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很好,他对我很好,我也会一直对他好,请你们放心。”
他微微垂着眼。
……
离开墓园,刚上车,他有通电话打进来,是赵晋的。
她碰碰他手臂,交换位置,他到副驾,她开车。
赵晋:“遥大机电学院下周六讲座的事,校方问您这边有没有什么特别要求?”
‘产学研’打的火热。
优盛是遥大机电学院连续数届毕业生的理想去处,学院邀请谢望忱去开一场讲座,他应了的。
赵晋略有意外,以前这类邀请老板一般不会亲自去,多半会指派别人,这次却应了。
谢望忱睨了眼主驾位的女人,她跟没听到似的。
故意问“下周六是几号?”
赵晋对老板的答非所问疑惑了下,从善如流报出日期,“三月二十号。”
他答:“没有特别需要。”
“好的,谢总,那我联系回复。”
他挂了电话,她还在专心看路。
算了,她就这样,一会儿爱他一会儿气他的。
他勾了勾她小拇指,“别忘了下周六是什么日子,把时间空出来。
“对了,”她思考片刻,“你不说我差点忘了,那天约了采访。”
他皮笑肉不笑。
她抿唇,躲开他手指,“别闹,我开车呢。”
她早选好他的生日礼物了。
她奇葩地爱上了为对方准备礼物的感觉,不觉得麻烦,反而期待各种有意义的日子再多一点。
讲座安排在一个礼堂里。
学院领导来接车,带路去礼堂,同他赏一路的春景。
玉兰舒展,大朵放肆地绽放在枝头。校园建筑多红墙。花墙相衬,像一幅徐徐展开的古画。
礼堂的椅子都榜上了金色绸条,可见校方重视。
宋汀沅来消息说在忙采访,忙完马上过来。
他的演讲内容精炼,主要是机电大类目下的几个细分领域的商业化模式和进展,约摸一个小时讲完,还剩一个小时,用来互动交流,回答同学们的问题。
有人提出商业模式探讨,前沿技术发展预测这类专业性问题。
也有人问他以商业大佬的角度看机电类创业的风口。
还有人问创业还是工作,是否建议读研,工作和生活的平衡之类的个人性问题。
前者他耐心回答,后者也不轻视,因人而异给出具体建议和观点。
人在不同阶段,不同时期,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哪怕有些问题回头看,轻得不足挂齿,可在当时的的确确令人辗转难眠,压的喘不过气。
经过波涛骇浪的人,仍在乎一滴水珠的坠落。
即将结束,一个高个子骨瘦如柴的男生站起来,“谢先生,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请说。”
他站在高处,如夜里冷感的星光,矜贵而遥远,语气却是平易近人的。
男生是全校有名的天才博士,少年班毕业,14岁迈入大学,各大研究所都瞄着的苗子,然而他身上看不见的地方,有多处自.残痕迹,上周曾尝试服药被人救回。
他问:“如果注定悲惨,人生是否还值得度过?”
谢望忱鲜见的沉吟,没能对答如流。
礼堂后门被推开,宋汀沅一身白色大衣推门而进,肩头如瀑的长发落了几颗细小澄黄的迎春。
她来时息风止雨,眼眸一弯,柔软缱绻,补齐他心中塌陷的一角。
他薄唇轻启:“值得一度。”
找到你的愿望,作为人生支点,用一生去追求,以激情,以生命,以灵魂。
痛苦与人生共舞,永不消逝,永不停止。
然而会有一个人出现,让你觉得值得一度。
最后一轮掌声响起,讲座结束,众人鱼贯而出。
宋汀沅逆着人群走去前面。
自知迟到理亏,鼓掌再鼓掌,熟练地哄人:“谢总,讲的真好。”
他分她个眼神,“你听了几个字,就知道讲的好不好。”
是听的不多啦,原定的采访出了点意外,她被拖住。一结束就飙车赶来,跑过一小片迎春树,还差点撞到。
“掌声呀,我老远就听到礼堂的掌声了。”
她认真道:“而且,哪怕一个字都没听到,我也知道你讲的好,因为你就是做什么都做的很好。”
“......”他拿走她肩头的小花,低声:“老婆,下次想哄我,不如叫声老公。”
她脸一热,推开。
正想补救,带他吃食堂,遥大是她母校,她很熟。
乔琳琅却发来了短信,她竟然也在遥大,说来逛学校,迷路了,让她去找一下她。
她疑惑,乔乔发来了图片,是一处闻名的景观,砚湖喷泉池。
风景很好,外来的人基本都会去那逛。
离礼堂不远。
她和谢望忱一起过去。
喷泉池水柱起落,白鸽成群,紫荆花成团,粉嫩樱花含苞待放,是遥大春天最先降临的地方。
“乔乔!”
宋汀沅望见她,喊了声。
乔琳琅回头,笑容溢出了眼,递给她一束白色玫瑰。
她愕然,下意识转身。
谢望忱缓缓单膝下跪,从胸前的内袋取出一枚戒指。
在遥大修完本科,接着读研三年陪她本科,然后在礼堂外的喷泉池边求婚。是他少年时期初始的想象。
迟到数年,也算殊途同归,梦想成真。
爷爷也来了。
谢鹤群笑眯眯地看他们。
他重要的人,和她重要的人。
谢望忱拿起戒指。
Graff promise系列,寓意情之所钟,从前、现在到未来。
他们之间不缺一枚戒指,但该有的,他一样都不会少她,经年之后,不会让她回想起来觉得遗憾。
“嫁给我,可以吗。”
“这是我今年的生日愿望,你给实现一下?”
她热泪盈眶,稍稍抬头才没让眼泪落下。
眼前这个男人,如同天神,总是在她觉得最好时,让她感觉更好,好到不可能再好时,给她超过想象超出满分的答案。
“我愿意,老公。”
还是落泪了,她声音呜咽:“你的生日愿望另想,我接受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我爱你,没有任何条件……”
他给她擦泪水。
泪水洗过的眼睛澄澈明亮,仿佛融化了一整季的雪水。
第一次看见这双眼睛,是在附中的操场。
他打完球躺在草坪,转头对上她的眼睛,透过那颗瞳孔,他清晰看到了自己的失神。
指环穿进手指。
*
一个灵魂进入另一个灵魂。
床上弥漫着喘.息和汗水,谢望忱在床上和床下是两个人,她被撞的一下下往前,脖颈弯起,除了呻.吟发不出别的声音。
偶尔想避开,手腕被他扣紧,动不了分毫。
回来后蛋糕没吃完就被他抱到了卧室,外面天已沉黑,他像在她身上有发泄不完的力气。
捞过她戴着戒指的手亲指尖,手心,又引着她放在他腰上。她撑不住,咬他肩,他更兴奋,吻她耳垂,嗓音低哑好听得像下蛊“再用力”
这一天他格外疯狂,在她身上每个地方都留下痕迹。
窗帘只关了一层,月光洒了进来,光华堆叠在地。
你是我的全部欲望和愿望。
我渴望征服同时也被你征服,占有你同时也被你占有。
如果世界末日,我想提前和你做死在床上。
书房,一本诗集落在地上,风吹过书页: