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庄园。
初雪唇上被咬过的地方,依然隐隐作痛。
她觉得又生气又委屈,抬眼却发现贺庭州的神色没多大变化。
初雪的脸色僵住。
刚刚在车上,他后来亲她了,也咬了她,她还以为他已经不生气了。
贺庭州没说话,径直离开。
初雪愣了几秒,小跑着上前拦住他的去路,抬头定定地看着他。
贺庭州的脚步顿住,垂眸。
初雪只是凭着一股冲动拦下他,并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
为搬出去的事和他道歉?
不行的,她确实想要离开,这次绝对不能退缩。
或者,继续态度坚定的和他谈离开的事?
她不敢,此刻面对贺庭州这张脸,她根本没勇气再提租房的事。
突然,她唇上涌起一股坠坠的热辣刺痛感。
初雪一愣,立即拿出手机:
【贺庭州,我嘴巴疼。】
她紧紧盯着他的脸,注意他神色的变化,又加了句:
【被你咬过的地方很疼。】
她没有骗他,是真的疼。
两分钟过后。
初雪坐在沙发上,贺庭州在给她涂抹药膏。
当微凉的膏体触碰到伤口的刹那,她的唇疼得微颤,第一时间想推开他的手。
初雪的手抬起来悬在半空中,又缓缓放下。
贺庭州脸色微顿,手上涂抹的动作放得极轻。
上完药。
贺庭州正收拾小药箱,他的手机响了。
他拿上手机,走到落地窗前。
初雪收拾起茶几上的小药箱,神色彻底放松下来。
唇上涂了药膏,已经不疼了。
当然,她觉得放松并不是因为唇不疼了,而是贺庭州终于不生气了。
刚才他给自己上药的过程中,动作越到后面越轻柔,眉眼中的冷意也逐渐散去。
初雪视线落在贺庭州挺拔的背影上,缓缓松了一口气。
…
…
前两天下了一天一夜的雨,气温下降了十来度,终于有了点冬天的迹象。
这个时间,店里没有客人。
初雪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神色有些恍惚。
她猜错了。
那天晚宴后,她和贺庭州提起搬出去的事,他一开始很生气。
后来回到庄园里,他给她涂抹药膏时气完全消了。
不,是她一厢情愿以为他气消了。
按照贺庭州这几天的表现,他肯定还在生气。
这些天,贺庭州和往常一样天天按时回家,也给她发每天的行程安排,一切看似没有任何变化。
可是,他的态度完全变了。
在她提出搬出去之前的那段日子,两人只要见面,贺庭州都要黏在她身边。
他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抱她,亲她,看她的眼神霸道又灼热,晚上休息也会赖在卧室里不肯走。
可是这一个多星期以来,他对她完全没了那种亲密的举动。
他的言行举止回到两人在南城刚刚重逢的模样。礼貌,克制,恰到好处让她感到舒服的距离。
可是现在,初雪并没有为此感到舒服。
贺庭州前后态度转变实在过于明显,让她心里堵堵的难受得要命。
尤其这两天贺庭州都没有回家。
他给出的理由是最近有个重要的并购项目,工作太忙了。
因为他这些变化,初雪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再想过搬出去住的事。
平时空闲下来,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为什么贺庭州这次会气那么久。
初雪胸口很闷。
她抽了抽鼻子,拿出手机点开和贺庭州的微信聊天框。
两人最新的聊天记录,是她发消息问他今天回不回家。
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他还没有回复她。
初雪耷拉着脑袋,脸色难过中透着茫然。
她几次翻出贺庭州的手机号码,想给他打电话。
反反复复,这个电话始终没有拨过去。
…
下午。
距离下班还有两分钟时,庄周推开了店门。
庄周提出请初雪吃饭。
初雪想到两人现在的关系有所缓和,到底还是没有拒绝他。
餐厅包厢里。
庄周没什么胃口,他似不经意间看一眼对面的初雪,又快速垂下眼。
上次他去宴会上找贺庭州,最终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贺庭州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神态间只有冷漠和无视。
庄周心里冷笑两声。
也是,像贺庭州这样的资本家,冷心冷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自然不会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饭后。
餐厅服务员端上两杯温开水,和一些水果。
庄周捧着水杯,“你最近在看房子?”
当得知初雪正在看房,准备从贺庭州家里搬出来,他高兴得整整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初雪听到他的话,愣住。
她这才想起自己这些天因为贺庭州,完全记不起要搬出去的事。
她怔怔地点头。
“需要帮忙吗?”庄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我助理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
初雪摇摇头,拿起手机。
【谢谢,这件事就不麻烦你了。】
庄周“嗯”了声,点点头,他今天过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他抬头,“初雪,你现在工作的书咖店老板,你知道是谁吗?”
初雪满脸困惑,老板是谁她当然知道。
【知道。】
庄周:“我说的是真正的老板。初雪,你工作的这家店幕后的老板是贺庭州。”
初雪双眼瞬间睁大。
庄周缓缓吐出一口气,“你果然不知道。”
初雪呆住。
书咖店的老板,怎么可能是贺庭州?
庄周沉声道:“这么重要的事贺庭州选择瞒着你,因为他想通过方方面面的事,达到全方位彻底监控你的意图,他就不是个好玩意。”
最后一句话,他没控制住表露出了深深的厌憎。
初雪听出他话里对贺庭州的贬低,心里很生气。
她皱着眉:
【贺庭州不是那样的人,请你不要污蔑他。】
这顿饭,最终不欢而散。
…
初雪回到庄园时,心里还在想着贺庭州是书咖店老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