来。
好啊真是好啊,自己养的一双好儿女竟然背着她讨好初雪。
吕清婉起身几大步走过去,动作粗鲁地拽过他们的书包。
她把书包的拉链拉开,“哗啦啦”的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
“啪”。
吕清婉扔掉两个书包,低下头一眼就看出那两套全新的文具。
她抬起脚,狠狠踩踏碾压。
吕清婉冷笑:“这么点不值钱的破烂玩意就把你们收买了?我给你提供优渥的生活,结果呢?呵呵,我精心供养出了两个白眼狼。”
吕知研和吕知牧看着被踩烂的文具,突然一起抬起头。
他们怯懦的神情消失不见,满脸仇恨。
吕清婉习惯他们低着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模样,突然见到他们换了副神情,被吓了一跳。
吕知研愤怒地吼道:“你为什么要把我们生出来?!”
吕知牧眼中的仇恨更甚,“你不是我们妈妈,我们恨你!”
兄妹俩曾经决定好了,十三岁生日当天一起自-杀。
他们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是私生子,父亲是见不得光的情人。
上学后,班上的同学看他们的眼神很奇怪,把他们当做透明人,他们没有朋友。
直到上了初中。
班上的同学开始对他们进行言语霸凌,骂他们是见不得光的野种。
那些人说,他们这种情况放在古代是奸生子。
那天,班上有人丢了钱。
丢钱的人看着他们,说钱是他们偷的。
妈妈赶到学校时,他们第一次鼓起勇气反抗,告诉妈妈他们没偷钱,是被人冤枉的。
结果呢?
他们的妈妈,满脸热情地看着污蔑他们的人的父亲,查都没查就说会回家教导他们。
妈妈压着他们上前,按着他们的脑袋,让他们向施暴者道歉。
那人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们,眼神里的讥笑像一把尖刀,狠狠捅进他们的心脏里。
那一刻,耻辱感深深刻进他们的骨血中。
之后,那些人的言行举止变得越来越过分。
他们更加沉默麻木,一天天数着日子,等着盼着十三岁生日的到来。
直到那天,哥哥贺庭州到学校,作为家长给他们开家长会。
自从哥哥出现后,那些人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有人开始隐隐讨好他们。
哥哥询问他们的意见后,又给他们转了学校。
到了新的学校,兄妹俩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的老师和同学竟然可以这样友好。
对他们而言,贺庭州与其说是哥哥,更像是他们心目中完美的父亲形象。
吕清婉被兄妹俩凶狠的神色吓得后退两步。
等回过神,她怒极反笑,“反了反了,你们反了!”
…
…
第二天。
在相同的时间点,初雪又见到推开店门的吕知研和吕知牧。
只是,兄妹俩的脸看起来有些红肿,哥哥吕知牧嘴角还有个小伤口。
初雪微蹙眉心。
她拿出手机,刚想问他们是不是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就有客人来了。
她只好暂时压下心底的疑惑。
客人突然多了起来。
等初雪忙碌完,发现兄妹俩已经离开。
这时,贺子衿推门而入。
初雪把兄妹俩的情况告诉她,并且猜测学校里有人欺负他们。
兄妹俩看着内敛胆小,很容易被人霸凌。
贺子衿叹气,“你别担心,不是被别人霸凌的,他们是被我妈打的。”
初雪呆住,脸上闪过错愕。
贺子衿语气复杂:“我妈这个人脾气有些暴躁,我小时候也被她打过。反正你以后别和她来往就是了,她说的话你也别全信。”
初雪听着贺子衿习以为常的语气,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她想到贺庭州。
贺庭州小的时候,会不会也被他妈妈打过?
…
晚上。
初雪心里想着贺子衿说的那些话,贺庭州回来后她的眼神就忍不住落到他身上,眼里不时闪过心疼。
她把儿子哄睡着后,原本准备躺下休息。
可是,她眼前闪过吕知研和吕知牧今天微肿的脸,脑海里回想着贺子衿说的话。
她实在没忍住,还是敲响了对面的门。
“咔哒。”
门打开。
初雪走进去,心里想着要怎么开口问贺庭州这件事。
或者,自己是不是不应该问?
毕竟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也许这是贺庭州埋在心里不愿意对别人说起的伤心事呢?
想到这里,初雪犹豫了。
贺庭州搂着她的腰,“怎么了?”
初雪听到他温柔的声音,那点犹豫的心思顿时没了。
她看着贺庭州,小心又谨慎地措词。
【在你小的时候,你妈妈对你是不是不大好?】
贺庭州没有正面回答。
他声音略低沉,似是而非地说:“都过去了。”
闻言,初雪立即脑补了很多不好的画面。
对她而言,父母是最重要的亲人。
如果不被自己的父母所喜欢,甚至还被父母打过……这是让人非常难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